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並不含侵犯性,薑嬈躊躇了一下,沒有停止自己喝粥的動作,但是卻開了口道:“厲爵言,你也吃啊。”
聽到她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時,厲爵言心中的熱切微微有一絲退卻。
但是聽到她的後半句話,他登時就笑得像個傻子。
他一點都不餓。
看到她,心裡就被充斥滿滿,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可是她叫他吃,他於是就隨手扒拉向粥碗喝了兩口做做樣子。
接著就聽到她說:“你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吧?會賺錢,但是也懂生活。”
阿諛奉承的話聽過太多,這種程度的誇讚早已不會有人拿出來在他麵前丟人現眼。
他會賺錢這句話他挺認同,不過這是因為家裡資本雄厚,有的是資源讓他在懵懂不知事時作賤資本學會成長。
至於他懂生活?他懂個屁的生活,在沒有她以前,他的生活就是公司住所兩點一線。
但這時他卻不要臉的反問了一句,“為什麼這麼說?從哪裡看出我懂生活的?”
薑嬈抿了抿唇,“能問一下你的年收入嗎?”
厲爵言幾乎從沒被人問過這種問題。
在學校時是沒有工作,所有的收入來源全都是長輩給予。
出到社會上後,沒過多久,厲氏就被他做大。
他的穿著打扮向來無一不究,而自那以後,進出來往更是變成不是有秘書陪伴就是有董事作陪。這些外在的事物已然將他的收入信息完全顯露——他很有錢。
一般人對收入被忽然問及一事大多會感到冒昧,然而她問,他挑了挑眉便答,“八位數九位數十位數都有,剛接管厲氏那一陣是八位數,這幾年一般都是十位數。”
薑嬈怔了怔,已然放在唇邊的湯勺都忘記往口中去送。
半響,才訥訥道:“十位數?是十億?”
他麵上掛起了笑,“差不多吧。”
他不知道他愛的姑娘喜不喜歡錢拜不拜金,但無論喜歡與否,拜金與否,他有錢,也願意為她花錢。
如果夢魘就是他們的前世,他可是兩輩子都隻愛她的人。
錢算什麼?他願意給她他所擁有的一切。
薑嬈本來想說的是有錢卻會做飯,並且願意將時間花費在做飯上,證明他懂生活,畢竟有錢人的時間很寶貴,鮮少會願意親自動手做這種事的。
可年入十位數卻願意將時間花在做飯上,這就不僅僅是懂生活那麼簡單了。
他……似乎並不餓。
但卻還是為她做了飯……
他似乎真的很在乎她。
不知該怎麼接話,她於是便默不作聲。
早餐吃過,他陪她逛古堡。
午餐吃過,他陪她去外麵的花園散步。
晚餐吃過,他陪她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天很快就過。
她和他也很快熟悉了起來。
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是情侶,而且是很相愛的那種情侶。
他看她的眼神愛意滿滿,視線幾乎一刻都不願意離開她。
她的潛意識裡也並不排斥他親近的動作。
無論是他牽她的手,還是他給予過來的擁抱,她都不會感覺到異樣的難受。
隻是她還是覺得奇怪。
她明明和他住在一起,可是她的房間卻沒有任何兩人合住的跡象,潔白的床單以及棕黃色的地板磚麵將整間房襯得宛若一間客房。
懷疑的種子就這樣悄悄埋下。
夜晚降臨的悄無聲息。
當十點的鐘聲準時在古堡正廳內響起時,她打了個哈欠,忽然開口:“我想睡覺了。”
她水靈靈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般,臉上的困倦肉眼可見,厲爵言沒有起疑。
他不知道那種玄學手段會不會傷害他的姑娘。
但是早睡總是好的。
牽手牽了一整個白天,理所當然,他將送她上樓睡覺這個任務扛在了肩頸。
直到兩人牽手進了臥室,他才暗道糟糕。
黑夜代表著曖昧,就連房中稀鬆平常的家居似乎都有了不明的意味。
他不是君子,不敢待的太久在這裡挑戰自我耐力。
然而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麵。
他鬆開的手被身邊的人握住。
她開口,語調輕嚀。
“怎麼?你不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