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第91章 第 91 章

巨大的橡木會議桌代表著這次會談的重要程度,畢竟在各國戰場的交界處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和設施,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在被當作會談地點之前,這裡一直被法軍占領,在昨晚被英方奪走。

威廉·莎士比亞非常慷慨地把還沒捂熱的地方讓了出來,並「貼心」地向法國聲明,他們還沒有對這裡的陳設做出任何變動,現在回來說不定還能找到家的感覺。

哦,那礙眼的法國國旗被摘掉了。

暫時拋開英法的世仇不談,此刻圍著這張桌子的都是在戰場中穿著講究的精英政客,身邊站著保護他們人身安全的異能者。

每個政客臉上都帶著藏著掖著的傲慢與誌在必得,相比起來,某個人就顯得尤為突出。

看到隻有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坐在主座上時,這群精英政客下意識第一反應是看向了坐在他身側位置的高爾基。

其他人都很默契地和少年隔開了位置,隻有這個俄羅斯大將坦蕩地和他比鄰。

對於那些眼神,高爾基並不給予任何回應,榮譽徽章在灰黑色製服上反著冷光。

高爾基更關注在場的異能者。

這次與會的人員結構有些複雜,基本是「各國政要加上一個保護他們安全的異能者」這樣的固定搭配。唯二例外的就是把莫斯科議員扔去戰場,自己孤身前往的高爾基,和最後一個抵達的威廉·莎士比亞。

莎士比亞也帶著一個政客,不過主從關係明顯是反的,政客步履不停跟在他身後,更像是國王和他的侍從。

他環顧了一圈,最後坐到了奧列格的另外一側,笑眯眯和高爾基打了個招呼。

上次高爾基見到莎士比亞,還是英國的代表被魏爾倫殺死在俄羅斯的時候。

這個英國佬聽了前因後果,沉重地歎氣,然後問,「有下午茶麼?」

天塌下來了他也要喝一杯下午茶。

跟在他身邊的鐘塔侍從仿佛早就習以為常,明明可以當作責任方要求俄方給出說法,但莎士比亞不知道和托爾斯泰聊了些什麼,這件事居然到最後不了了之了。

除了莎士比亞外,高爾基也一眼認出了大多數異能者的身份,他們在戰場上打過照麵的次數太多。

相當多一部分都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一類,知道自己對上俄羅斯的「超越者」毫無勝算,轉身就逃絕不停留。

除了法國代表身側的男人——高爾基和他在某個瞬間對上了眼神,下一秒便錯開,仿佛從來就沒有觀察過對方似的。

一群人各懷心思落座,等受邀人全部到齊之後,莎士比亞用指關節敲了敲桌。

“可以開始了麼?”莎士比亞說。

他有著一口標準的倫敦腔,聲音低沉溫雅,十足的歐洲紳士做派。

法國人譏諷道:“如果不是等你,早就可以開始了。”

莎士比亞歎息:“此刻我深覺自己的重要,無法給予同等感情的回饋,我的朋友,希望你不要為此感到難過。”

主座的少年在此時緩緩開口了。

“很高興人能到齊,各位就是能夠進行交涉協商的各國代表?”

“展開恐怖行為造成破壞,並綁架重要官員的主犯居然是一個小孩子?”有人嗤笑,“莎士比亞和高爾基還親自來了。英國和俄羅斯為什麼不直接遞交賠款協議書呢,這樣就可以掩蓋你們內心的怯懦了。”

另外一人厲聲道:“不管你想談什麼,以綁架和恐怖行為作為要挾的對話都是卑鄙的。你代表誰?亞洲?因為戰況不占優勢就使用這

些肮臟的手段……是日本吧?”

他冷笑:“我以為你們會集體表演切腹,那不是被推崇的傳統嗎?”

……”

此時,高爾基聽見莎士比亞的歎氣:“*一隻麻雀的生死都是命運預先注定的,有些浪費我的一片好心了。”

既然隔著奧列格的高爾基能聽見,那麼奧列格自然也能聽到。不僅聽著莎士比亞的低喃,還聽著在場所有人或大或小的聲音,接著清了清嗓子。

“我沒有兜圈子的習慣,也不費心思與諸位寒暄了。大家都是了不起的政治家,被指派來和卑鄙的我「溝通」,而我隻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奧列格問:“「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呢?」”

政客們互相對視,眼中有微不可察的詫異。這個輕飄飄的問題從一個少年嘴裡提出顯得那麼兒戲,在全場安靜一瞬時,大多數人都感到一種荒謬。

這個少年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就因為想要問他們這樣理想化的問題?

