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夏日的最後一枝玫瑰,你還...)(2 / 2)

周挺的表現的確反常。

難道他真的認出了自己

簡聞溪很討厭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他想知道周挺到底知道多少,他不想一直這樣提心吊膽地錄製這個節目。

他站在走廊口沉思了一會,便拿著羽絨服朝導師居住區走了過去。

導師宿舍和他們明星選手的宿舍隻隔了一條走廊,因為天才剛亮,那邊一個人都沒有。他在周挺的房門口站定,然後敲了一下門。

但是裡頭並沒有人回應他。

他又敲了一下門,抿著唇站了一會,正要走,便聽見裡頭問:“誰?”

他還沒沒來得及回答,房門便開了。

周挺隻穿了件浴袍,腰間鬆鬆散散地係著,袒露著大片胸膛,濕漉漉的還掛著水,屬於alpha的威勢撲麵而來。

看見是他,周挺愣了一下,將浴袍攏好。

“謝謝你的給我蓋的衣服。”簡聞溪將羽絨服遞過去:“還給你。”

周挺將那羽絨服接在手裡,說:“沒事。不用謝。”

簡聞溪問:“能進去麼?方便麼?”

周挺愣了一下,讓開說:“你等我穿個衣服。”

簡聞溪進去,周挺去衣帽間穿衣服去了。

導師的房間跟他們明星選手的房間差不多,但隻有一張大床,房間陳設簡單,最醒目的隻有中間的大床,從床單到被子,枕頭,全部都是純黑色的。

周挺剛才穿的浴袍,也是純黑色的。

襯得他皮膚很白,人很冷。

衣帽間和臥室是用屏風隔開的,周挺個頭太高了,屏風也遮不住他,露出半截寬厚的肩膀。

“你隨便坐。”周挺說。

簡聞溪背過身去,在窗前站定,看著外頭白茫茫的雪。

不一會周挺便從衣帽間出來了,他穿了一件黑色長褲和一件墨綠色的毛衣,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很淩亂,和他平日裡禁欲莊嚴的感覺很不一樣,更年輕一些,皮膚也顯得更白一些。

這減輕了他給人的威迫感。

“喝咖啡麼?”周挺問。

簡聞溪點點頭:“不要糖。”

周挺正在衝咖啡的手聽到這話,顯然停頓了一下。

他衝了兩杯熱咖啡,遞了一杯給他,簡聞溪接在手裡,在窗前站定,他抿了一口咖啡,很燙。

周挺在他身邊站定,說:“昨晚上雪下的很大。”

簡聞溪點了一下頭,轉頭看向周挺。

兩人對視,周挺不自然地將視線躲了過去,看向窗外的雪。

“我跟你那位朋友,長的很像麼?”簡聞溪問。

周挺聞言回頭看向他,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看著他,點點頭。

“現在沒他消息了麼?”

“小時候認識的。”周挺說,“你們隻是長的有點像,他是個omega。”

簡聞溪將一隻手插到褲兜裡,薄唇動了動,說:“你把我當成他了麼?”

周挺沒說話,神情更嚴肅。

“網上都在說你很奇怪,對我很奇怪。”簡聞溪說:“你把我當做普通的學員就行,不要太抗拒,也不用太好。”

“你想看看他長什麼樣麼?”周挺忽然扭頭問他。

手指蹭到杯身,有些燙手。

簡聞溪緊抿著嘴唇,看向周挺。

周挺說:“我這裡有他的照片。”

簡聞溪點點頭。

他也很想知道,他和周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他知道的越多,對他越有利。

於是他便做好奇狀,笑著說:“好啊,我看看,和我到底像不像。”

周挺朝床頭走去,從床頭拿了個相框過來。

簡聞溪接到手裡,便看到了十六歲的自己。

白襯衫,黑領帶,拉著小提琴。

其實和現在的自己並沒有那麼像了,十六歲是容貌急劇變化的年紀,那時候很青澀,身形也很單薄,脖子上還帶著防咬項圈。

就是這個防咬項圈,讓他一下子想起了這個照片拍攝的年代。

他人生中戴防咬項圈的時期很短,戴著防咬項圈拉小提琴的時期,統共也隻有那一段時光。

他記得這次小提琴交流會,在Y國,後來因為發生的那一場騷亂,他家裡人緊急將他接走了,他被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產生了人生中第一次劇烈的應激反應,走的時候神誌都是模糊的。

那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狼狽時刻。

他抬起眼來,才發現周挺一直盯著他,目光閃動。

他將照片還給他,說:“還真是有點像。”

他想了解更多,便問說:“你和他不熟麼,怎麼會失去聯係?”

周挺將照片拿在手裡,說:“我跟他沒說過幾句話。他很冷,不愛理人,總是獨來獨往。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什麼,便發生了一些意外,處理完那次意外,我再去找他,他便已經走了。我隻記得他的名字。”

他喝了一口咖啡,望著窗外說:“還有他拉《夏日的最後一枝玫瑰》,我給他翻過一次琴譜。”

他唇角微微一哂。

簡聞溪本來對周挺對自己的思念亦或者愛戀,沒有任何感覺,從小到大,追他的人太多了,多癡情火熱的愛戀他都見過。

可是這最後一句話,一下子就觸到了他的心。

感覺很浪漫,也很純情,是他們學音樂的人,很容易被觸動的小細節。

夏日的最後一枝玫瑰。

他在自己毫無察覺的年紀,成為了一個少年最深沉的暗戀。

但他進娛樂圈,可不是來談戀愛的,前路未卜,艱難重重,更不適合跟娛樂圈的人談戀愛。

這份少年的愛戀,就讓它埋葬在回憶裡吧。

他不戳破,也不打擾。

將來若有機會,若有可能,他願意再為周挺拉一次《夏日裡的最後一枝玫瑰》,謝謝他的六年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