第63章 第 63 章(1 / 2)

我在六零開閒漁 柚蘇 21623 字 3個月前

雖然楊燕收信誓旦旦的一再聲明, 這幅畫他是見過的,也一定能夠想的起來,可直到飯吃完了, 他也依然在腦子裡苦尋無果。

以至於午飯都吃得心不在焉。

搞得邵國慶又不得不轉回頭來安慰他,讓他不用著急, 慢慢想。

還承諾自己一定會好好的保存這半截畫,不會把它不當回事,因為保存不當再造成什麼損失。

儘管這樣, 楊燕收還是不放心的又跟他交待了一堆的書畫的保存方法。那架勢, 要是邵國慶不按照他說的來,不把這畫保存好,他都要跟邵國慶恩斷義絕似的。

知道他的脾性, 邵國慶再無語也隻能一一應承下來。

而楊燕收無論如何不甘心,總也是他自己想不起來,怪不得旁人。

最後也隻能把那副畫前後左右各個角度都拍了一堆照片, 然後抱憾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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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

昨天還烈日當空,轉眼就已經寒風凜冽了。

此時已經到了十二月份。

送走了秦槐林夫婦沒有多久,機械廠擴建的文件就發下來了。

如今的寧林市機械廠已經分流擴建成功, 變成了兩個廠。

分彆是寧林市機械廠和寧林市汽車廠。

雖然隻是初步組建, 新廠的廠址還在選擇,目前兩個廠還在一起, 汽車廠連框架都還沒有完全建起來。

但總算是邁出了可喜的一步。

薑立南和邵彥成都去了汽車廠。

薑立南現在是汽車廠司機大隊的隊長,和留在機械廠任司機大隊隊長的謝長義平級, 算是升了一級。

而邵彥成則已經轉正,成了技術科正式的技術員。

並且在科裡的排名排在了第一,級彆僅次於總工和副總工。

無論是在機械廠還是汽車廠,技術科都是沒有科長這樣的行政崗位的。

負責人就是總工程師, 同樣的,副科長的職權就是副總工程師兼任。

張樹民因為王廠長不放,他再遺憾也不得不還留在機械廠擔任他之前的總工程師職務。

而汽車廠的總工程師則由一位上級機關從海城調來的高工擔任。

那位高工姓楊,名字叫做楊和明。

楊和明有海外留學背景。當初是響應國家號召,帶著妻子一起從國外回國投身國家建設的。

雖然現在的形勢對於他這樣出身的人不太友好,可他走的是技術路線,而且還是國家急需的人才,所以影響倒也不是特彆大。

在來寧林之前,他們一家子在南方的江省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楊和明和妻子都參與過國家第一汽車廠從籌建到建成,再到生產出了我國第一輛自主品牌汽車的全過程。

在汽車製造行業,他們夫妻倆可以說都是經驗豐富,資曆極老的。

雖然履曆聽上去挺嚇人,可實際上,兩個人年齡都不算很大。

楊工今年隻有四十出頭,而他的妻子鬱寧還不滿四十歲。

現在他們兩口子還有一兒一女就住在薑曉菱他們家隔壁,兩家門對門。

於是邵彥成可算是有了誌同道合的“戰友”,每天恨不得除了上班時間,其他大部分空閒都和楊工夫妻倆待在一起。

楊工的女兒楊銘今年八歲,兒子楊健今年六歲,都是正鬨騰的歲數。

為了保證有一個安靜的工作環境,邵彥成乾脆把他們家那間閒著的屋子收拾了收拾,改建成了一個書房。

現在他們三個人基本上都在那個書房裡工作,薑曉菱家裡幾乎變成了半個設計科。

對此她並沒有什麼意見,相反還樂意的很。

自己男人自己疼,邵彥成在家裡工作,她閒的時候還能進去給送個吃的喝的,總比他們待在廠裡加班,她還惦記著,或者天天跑著去送飯強。

這天是周末,也是月末,薑曉菱早上起來把家裡衛生搞了搞,就跟加班的丈夫說了一聲,自己先回了娘家。

她想早點回去和媽媽商量一下,下周陪她去省城複查的事兒。

夏天的時候,薑曉菱和徐寒梅一起去了一趟省城,找到關大夫麵診。

因為徐寒梅的執意要求,薑曉菱先讓大夫給號了脈,結果檢查結果是身體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與她相反的是,徐寒梅確實腎上出現了一些問題。

