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第四百一十五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1 / 2)

第四百一十五章

都柏林下了一場雨, 天氣頓時悶熱又潮濕。

因為下雨,奧斯卡·王爾德理所當然地空掉了晨跑,癱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享受美好的早晨。

他完全不想動彈了, 不跑步就是最大的享受。

為此,他拒絕了小跟班蕭伯納的建議, 什麼室內網球、馬球之類的體育運動, 他像是那麼熱愛運動的人嗎?秋回來了,他對自己的減肥很滿意,接下來注意不要攝入過多的糖分即可。

“秋?”

門口有敲門的動靜, 奧斯卡·王爾德詫異, 因為麻生秋也出門戴了鑰匙,據說是要去見顧客, 談完商業上的事情才會回來。

奧斯卡·王爾德跳下沙發,去開門, 與清爽的自己形成對比的是門口頭發滴著水的黑發男人。麻生秋也把傳統的長柄雨傘夾在胳膊下,訂做的西裝被雨水淋濕, 他用外套保護著懷裡的東西, 仿佛攜帶了什麼不能被雨水淋濕的珍貴之物。

“你”奧斯卡·王爾德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接過雨傘, 立在牆邊, 而後聽見對方懷裡出現虛弱的咪咪叫。

麻生秋也掀開遮蓋的外套,奧斯卡·王爾德低頭去看。

居然是一隻常見的小黑貓。

貓崽子像是沒斷奶, 毛發黏在一起, 一聲聲叫著,呼喚著母貓,那雙眼睛睜得不是很開,能夠看到碧綠的色澤。

“幫我照看一下, 我去換衣服,母貓被路邊經過的馬車碾死了,我到附近找了一圈,從角落裡發現了它。”麻生秋也小心翼翼把救下的小黑貓放到桌子上,找來硬紙殼做了臨時的貓窩。

他迅速去更換衣物,把客廳留給了奧斯卡·王爾德。

奧斯卡·王爾德不討厭貓咪,一切可愛的、美麗的動物都值得人類去欣賞。因為父親是醫生的緣故,他知道許多醫學常識,不敢輕易去碰貓的爪子和嘴巴,擔心感染動物的細菌。

“秋喜歡貓嗎?”奧斯卡·王爾德猜測麻生秋也的喜好,戴上手套去擼貓的脊背,“早知道我就買一隻品種貓了。”

麻生秋也換上居家服,沒有遮擋的臉上俊美得令人窒息。

他專注地照顧起這隻不知道餓了多久的小黑貓。

奧斯卡·王爾德在旁邊幫不上忙,瞬間感覺自己失寵了。

麻生秋也用棉布擦拭貓的身體,泡羊奶,準備溫暖的窩,然而在想要喂食的一步時,怎麼也喂不進去。小黑貓無助地叫著,肚皮很扁,仿佛無法吞咽,麻生秋也撫摸它的小腦袋,如同尋常人般地流露出急切:“吃一點,我不會傷害你的。”

奧斯卡·王爾德靈機一動,找來了家庭注射器。

此時的注射器與後世的專業注射器很像,區彆在於是白銀結構,價值不菲,針頭僅能注射一毫升的液體。

一毫升約等於二十滴羊奶。

“謝謝。”麻生秋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用注射器吸入羊奶,放入小黑貓的嘴裡,強行喂食,好不容易讓小黑貓吃進了食物。

他眼看著情況有了好轉,鬆了口氣。

“奧斯卡,我想在公寓裡養它。”麻生秋也征求同居對象的意見,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奧斯卡·王爾德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雪水融化後,新生的枝芽上綻開的滿滿溫柔。

奧斯卡·王爾德舉雙手讚同,完全沒有蘭堂的抵觸。

養養養!

不養的人是小狗!

第二天,小黑貓的咪咪叫再次出現,出現了腹瀉的症狀,等麻生秋也想儘辦法讓它去休息,不再叫了之後,他把奧斯卡·王爾德趕去上學,不讓他在公寓裡耽誤學業。

第三天,奧斯卡·王爾德從同學家裡借了一隻成年的母貓過來,想要利用母貓照顧幼崽的天性解決小黑貓的問題。

小黑貓脫離了人類的安慰,依偎在了母貓柔軟的肚皮上。母貓嗅了嗅它的氣味,沒有嫌棄它,舔舐著它的毛發,小黑貓發出熟睡的聲音,身體不再瑟瑟發抖。

然而,麻生秋也和奧斯卡·王爾德都低估了撫養流浪貓的難度,尤其是失去母貓照顧的貓崽子。

小黑貓的病情開始反反複複出現,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英國很早就成立了獸醫學院,都柏林本地就有獸醫店,麻生秋也全找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一致:“不要養來曆不明的流浪貓,彆看它像是剛出生,它先天營養不良,已經有一個多月大了,你救不了它,我們也無法救活。”

醫生找了,錢花出去了,這些仍然改變不了一隻流浪貓的結局。

金錢和人類的照顧隻延續了它十天的命。

麻生秋也以為能養大這隻救下的小黑貓,看它活潑地玩耍,在新家裡生活,就像是當年的亂步那樣陪伴在自己身邊。

可是現實給了他一個巴掌。

人類豈能事事如意,隨便撿到的貓就健康活潑,即使在二十一世紀,流浪貓孩子的存活率也不高。

“對不起……”

小黑貓蜷縮在母貓的身邊,軀體僵硬變冷,走完了最後一程。母貓一直在舔它,呼喚它,漸漸地,母貓似乎也知道了小黑貓死去了,趴下身體,不再做無意義的動作。

麻生秋也用雙手把小黑貓從母貓身邊托起,放到自己的腿上,母貓炸毛地叫了一聲,警惕地看了人類半晌,跳下桌子,想要離開了這裡,不再去管死去的貓崽子。

奧斯卡·王爾德連忙用一個貓籠把母貓關起來,之後還要還給同學。

他來不及關心同學家的母貓,擔憂地去看麻生秋也。

“秋,我們去養下一隻貓,英國今年和明年會舉行大規模的貓展,我們可以去那裡挑選喜歡的貓。”

這是王爾德想到的解決辦法。

麻生秋也搖頭,撫摸小黑貓的屍體,一滴淚水在掉落眼眶前消散在半空中,“我對不起我養過的貓,還有那些人……”

“我以前家裡也有貓,是一隻白色的長毛貓,叫龍兒,我不在之後,我的孩子會替我照顧它,但是我撫養的那些孩子怎麼辦?有朋友會去照顧他們,我卻失約了……沒有依照約定看著他們長大成人,我對不起我的家人……”

麻生秋也是在撿到小黑貓後,不可遏製地升起養一窩貓來懷念孩子們的想法,這種行為無疑是自我的心靈安慰。

沒有誰是誰的代替品。

人不是。

貓也不是。

麻生秋也用死亡報複蘭堂和保羅·魏爾倫,傷害了身邊在乎他的所有人,港口黑手黨的天台將成為孩子們的傷心之地。

“就這樣吧,我會把它與大貓好好的安葬到一起。”

麻生秋也用手背去擦臉頰,觸及的是乾燥,手臂停頓一下。

他背過身去。

“流不出淚水的樣子,是不是像亡靈?”

“不像。”

安靜聽他說完的奧斯卡·王爾德答道,半蹲下來,把每個紳士口袋裡的手帕遞給了麵前傷心的人。

“你就像是被陽光灼燒到,還想伸出手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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