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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引靈鳥嬌小玲瓏, 性情溫順可愛, 一隻手便可以握住。

作為靈寵來說,極為受女修歡迎, 但是就能力而言, 引靈鳥實在有點兒廢,既不能護主, 也不能獵殺,隻能躲在主人袖子中,賣賣萌, 撒撒嬌,順便探查一下靈力波動。

比起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小奶狗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鐘應想要瞞過引靈鳥的話, 非常簡單, 不動用靈氣,直接以神識鎮壓就行了。但是鐘應一開始也沒想作弊, 要不是被喬陌耍的狠了,他才懶得跟他們一般計較。

而君不意第一輪便輸了, 以他的運道, 可以想象之後會輸的多慘。

世人誇讚蓮中君品性高潔, 他卻並不是不懂變通之人。出身不凡的他, 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好幾件屏蔽靈力的法器,更彆說他被仙器認主, 身上有一件真真正正的無上仙器了。

如果能夠讓自己更加便利的話, 蓮中君並不介意用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那一局遊戲中, 他雖然讓自己處於不敗地位,卻從未讓自己贏過一次。

不輸,不贏,不貪,不念……

原本他置身事外,不沾半丈紅塵,隻需要看著年少輕狂的少年們打鬨就行了,偏偏鐘應手指頭一伸,就輕而易舉的將他拉入了局中。

令他頭腦空白,驚慌失措,在鐘應憤怒的眼神下,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對赤丹太子來說,是極為少有的事……

君不意看著迷蒙光線下,躺在自己身邊的人,目光在鐘應鋒利又冷傲的眉眼流連。他稍稍合攏的手指,覺得手心有些發熱,又有些發軟。

微微啟唇,在岑寂的夜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君不意無聲說道:孟道友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孟道友?鐘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君不意指的是胖墩。

胖墩這色鬼跟君不意有什麼好說的?鐘應不覺得兩人有共同話題,唯一的可能便是胖墩老毛病犯了,垂涎美色,所以跟君不意搭話。

下意識一擰眉,鐘應神色間透出幾分對胖墩的嫌棄之色來,唇瓣開闔:他說了什麼?

君不意一眨不眨的望著鐘應:他說,你心悅於我。

鐘應:……

娘的!

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從初次見麵那一摔之後,胖墩便覺得自己喜歡君不意,甚至就在今晚,鐘應還當眾承認君不意的與眾不同。可是自己嘴賤,和彆人私底下說你閒話,那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鐘應回頭,見胖墩睡得香甜,呼嚕打的正響,嘴角抽了抽,抬手扯住胖墩的那床花棉被,用力一扯。

棉被整個將胖墩蓋住,呼嚕聲這才小了些。

鐘應側過身子,回答:他瞎說你也信啊?

君不意:不信……但是你也說了……

“都說了開玩笑了!誰知道小白發什麼瘋?”這句話,鐘應直接說出了口,想一想胖墩和秋時遠還在熟睡,鐘應便又閉上了嘴巴。

君不意沉思了片刻,就在鐘應有些不耐煩時,他輕輕“嗯”了一聲,道:你看我的眼神,並不像心悅於我。

其實,君不意並不清楚,一個人傾慕另一個人的眼神該是什麼樣的。可是比起“傾慕”,他更熟悉另一種眼神:你應該很討厭我才對。你有時候看我的眼神,煩躁又……透著殺意。

鐘應:……

因為君不意這句話,鐘應反而徹底恢複了冷靜,半眯著一雙桃花眼,在君不意身上巡邏。

總是跟一群少年混在一起,不需要費多大心思,隻需要說說笑笑便行,而君不意又表現的那麼不食人間煙火,鐘應差點兒忘了這家夥的本質。

蓮中君是世人給他的尊稱,實際上,君不意自小起,便是重明皇親封的赤丹太子,他少年時期所學的,是帝王心術。

重明國未來的皇,自然不會因為胖墩一句話,便輕易信了,他更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

而且,君不意對殺氣有些超乎常人的敏銳。

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鐘應難得說了真心話:我的確很討厭你。

君不意不解:為什麼?

鐘應挑眉,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挑釁之色:就是看不慣你,你能如何?

君不意:……可是,在你眼中,我似乎真的和所有人都不同。

鐘應:是啊,格外討厭。

君不意眨了眨眸子,眸子落滿了繁星,莞爾:不像,你不像很厭惡我。

鐘應:你還自戀啊!

君不意:我沒有。

鐘應:是是是,你真覺得自己是小妖精對吧?