用關大夫的話說就是,她有一側的腎臟已經出現問題,如果不抓緊時間治療,等到功能衰竭,不能正常工作,那麻煩就大了。

現在之所以症狀不明顯,是因為人有兩個腎,隻要有一邊在工作,另外一邊有點問題就不太容易被發現。

可沒症狀並不代表著沒問題,相反問題還更麻煩些。

因為萬一發現不了,忽視了的話,就沒有辦法保證病情會不會繼續發展。

如果一邊的腎徹底衰竭了,然後又往另外一邊的腎上發展,那時間長了,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這話說的母女倆全都變了臉色。

薑曉菱想起了上輩子。

想到媽媽可不就是這樣,開始的時候隻是月事不正常,後來開始小腿浮腫,再後來胳膊,腿都一按一個坑。

那時候醫生的說法是說媽媽年齡到了,月事減少是正常現象,而浮腫則是因為營養不良。

如今看來,這些竟然全都是因為腎病造成的。

關大夫看出了母女兩個人的不安,連忙出聲安慰她們。

她說自己雖然是婦產科大夫,可是內科的病症也是能看一看的。

讓她們倆放心,徐寒梅現在的腎病還是早期,沒有那麼嚴重,可以試著吃一些藥調整一下。

如果按時吃藥,平時吃飯做到清淡少鹽,是可以痊愈,不留後遺症的。

聽了醫生的話,兩個人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那一次,關大夫給徐寒梅開了一些中藥,還開了一種看上去像是煤渣一樣的粉劑。

關大夫說這個粉劑是他們醫院很出名的一種自製藥,名字叫做腎寧散,對於治療慢性腎炎效果很好。

雖然看上去有點難看,吃起來味道也不太好,可讓徐寒梅一定要堅持。千萬不能因為難吃而減藥斷藥。

最後關大夫給徐寒梅開了一個月的藥,讓她吃完了就必須來複診。說這個不能懶,不複診她沒有辦法給繼續配下麵的療程。

徐寒梅雖然對自己的身體不是太上心,可她也不想生病啊!

所以答應的很痛快,之後的日子也確實很配合。

薑曉菱把關大夫的診治結果發給了邵蔓,同時也將媽媽的藥拿了一包寄了過去、

邵蔓看後跟她說,如果太婆確實是慢性腎炎的話,那麼關大夫的診斷方案沒有一點問題。

而腎寧散的配方和後世也差不多。

她建議徐寒梅就遵醫囑,好好吃藥,注意飲食,配合醫生的要求。

同時也寄來了一些營養藥讓一起服用。

如今半年過去了,徐寒梅已經去複查好幾次了。

情況越來越好,用關大夫的話說,就是再去一次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藥就可以停了。

以後也不用再去的這麼頻繁,改半年去一次也就行了。

一想到這可能是今年最後一次陪媽媽去省城看病,薑曉菱的心裡很有幾分開心。

她穿過了家屬院門口的空地,轉到了一號樓二號樓之間的那條過道,結果還離著老遠,就聽到了封阿姨的聲音。

此刻她正站在樓道口在吼他們家謝誠。

“我看你對你親爹親媽都沒有這麼孝順過!你什麼時候替你老子洗過衣服?這大冷的天兒,你把棉襖弄濕了看我回來不揍死你!

你哥呢?又滾哪兒去了?你彆洗了,留那兒讓他回來自己洗!”

薑曉菱都不用走到跟前,就知道這是謝誠又在幫他大哥洗衣服了。

說起這個,薑曉菱又好氣又好笑,也是真的無語。

謝強今年二十五歲,過了年就二十六了。

封朝霞一直為了兒子結婚的事兒操碎了心。

以前吧,她就是催催,可現在眼看著比兒子還小一歲的邵彥成都成了家,小兩口的日子過得圓圓美美,可自己兒子還一直單著,封朝霞就連覺都睡不著了。

從夏天開始,她就張羅著給謝強介紹對象,恨不得把周圍的人全都發動起來。

可謝強完全不配合。

她介紹的人,那家夥要麼不見,要麼見了也對人家冷著個臉,不死不活的。

這半年都過去了,介紹的人得有十好幾個,一個不成不說,還把介紹人都給得罪了。

氣得封朝霞天天在家裡關著門跳腳。

前段時間,謝強不知道怎麼就把他親媽又給惹著了。

話趕話當時封朝霞就發了脾氣。

將原本正準備拿出去洗的臟衣服盆直接摔在了地上。

還說再也不給謝強洗衣服了。

說他要麼找個老婆回來給他洗,要麼就一輩子穿臟的吧!

