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以後,她就能夠出門了。”
“為什麼可以了?因為她來月經了。”
“是可以……的年齡了啊。”
舟嬌看到這裡,眼皮子顫抖一下。她覺得很難再繼續看下去。
文字裡透露出的浩蕩惡意、可怕陰森,讓她背脊發涼。
……
再之後,就是上個月,曾瑤借口說要出門逛街。她回家這三年,悶在自己的臥室裡,除了吃飯外幾乎不出來。
父母姐姐都十分憂心。
曾翹因為要工作的緣故,常年四處奔波,也無法顧忌到妹妹,家裡父母年齡也大了,這麼多年尋找小女兒的經曆使他們早早鬢生白發,蒼老得不像話。
曾瑤一直不出門,性格怯懦,父母都希望她能出門走走。
上個月,她主動提出要出門,父母高興得都快瘋了。曾母也怕她再次走丟,因此和她一同出去,然而她就隻在商場試個衣服的空檔,回頭曾瑤人影消失無蹤。
這次再報警,警方也無計可施。
監控攝像等等都沒有攝入究竟是誰將她帶走的蹤跡。
曾家父母、曾翹明知是徐皚之將她帶走……卻又因為不知道徐皚之在哪裡,陷入困境中。
祝恒求上昭擎,是為了自己的女友。
他知道求昭擎,要付出代價。
之所以不肯告訴彭梁容,是因為他不知道從哪裡聽來,這種事情少讓彆人知道,免得受到牽連。
其實這本是沒有的事,但祝恒真的不想因為一點點可能讓自己的朋友不好,所以死也不願意和彭梁容講。
舟嬌理清這背後的故事。
她一身的雞皮疙瘩。
拐賣、囚/禁……
曾瑤的人生是何等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本該受到學校教育、交同齡好友,建立對這個社會最基本認知的年歲,在徐皚之的豢/養下,失去所有可能。
她的知識或許很充足,智商可能過人,但她被徐皚之養得失去所有爪牙,從一個本該茁壯成長的孩子變為一朵溫室裡長開的花。這花甚至還早早被園丁喂了養料,早早地綻放在不該開的年齡。
舟嬌揉了揉臉,長長呼出一口氣。再看一眼時鐘,理清所有,已經是過去半個小時。
也該到昭擎醒來的時候。
她決心先去把他喊醒,兩個自己再好好商量下一步該怎麼做。
一如往常地接觸肌膚,傳遞心念,昭擎還迷瞪的表情一下子變冷。
在霍峻恪那裡,他隻是粗略掃過紙頁上的內容,如今,舟嬌將所有整合,在腦中串聯成完整的故事。
他感到背脊發涼。
兩個嬌都因為這個故事而難受。
舟嬌本嬌,兩個自己同步說:“好可怕。”
她虛構了自己被拐賣的身世,是抱著這樣最好搪塞填充自己空白人生的念頭。
可她沒有想過,原來現實生活中,真的出現一個被拐賣的人,一個因苦痛遭遇被摧毀人格的人,她的心境會如此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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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峻恪在霍老爺子跟前,蹲下來給他捶腿。
霍老爺子膝蓋上裹著小毯子。
他雙目精光一閃,低聲問長孫:“那位先生,現在怎麼樣?”
霍峻恪明白他的意思,捶腿的動作慢慢停了。
他答:“還好。除卻那次因為舟嬌被綁架……發了火外,再沒見他有什麼情緒起伏。”
或許是有的,霍峻恪想起他看到曾瑤的資料時的表情。
他心裡頭說不上啥滋味。
霍老爺子察覺到他的走神。他輕輕敲了下霍峻恪的額頭,含笑說:“這個重任交給你,覺得辛苦嗎?”
“辛苦,但很值得。”
霍峻恪溫聲笑了,他回憶起在昭擎身邊見過的事……樁樁玄異,超出凡人所想。他是疲累於應付這些事,但他得承認,在昭擎身邊,他見識了太多東西。
這些東西是規規矩矩當個領導、官員得不來的。
他閉了閉眼,說:“爺爺,我總在想……他出世的原因是什麼呢。”
他心裡有答案,可是這答案影影爍爍,飄無定所。他總要親眼、親耳見到聽到昭擎口裡說出來,才覺安心。
霍老爺子意有所指。
他用蒼老的手掌拍拍長孫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