君不意:……

……

鐘應本想膈應一下君不意,但是大概是太晚提不起勁的原因,變成了無意義的鬥嘴。

這場爭吵中,鐘應心如止水,提不起絲毫怒火,君不意亦是如此,反而有種樂在其中的意味。

因為怕吵到另外兩個熟睡的人,鐘應兩人都沒出聲,爭吵完全靠盯著對方紅潤的唇,從對方的唇形分辨他說了什麼話。

吵到最後,君不意舌尖舔過下唇,鐘應便想:哦,他渴了。

這麼想時,鐘應也覺得自己嘴巴乾燥。

於是兩人還下床端了一杯涼水喝……

第二日,清晨。

鐘應被胖墩喊醒。

他昨晚跟君不意玩遊戲似得,吵了大半夜,最後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睡著的,被胖墩喊起來時,鐘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衣服,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模樣。

胖墩一臉糾結的盯著鐘應,又偷偷掃了一眼動作帶了一絲慵懶的君不意:“老大,君道友,你們昨晚不會是一直想著天地陰陽訣的事,然後一整晚睡不著吧?看看你們倆這黑眼圈……”

鐘應正在穿靴子,聞言僵住。

眼角餘光暼見君不意,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眼角,默默撇過了頭。

鐘應:“……”

臉上露出淩厲之色,鐘應瞪了胖墩一眼,冷冷道:“閉嘴!”

·

劍島之上,九十九座劍碑矗立天地之間,仿佛刺破時光長河,亙古永存。

中央處,最鋒利無匹的那座劍碑下,盤膝坐著一位娃娃臉道人,道人發髻上插著一根潔淨如冰雪的鶴羽,腰間懸著酒葫蘆,膝蓋上平穩放著一把天青色仙劍,正是劍主鐘嶽。

雙眸輕閉,周身劍氣流轉,鐘嶽仿佛自身便是那把天青色仙劍,同劍碑劍氣共鳴,引領九十九座劍碑的劍氣圓潤流轉……

待又一次加強劍陣之後,鐘嶽睜開了眸子,目光落在遙遠之地,仿佛在看什麼似得。

另外九十八座劍碑的白衣劍修同時蘇醒,朝著中央位置微微鞠躬,似是尊敬,又似感謝。

發了一會兒呆後,鐘嶽拿出紙筆,直接將白紙貼在地板上,就著“趴”這個姿勢,奮筆疾書,給自己的心肝兒子寫信。

內容大致是:心肝兒子,爹爹好想你,你該休沐了吧?爹爹接你來劍島,我們父子團圓,聯絡感情。

寫完厚厚一頁後,鐘嶽滿意的捏起紙張,吹了一口氣。他細細,覺得自己每個墨字都寫的深情厚誼,感情充沛後,將紙張折好,放入一塊玉簡中,將這封信送了出去,目的地是丙字叁號院。

這是他從裴聞柳那裡聽來的,據說他心肝兒子目前就住在丙字叁號院,宿友是來自重明國的赤丹太子。

鐘嶽有點兒擔心那位小太子身份太高、心高氣傲,欺負自己心肝兒子,打算等修為恢複的差不多後,就開啟劍島水鏡,時不時瞧幾眼,看他們兩個相處的好不好。

一連幾天,鐘嶽都在給自己心肝兒子寫信,一天一封,字數一次比一次多,卻如石沉大海,得不到絲毫回應。

鐘嶽原本的期待,化為悲痛,怒而點亮了阿宛的傳音符,很快,阿宛脆生生的聲音便從傳音符中傳出。

“劍主,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阿宛!”鐘嶽手心托腮,哀怨的盯著傳音符,“你是不是為難今年的新生了?”

阿宛前些時日才把大半新生罰進月半山挖礦,一時心虛,沒答話。

鐘嶽繼續道:“或者你又給新生布置什麼特彆難的任務,導致他們一整天眼珠子都不能合一下,更彆說回信什麼……”

眼見鐘嶽越說越離譜,阿宛打斷劍主的話:“我把他們罰去月半山了。”

鐘嶽眨巴眨巴眼:“為什麼?”

阿宛解釋了一下原因。

“怪不得我天天給心肝兒子寫信,他一封都沒回,原來根本沒看到!”鐘嶽一拍大腿,“你罰彆人不就行了,怎麼連我兒子都罰?就不能看在我麵子上,放水嗎?”

“……什麼?!”阿宛提高音量,“鐘嶽你是不是瘋了!”

“要你給我點麵子,你就罵我瘋?阿宛,你膽子忒大了吧?”

“這句話你威脅彆人還行,威脅我?醒醒吧!老娘跟你同一天從瑤光院畢業的!”阿宛火氣極大的吼了回去,“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還要我提醒你嗎?你在那個鬼地方困了十幾年,傷成這副鬼德行,連容貌身形都保持不了,直接退回自己十幾歲的模樣了!”

“你一出來那鬼地方,就去找海珠姐姐的孩子,我能理解,那是你最重要的人!”

“你一到學院就回劍島,鞏固劍碑陣法,我也能理解,這是你的責任!”

“但是現在了?你已經加強劍碑陣法了吧?你還不趕緊閉關療傷,還有心思天天一封信?你是不是覺得劍主當久了,可以去死了???”

鐘嶽被訓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好意思打斷阿宛的話。

等阿宛一口氣吼完,喘著粗氣時,才滿不在乎道:“寫幾封信就能死,我這劍主當的也太沒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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