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 / 2)

第10章

老院主看著雲中天梯,臉上露出笑容來:“小春,阿宛,我們該回去了。”

彭留春剛要答好,就被阿宛白嫩嫩的腳丫子踢了一腳。

“嗯哼。”阿宛扭過頭,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阿宛,你剛剛不該騙小春,你知道小春一根筋的。”老院主無奈,“也不該這麼逗那些孩子。”

“阿宛……”彭留春有些驚異,看看老院主,又看看小姑娘。

“大塊頭,這事你彆管,給我捂住耳朵,數到一百,不許偷聽。”阿宛發號施令。

彭留春個頭大,長相也粗蠻,一聽阿宛的話,卻像個乖巧的孩子似得,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不聽不聞,嘴巴默念:“一、二、三……”

“南海島嶼淹沒,一島凡人儘皆淹死,唯有幾個小修士逃出,向書院求助。我跟留春兩人奔赴南海,調查了整整一年,斬殺十餘頭妖獸,最後一次差點兒被條黑蛟龍卷入海底。”阿宛則瞪了老院主一眼,“然而我在外麵奔波這麼久,一回來就聽說您收了三個大麻煩,還全扔在了我的瑤光院裡!”

“您替我做了決定便罷,我連逗逗他們都不許嗎?”

玉馨七院有七位院主,七位院主皆以老院主為首,阿宛赫然是瑤光院主。而她口中的大麻煩,便是今年三位手持玉竹牌之人。

分彆是十城少城主,重明國赤丹太子,以及疑似劍主私生子的鐘應。

“歸心那孩子你也見過,他修的召靈之術,行上善若水之道,實力極為不穩定,很難通過考驗,所以他父親才把玉竹牌送了過來。但是這孩子的脾氣,好的不能再好……”

“爺爺!我自然知道他溫和持重。”阿宛打斷院主的話:“但是他爹可是個瘋子!一個蠻不講理的瘋子!那個人當年瘋成什麼樣子您又不是不清楚?慕歸心要是在我瑤光院磕著碰著,他爹不得找我拚命?”

“不過是個癡心人罷了。”老院主神色祥和。

“好,歸心甚討人喜歡,我收了,但是重明國的小殿下和劍主那個私生子您也敢收?”

“他們也都是好孩子。”

“他們就算皮上天,我也能把他們拍回來。這可不是他們好不好的問題。”阿宛眉毛一豎,嘴巴抿成一條線,“就算我願意收他們,儘心儘力教導,書院也不該收他們,他們……”

阿宛欲言又止,便是老院主眼皮也耷拉下來,選擇了沉默。

“……九十九、一百。”彭留春小心翼翼的詢問,“阿宛,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繼續數。”阿宛拍了拍彭留春的頭。

彭留春縮了回去:“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阿宛定定望著老院主,眸中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所有的滄桑和成熟:“鐘嶽他如今雖已是劍主,可是我跟他一起長大的,他什麼想法我能不知道嗎?他根本不可能搞出什麼私生子!”

“而以他的性子,能讓他認下這孩子,說明這孩子同他有很大的淵源。”阿宛有理有據,眉眼卻轉過一絲黯然,“身份見不得人,又能被鐘嶽如此護著,隻能是,隻能是……魔皇獨子。”

最後四個字格外的輕,如山間一縷炊煙,隨風逝去,不留痕跡。

不待老院主回複,阿宛無意識轉動手腕上的鐲子,繼續道:“至於赤丹太子,我雖然不清楚重明皇到底想做什麼,但是他身份絕對不同尋常。裴聞柳他們不清楚,我卻知道,自赤丹太子出生起,重明皇為他下了很多古怪的命令,其中便包括了,重明國皇室成員必須於外人麵前,必須佩戴麵具這條命令。”

老院主長長歎了口氣。

阿宛低著頭:“兩個身份有異之人,真的不會破壞書院這份安寧……嗎?”

平穩的腳步聲傳來,老院主停在了彭留春兩人麵前。目光經過千載歲月,依舊慈和清澈,無一絲年老遲暮的渾濁。

老人抬手,在阿宛頭頂揉了揉。手背布滿了枯樹枝般的皺紋,掌心卻溫暖柔軟,從頭頂暖進了心底。

“阿宛,彆怕。”

阿宛咬了咬下唇,縮了縮鼻尖,垂下眼簾,一副委屈又隱忍的模樣。

“他們拿了玉竹牌,不管身份為何,便是我們書院的學生了。”老院主笑道,“你的學生了。”

“我自然知道,可是……”

“他們一個才十四,一個才十五,正是需要好好教導的年紀。我把他們教給你,也是因為阿宛你最是堅韌。”

“我……”

老院主溫聲開口:“拿出你瑤光院主的氣度來。”

短短數語,阿宛剛剛的怨氣便消散無痕。

阿宛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

空中飛來一隻紙鶴,老院主抬手一點,紙鶴便消散,化為一麵梳妝鏡大小的水鏡。

水鏡映照著玉馨書院的正殿,書院八成夫子集聚於殿中,不是喝酒品茶,便是談玄論道,熱鬨又悠閒。

裴聞柳的外袍滑下肩頭,他也懶得整理,抓來一碟瓜子,邊磕瓜子邊朝著三人招手:“你們快來正殿,我們已經開了水鏡,正在看那些小家夥的表現,找找樂子。”

“等我!”阿宛臉上恢複了正常,朝著裴聞柳喊了聲後,握住彭留春的手腕搖了搖,“大塊頭,不用數了,我們快過去。”

“哦,好。”

在恢宏莊嚴的正殿中,如畫卷般展開一麵龐大的水鏡,水鏡中正清楚的照出瑤光院新生們的麵容。

這個時候,已經有新生踏上雲梯了,而桃花眼微笑唇的少年,便是走在最前頭的那幾位新生之一。

胖墩抱著條白色小奶狗,跟在他後麵跑:“應兄弟,你等等我啊。”

鐘應一腳踢在了胖墩小腿上,疼的胖墩發出殺豬般慘叫,差點兒把小奶狗也拋下雲端。

“疼疼疼!”胖墩訴苦,“應兄弟,你下手老是這麼重。”

“胖子,彆裝了。”鐘應冷冷撇嘴。

“我不叫胖子,我叫孟長芳!”胖墩立刻利索的跟了上來:“應兄弟,你不等等你道侶嗎?”

言罷,胖墩朝著階梯下使眼色,吊在眾人後頭慢悠悠走著的人正是君不意。

他今日委實是在硬撐,於普通凡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的階梯,他卻走的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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