那他想要得到什麼結果呢,一般而言,完整的句子是「什麼時候才能以我們的勝利結束這一切呢?」

這不是他們正在為之付出一切,想要謀求的答案嗎。

奧列格又問,像虔誠求知的學生:“「歐洲各國怎麼才會願意結束呢?」”

接著,這群人展現出了相當激烈而強硬的作風。

因為他們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和這個天真的少年談什麼都顯得不切實際,但在敵國麵前展示本國的態度確是實打實能做到的。

“這是我們無計可施的事情!”在莎士比亞身邊站著的英國人句句有力,“我們在為了國家和人民的未來而戰,沒有人會心甘情願讓出國土,讓出人民的資源,英吉利海峽上出現了侵略者的身影,那我們能怎麼辦?!”

他開口的時候,莎士比亞全程帶著親切的笑,一副這話與我其實無關的矜持表情。

德國人要誠實許多:“這是歐洲達成一致的「競爭」,每個國家都在為了遠大宏偉的目標前進,你想停止?你算什麼?”

法國人明顯是做足了功課:“你這樣做,沒想過現在不是所有人願不願意停下的事情嗎?經濟開支由誰負責?異能和社會權利怎麼平衡?戰後裂痕動員要怎麼解決?想當然地說要和平,彆做白日夢了。”

“……”

高爾基一言不發。

「*大夥兒要高高興興殺敵,舒舒服服犧牲。」

奧列格覺得他們的話總結起來就是這個意思。

奧列格聽完了,接受了,坐在他們的對麵非常和善地點頭,繼續虛心求教:“那些被不幸卷入戰爭死掉的普通人要怎麼辦呢?”

除了幾個國家的人沒有吭聲外,大多數人互相對視一眼,明明是你死我活的立場,在此刻卻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他們找回了名為人道主義的遮羞布,知道不管是哪個國家的平民,普通人,至少在法律和道義上和異能者是完全平等的。

“異能戰爭中的普通人確實缺乏生存能力,他們的犧牲會——”

奧列格沒再聽了,他站起身,走到德國人身後,手搭在椅背上。

奧列格能明顯感覺到德國人的警戒,他沒有任何動作,就站在後麵,垂著眼:“他們死於非命,你勸他們安息,你怎麼敢開口的?”

綠眸少年渾身都是破綻,他幾乎是完全不設防地站在那裡,用溫和的口吻溫和說著辛辣的話。

“搞清楚一點,諸位。鐵軌兩邊綁著在你們眼中價值不等的生命,我請你們來商討這件事,不代表

你們就是那個開火車的人。”

被激怒的人理所當然視為了機會。

刀口沒入喉嚨的時候有持續的痛感,奧列格想著,原來異能者動手也是可以樸實無華的,會變成驚電影,或是超能力電影的異能還是少數。

德國異能者握著刀的手在下一秒就被

高爾基的電流所燒焦。

與此同時,高爾基從座位上“騰——”地站起來,椅腳擦過地麵劃出巨響,莎士比亞又是一聲歎息。

“你——”高爾基急促的話停在了嗓子眼。

奧列格仰著頭,一寸寸地抽出了喉嚨裡的短刀。

血濺開,但也隻是那一秒,傷口被律賊所拒絕,除了蘸著血的武器外,沒有任何能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麼。

或許是他的態度太過於隨意,當反手握著短刀乾脆將德國異能者被電流燒至焦黑的手釘死在桌麵的時候,在場沒有多少人反應了過來。

房間一片寂靜。

“為什麼要動手呢?我已經在心平氣和的交涉了,是我的誠意還不足嗎。”奧列格冷淡地斂下眼。

這被視為了一個標誌,在場的眾人在對視一眼之後立刻選擇了痛下殺手。

“不用管我——”奧列格無聲地對高爾基這樣說。

一切發生得迅猛,結束得也乾淨,等奧列格第無數次從死亡邊緣緩步踏入生者的世界時,房間裡已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

奧列格將被血稍微潤濕的頭發向後抹,光潔的額頭上留著不小心蹭上去的血印。

莎士比亞還愜意地坐在椅子上,他向一直站在法國政客旁的異能者打招呼:“先坐下吧,加布,你殺不了「」,所以也吸收不了他的能力。”

“什麼呀!怎麼就這樣把我的能力暴露出來了!可惡的英國佬,那我小心翼翼安靜呆了這麼久不就白費了嗎!”異能者摘掉了頭頂的帽子,然後推開法國政客的屍體,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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