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嬈是帶著一臉茫然的神情醒過來的。
醒過來的第一想法——這本不合常理的總裁文在被作者強行he之後, 結局竟然是這麼慘淡的嗎?
醒過來的第二想法——她為什麼會做這種夢?原女主身上發生的一切,為什麼都會在她的夢魘當中具象著呈現?
這兩個問題時時縈繞在她心間,使得她在拍攝現場中顰顰走神。
看出了她的狀態不對,馮柯卻不敢無緣無故在眾人麵前給大佬的女人難堪,尤其這姑娘平時表現的好好的, 雖然是個小新人, 但是懂得活學活用、多做多問,在被這些老戲骨帶著時,誇張點來說完全將阮梨這個角色給演活了,他可不想亂發脾氣把這個看起來對娛樂圈沒有半分企圖的小姑娘給嚇跑了。
他叫來蘇禾, 使了個眼色給對方後,小聲叮囑道:“幫忙寬寬小姑娘的心啊蘇姐,晚上給你的盒飯加雞腿。”
“一個雞腿成本價最多兩塊五, 兩塊五你就把我打發了?”
“那回到市區請你吃龍蝦鮑魚。”
人到中年處於更年期中,八卦因子與好事因子會被雙重激發。
蘇禾本就沒打算拒絕這事是在開玩笑,聞言, 直接便點了點頭。
一部戲的拍攝雖然總會從早到晚,但是演員們在鏡頭下的表演卻不是從早到晚都在一直繼續的。
步履穩健的走到正在等戲的薑嬈身邊坐下,蘇禾露出個友善的笑容,“談戀愛了嗎,怎麼今天狀態這麼不對?”
薑嬈轉頭朝她看去, “啊?沒有, 是一些彆的事。”
蘇禾是個老戲骨了,會演戲的同時也會辨彆彆人是否正在對她演戲。見側旁的小姑娘雖愣怔了一下。可在說話時表情動作一點都不過分扭捏, 她了然,看來她昨夜想要如廁卻偶然間看到的那強吻一幕並沒有讓這個小姑娘被輕易打動。
“介不介意給我說說?狀態總是這樣也不是個事。”見對方在聽到她這話後眉頭便輕輕蹙起,蘇禾自我調侃道:“怎麼,瞧不起蘇姐灌雞湯的能力嗎?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往前推上個幾百年,我這五十好幾的年齡指不定曾孫子都能抱到手了,也算是個老家夥,即使給不了你太多實質性建議,但總歸應該能幫到你一些。”
“你也不用說的太具體,說個大概就行,我這人雖然愛八卦,但是不碎嘴。雙重保證之下,你大可以放心,絕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咱們倆的談話。”
薑嬈看人從來看得挺準。
她們扮演的是母子,一開機拍攝的便是一家三口跑遍全國貧困縣張貼尋人啟事的戲碼,之後的對手戲更是多得不得了,十場戲中她幾乎有七八場都是跟著這位前輩一起拍的。
而在一起拍了這麼久的戲,蘇禾曾給過她不少有用的建設性意見,人品狀況在拍戲中途早已被她認證,所以對方此刻將話都說的這個份上了,薑嬈沒道理再抗拒什麼。
她沉吟,“蘇姐,你覺得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
“當然是真實存在。每一日太陽都會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我早年有愛情,愛情沒了有孩子,孩子丟了有事業,事業有起色了重新找到了一段愛情,之後孩子也在我和我愛人的共同努力之下打聽到了下落。”蘇禾聳肩,“從記事起我發生在我身上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的喜怒哀樂我生活的酸甜苦辣全都曆曆在目,這個世界如果不是真實存在的話,我那些記憶難道是假的嗎?”
薑嬈輕嗯一聲,她穿書之初隻把這當成個書中世界。
可是當她脫離古堡老宅,看到那與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現實世界中沒有什麼兩樣的市井煙火氣息,以及當她安然無虞的混跡於這煙火氣息當中之後,她又覺得這可能確實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但如果這樣的話,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
這個世界是真的,那她曾經的生活難道都是假的嗎?她看的那本霸總又應該怎麼解釋的呢?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前些時日日日所夢到的那所謂原女主跟男主間虐身虐心的劇情到底該怎麼解釋呢?
見側旁的小姑娘問完這一句話後便麵色凝重的一聲不吭,蘇禾疑惑,“沒有彆的問題了?”
“有的。”薑嬈勉強牽了牽唇角,“如果一個你特彆愛一個男人,但是對方跟你感情建立的過程不斷在虐你身心,最後更是導致你身體敗壞,晚景淒慘,你又愛他愛的不得了,你會怎麼辦?”
蘇禾本想說這樣的男人剁吧剁吧撒點香油香菜老陳醋吃了都嫌膩歪,哪裡還需要怎麼辦?可見側旁小姑娘麵上表情凝重,不像是想聽這種逞一時口舌的答案,她於是自我帶入,想了一會兒後回答:“不活了,沒啥意思!死之前報複他,讓他一輩子都痛的刻骨銘心。”
“如果有了來生呢?還會愛他選擇和他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