就算臟死臭死再也彆指望他親娘老子再管他半分!。

現在院子裡的情況,除非單身漢,住集體宿舍那種,其他但凡家裡有女人的,沒有哪家的男人會自己洗衣服。

畢竟院子裡的水管都在一起,用水管的人都是各家的女人。

無論是洗菜啊,洗衣啊,都是她們交流的時間。

大家通常會呼朋引伴的湊在一起,一邊兒乾活,一邊兒議論點東家長西家短的,或者說說供銷社來了什麼新貨,百貨大樓又有了什麼好東西。

水池裡那兒可以說就是婦女同誌們的一個交流場所。

這種地方,通常沒有男人駐足。

而謝強,因為腿不好,平時原地站立的時間都不能太久,站久了腿疼。

而且他雖然不說,可誰都知道其實他自己是非常介意自己的殘疾,斷然不會在社交場所多待,變成大家關注的對象。

更何況還是在那麼多婆娘,媳婦兒論堆兒的地方……

封朝霞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抓住了兒子死穴。

對於他那麼一個愛麵子的人,隻一個不給他洗衣服,他再拒絕見人家女孩兒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封朝霞當然不會真的為難兒子,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生的。

她就是氣不過,也實在是心疼兒子這麼大年齡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可沒成想,她這做法謝強壓根沒當一回事兒。

看老媽摔門而出,他直接將倆弟弟叫到跟前,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五分硬幣。

說五分錢一個星期,幫他乾所有的私活兒。

包括,但不限於洗衣疊被,掃地,拖地,打掃衛生……

反正,老媽不給乾的活兒,收錢的人都得給他乾。

問倆人誰願意?

這年頭兒,哪兒有小孩有零花錢的?

逢年過節得點壓歲錢也都是暖不熱就被爹媽給收走了。

能給塊兒糖,給買塊兒糕,那恨不得都能炫耀整整一年!

大哥一次就給五分錢!

五分啊!

一包香草餅乾三分錢,一包糖豆一分錢,五分錢……

都想不出來要怎麼才能花得完!

更何況這是一個星期的,也就是說,如果乾得好,沒準兒下個星期大哥還給!

想到這兒,謝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謝誠年齡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肥差幾乎瞬間就被謝壯給搶走了。

待他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到,其實平時家裡的家務活大部分也都是他和二哥在乾。

大哥在家裡就是特殊分子,爹媽有事也不使喚他。

他和二哥收不收這個錢,媽媽喊一嗓子,他們倆不還得乖乖聽話?

所以,這錢根本就是大哥白給的,是送給他們的零花錢!

既然如此,憑什麼二哥有,他就沒有?

於是,封朝霞出去轉了一圈,原本以為回來後能看到兒子服軟的,結果卻發現家裡竟然變了天。

平時懶得要命,不罵不動的二小子一下子變得勤快無比。

不僅將她剛才扔在地上的臟衣服全給拿出去洗了,還不用催促就又是掃地,又是拖地的。

飯後居然還主動跑到廚房去洗碗了!

都沒等封朝霞驚訝完,又發現平時看到他大哥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的小兒子謝誠,今天也變了樣。

他居然對他哥一點兒也不怕了。

不僅不怕,甚至還敢跑到他身邊跟著他哼唧。

大兒子也難得的好說話,不僅不對弟弟們板著臉,一臉不耐煩了,還會耐著性子聽他們說話了……

有一刻,封朝霞隻覺得太陽肯定是從西邊出來了。

要不然,就是她家鬨鬼了。

可一天沒過完,她就發現了更多的不對勁。

她發現自己家那個不省心的東西,一瞬間竟然變成了家裡的大爺!

吃完飯立刻有人給端茶倒水,沒搶上的那個,立刻跑到廚房給他擰了個涼毛巾。

她這個當親媽的還汗流浹背呢,那混蛋往那兒一坐,老二,老三一人拿了把扇子站在他身後,殷勤的衝著他直扇風。

這還不止,洗完澡後,他脫下來的臭鞋,臟襪子,倆兔崽子居然還在屋子裡搶上了!

最後差點因為搶不到倆人乾上一架。

封朝霞鬨清楚原因後差點沒氣死!

可她其實也沒轍。

錢的力量實在是巨大的。

她再怎麼阻止,倆小的依然我行我素,伺候他們哥伺候的那叫一個周到。

以至於連謝長義都在家裡罵了好幾回,說他這個當老子的,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但再罵,最後的結果都還是一樣。

其實薑曉菱知道,封阿姨和謝伯伯之所以這麼縱容強子哥,其實還是心疼他。

與此同時,他們也是真擔心強子哥就這麼不找,將來會老無所依。

兩個人可能是想著,要是能從現在起,就讓兩個弟弟培養起了照顧哥哥的習慣,就算是給他們點甜頭其實也沒什麼。

畢竟,要是大兒子真一個人過了,將來能靠的還不是這兩個弟?

所以,他們雖然嘴上罵的凶,卻並沒有真心想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