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嘶——”
額頭直接磕上麵具,火辣辣的疼,鐘應下意識嘶了一聲。他瞪大眼睛,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有點兒呆滯,整個人有點兒懵,這情況也不得不懵。
玉馨書院招生,一般需要通過一定考驗,考驗通過後,便可以選擇玉馨七院中一院報名。
憑鐘應如今的修為,基本無法通過考驗,但是他堂堂魔君,要是被這些小玩意難倒也不用混了。
但是便宜爹爹既然給他開了後門,鐘應也就懶得去自尋麻煩了。
拿著玉竹牌他就可以直接挑一院入學,誰知道意外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得力屬下,鐘應好奇心一上來,便想去會會胖墩,萬萬沒想到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先是踢人不成自己栽了下去,跟死對頭滾在了一起,之後便被關了小黑屋。
好不容易從小黑屋熬出來,跪拜玉馨書院祖師爺太玄道祖的儀式已經過了,一切便隻能從簡。
鐘應前世在書院讀了數年書,頗得老院主照料,對院主也存了幾分尊敬之心,給老院主磕幾個頭也沒什麼。
他跪也跪了,頭也磕了,誰知道會來這麼一出?
和君不意麵對麵跪著,額頭碰在一起,連對方清淺的呼吸也能感受到。微風拂麵時,對方垂落在肩頭的零散黑發便擦過鐘應臉頰,那塊皮膚酥酥麻麻的,直接癢進了心裡頭。
而剛剛那似乎要震破耳膜的四個字,還在腦海中回響。
夫妻對拜……夫妻對拜……夫妻對拜……
鐘應上輩子忙著君臨魔界,忙著踏破修真界,忙著跟君不意死乾,還從未想過成親。
再說!要成親也是跟溫婉可人、容顏絕色的姑娘成親啊!
現在這、這、這……算什麼玩意?
這是要他娶君不意?
彆開玩笑了!
鐘應被自己的想法驚的七葷八素。
整個星辰台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就連一向來和藹可親、深得人心的院主也不小心揪掉了自己三根胡子。
“那個,小春啊……”院主第一個回過神,遲疑的開口。
“嗯?院主你彆擔心我,我這次出去沒惹麻煩,也沒受傷。”被稱為“小春”的高大男子仰頭一笑,露出一口整齊閃亮的大白牙。
“我沒問你這個!”院主搖了搖頭,這麼一打岔,說話倒是利索了,“阿宛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他們並不是在拜堂。”
“留春,我聽說拜堂都是兩個人一起拜的。”阿宛本便坐在彭留春的肩頭,這會兒白嫩嫩的手臂抱著他的頭,眼眸流轉,在他耳邊嘀咕,“若是拜師的話,肯定是所有學生一起跪啊。”
院主頭疼:“阿宛彆鬨了!”
彭留春瞅了幾眼頗有威望的院主,又扭過頭看眼睛明澈、靈秀活潑的小姑娘,有些拿不定主意,呐呐問道:“到底……是不是啊?”
“肯定啊!”阿宛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那剛剛一拜成了嗎?”
“拜了天地和高堂。”小姑娘手腕上懸著好幾個細細的古銀手鐲,十根青蔥似得指頭戴滿了指環。
說到“天地”時,白生生的指頭指了指碧藍天空和白玉地板。
念到“高堂”時,手指頭又指向了一臉無奈揪胡子的院主。
最後指向了鐘應兩人的後腦勺:“他們又夫妻對拜了,當然是成了啊~”
眾人張大了嘴巴,神色一臉微妙。聽完小姑娘阿宛一番話,不少人甚至覺得: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哈哈哈,原來成了啊。”彭留春大笑起來,笑聲傳入星辰台上每個人耳中,“我今日一回來就乾了一件好事。”
成你大爺的!
好事你大爺的!
真是見了鬼了!
鐘應暴躁,從他踏入星辰台起,就老是和君不意搭上關係,搭上關係便罷了,還總是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鐘應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想要擺脫這種傻透了的姿勢。而君不意像是呆了一般,整個人老老實實跪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而,彭留春主修煉體,實力之深厚在書院夫子中都是排的上號的,自然難以掙脫。
咬了咬牙,鐘應調動全身靈力。
微薄卻精純的靈力從身體中透出,如靈活的長蛇一般凝聚為一點,當彙聚到一種程度時,靈力迸發。
“咦!”
原本哈哈大笑的彭留春頓住,手臂被靈力一瞬間的爆發震開,殘餘的靈力纏繞於手掌,導致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鐘應同樣被反震,整個人往前撲去,撲進了一個略顯單薄懷裡,清淡的藥香便撲麵而來。
“你……”君不意聲音略含驚異,抬了抬手,似乎想推開鐘應。
鐘應匆匆用手臂撐著地板,不等他動手,暗道一聲晦氣後,連忙從君不意懷裡起來,剛站直,便聽到了“罪魁禍首”的聲音。
“小不點,你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靈力的掌控很熟練啊。”彭留春甩了甩手,摸著手腕讚道。
阿宛眨了眨眼:“就算是下了十幾年的苦功夫,沒有絕佳的悟性和經驗尋到薄弱之處,也做不到震開留春的手。”
鐘應目光冷冽,嗤笑:“畢竟不是誰都搞不清拜師和拜堂。”
隨後,再無一個眼神,直接抬步走向胖墩他們,肩背雖然是少年人的瘦削,卻決然的像寒光刀刃,要在這白玉台上留下深刻痕跡。
被人強摁頭,鐘應沒直接爆粗口,已經是看在前世的教導之恩上了。
彭留春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阿宛,這小不點似乎生氣了?”
小姑娘踢了踢腿,銀鈴作響,麵上卻有些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