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第三百八十一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1 / 2)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三月二十六日, 法國的公社進行選舉。

公寓的窗戶外,口哨聲再次響起,曲調歡快, 比上次的歌劇《茶花女》的音樂要積極許多,亦是音樂大師朱塞佩·威爾第的代表作之一。

“這是……《弄臣》。”

麻生秋也近些天心緒不寧, 強迫自己入睡也毫無睡意。

一個無法死去、無法入眠的人是痛苦至極的。

時隔十多年, 他聽到上輩子的歌劇片段,若不是深刻地知道文野世界的異能力者們是鴿子精,超越者是鴿子精中的王者, 他也許會認為是那些人在現實中譜寫了這些作品, 呈現在自己的麵前。

奧斯卡·王爾德不在公寓,出門會友去了。

沒有其他人在, 麻生秋也坐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驅散了空氣中的枯燥感。他赤著腳下床, 來到窗戶後,稍稍掀開厚重的兩層窗簾。

他對文學的喜愛, 逐漸在文學荒蕪的文野世界加深成了一種“渴望”。

那是與上輩子的無形聯係。

催促著他, 吸引著他, 讓他在橫濱市建立了燉鴿子出版社。

“這部歌劇改編自雨果先生的戲劇《國王尋樂》。”

“是誰吹奏的?”

“外麵的的這些人知道《弄臣》嗎?他們也看過歌劇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看外界, 然而長達一個多月的苟延殘喘讓他絕望無比。他本該獲得解脫, 以死亡結束自己穿越後的人生,卻意外的再次睜開眼, 在這個異能世界裡被延續下來。

無法死去, 反而變成了一種恥辱。

活著,他是騙子,是愛情的第三者,唯有死去能抹消自己的汙點。

他願意成全蘭波和魏爾倫。

以他的死亡。

麻生秋也對自身成為“瑪蒂爾達”的怨恨從未消失, 隻是被收斂起來,壓抑在心底,使得他再也無法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

他捏著窗簾,陰鬱地去傾聽外界的音樂,認為會看到某位熟人。

《弄臣》的曲調以活潑花俏的音調聞名世界,學會吹奏它是有一定的難度,吹得好聽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在街邊吹奏它的是一個少年,很用心地努力表演起來。

“不是雨果先生……?”

麻生秋也本能地做出了判斷。

這個時候最讓他不抗拒的隻有維克多·雨果,出來的人顯然是一個年齡不大的歐洲人,棕黑色,比王爾德還要發色重,不是第一眼就熱烈的紅發。周邊的路人沒有上一次多,天氣變暖後,愛爾蘭人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不再罷工,事實上有餘錢去看歌劇的人都不會是底層市民。

少年的口哨曲調從流暢變得有一些斷斷續續,中間不時的換氣。

遠遠的,以麻生秋也的視力能看到一些動作。

對方在擦眼睛。

他在……

哭?

隨後,少年結束了表演,用圍巾擋住臉,就像是羞於見人地匆匆離開。少年是朝麻生秋也的方向抄近道離開,麻生秋也放下窗簾,陽光隨之被掩蓋,外麵小跑離開的少年自然就沒有看到自己唯一的聽眾。

少年在奔跑時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旁邊落下的窗簾,然而缺錢和當眾落淚的羞恥感讓他無暇顧及這些,隻想要早點回家躲起來。

家,本該是一個溫暖的詞。

他的母親出生高貴的鄉紳世家,是接受上等教育長大的女子,但是與這個時代很多崇尚貴族頭銜的人一樣,家裡人把她嫁給了一個又醜又無能的男人,便是他的父親——空有貴族頭銜的懶人、酒鬼!

以他的家庭背景,本來不會淪落到在外表演口哨的程度,可是家裡坐吃山空,他的父親從未管過他與母親的生活,久而久之,家裡一天比一天窮,連房子也沒有,靠與彆人合租才能生活下去。

等到他中學畢業後,驚駭地發現家裡已經無法供他讀書了。

他的鄰居,潛心研究音樂理論的萬達裡爾李提醒道:“親愛的喬治,你有珍貴的音樂天賦,可是你的家庭不足以讓你發展下去。”

學習音樂與學習其他藝術一樣,想要發展就要花錢,很多的錢。

少年絕望了。

無法返回學校深造下去,他隻剩下一條路:去打工賺錢。

因為吹口哨吹得十分出眾,他獲得了幾次不錯的打賞,然而這種事情跟碰運氣差不多,沒有人會一直給他錢,也不會總是欣賞他的口哨歌。

他無法用喜愛的音樂養活自己!

到了這一步,基本上可能就夭折了一位未來的音樂家。

麻生秋也的分析力沒有在死而複生後下降多少,通過少年的穿著打扮,很容易就看出對方家境窘迫,近期極其缺錢,可能麵臨輟學,才會在寒冷過去的三月份裡依舊以舊校服的打扮出現在街頭。

“與我何關。”

他十六歲走投無路加入港口黑手黨,對誰哭泣能有用?

錢,是靠自己來的。

麻生秋也雙目無神地走回去,對方鼻梁上長著小雀斑,容貌也不精致可愛,隻是擦著淚水哭泣的模樣有那麼一絲地像失魂落魄的江戶川亂步,而用圍巾捂住臉的舉動……又像是害羞後的蘭堂。

始終是不一樣,亂步有天才的頭銜,蘭堂也不會如此狼狽地奔跑。

惹人憐愛的是耀眼卻蒙塵的星辰啊。

麻生秋也從廚房裡拿來了一把小水果刀,放到枕頭下,緊接著,他機械性地坐到床上用被褥把自己打包成一團,裹好,以能把他送入棺槨裡埋起來最好的心態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晚飯的時間,奧斯卡·王爾德身上沾染點啤酒的味道,愛爾蘭人喜愛黑啤酒,他也不例外,去朋友家裡喝了幾杯,從外麵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我這次會讓你開心!”他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又帶來了好幾本書,書籍比上一次還要厚許多,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東方美人開心了。

麻生秋也對此的反應很簡單,手裡多出了一把刀。

奧斯卡·王爾德退縮了。

奧斯卡·王爾德抱著厚厚的書籍,苦著臉:“先生,先生!你不能用刀威脅將救你回溫暖的被窩裡的人。”

麻生秋也不言不語,聽到對方離遠了一點就把手縮回被窩。

不給對方一點威脅不行。

在他看來,對方想要扮演無辜的愛爾蘭少年,就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誰想奧斯卡·王爾德的酒氣壯膽,在水果刀不見的一霎那,他飛撲過去,企圖用身體壓製住被褥下的手,讓對方無法威脅到自己。

“哈哈哈——我——”奧斯卡·王爾德的笑聲戛然而止。

麻生秋也以他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反過來製住了他,然後將他丟下了床,沒有讓他在床上占到任何便宜。

奧斯卡·王爾德揉著頭,書籍掉落了一地,頁麵散開來了。

“糟糕,這些書是要還回去的!”

他懊惱的驚叫一聲,去整理地上的書籍,頁麵泛黃,上麵也不是英文或者愛爾蘭語,更不是歐洲上流階級熟悉的法語、拉丁語……

麻生秋也恨自己的眼神太好,一眼就看到了印刷字體上的日語。

這是幾本來自日本的書!

奧斯卡·王爾德問道:“你真的不打算看嗎?”

麻生秋也背對這個人,有十足地把握在對方有小動作前製服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