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都有些晃眼。
“你……”儲禮寒話到了嘴邊。
鬱想一下抬起頭:“我睡沙發,不和您搶。我這個人呢,隻是膽子比較小,所以才想和您睡一間屋子的,您就讓我知道同一屋簷下有個人就行了……”
儲禮寒盯住了她的麵容。
她的麵頰飛著淡淡的緋色,勾得眉眼都多了一絲嫵媚。
而她身上毛絨絨的貂皮大衣,因為過於厚重,攏在身上的時候反倒襯得她脖頸纖細嬌弱,臉仿佛也隻有巴掌大。
“膽小?”儲禮寒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他的目光內斂而又克製地流連過了鬱想的麵龐,和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鬱想:“啊。”
儲禮寒的手指摸到了一旁小幾上的香煙盒。
他喉頭動了動,抬眸道:“要帶上兩個強壯的保鏢那種膽小?”
燈光灑落在他的麵龐上,讓他看上去仿佛眼底都帶了一分笑意。
當然是不能指望鬱想有什麼羞愧的。
鬱想眨眨眼說:“啊,有了您,也就不用保鏢了。”
隻是大概是因為酒店內的暖氣實在開得太足太足了吧,鬱想覺得自己被他盯住的時候,有種被猛獸盯上的,輕微的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的大腦好像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便得有一點暈乎。
氣氛有點,怪。
儲禮寒打開了煙盒的蓋子,但他的眸光閃動兩下,最後又“啪”的一聲輕響,將煙盒的蓋子扣了回去。
“你睡床吧。”他說。
“那謝謝您了!”鬱想也沒問他睡哪裡,她走到那張超大size的床邊,掀開被子,甩掉身上的大貂,然後就鑽了進去。
鬱想來回翻了兩下身,那種熱烘烘的感覺都還沒有完全緩解。
可能是還沒到睡覺的時間,不習慣……
鬱想忙伸長了胳膊去摸手機。
坐在落地窗前的儲禮寒已經完全轉了過來,他漫不經心地問:“那天在酒店裡的記憶,你還有嗎?”
鬱想一頓,心說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她歪頭反問:“您是指……哪一段記憶?”
儲禮寒好像低低笑了下。
他的聲音在夜色下被賦予了更多的磁性。
他重新打開煙盒,從裡頭摸出了一支煙,但掐在指尖沒有點。
她知道騷話胡亂說多了,是會出事的嗎?
儲禮寒緩緩出聲問:“那天你知道自己被下藥了,不害怕嗎?”
鬱想:?
鬱想揪著被子邊邊,眨了眨眼:“啊,我又沒有錢,也沒有一個富可敵國的未婚夫,我身上無利可圖。我有什麼可害怕的?是大少更應該擔心,從此被糾纏不休啊。”
儲禮寒曾經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不是。
儲禮寒的指尖不自覺地用了點力,那根煙頓時被攔腰折斷。
他問:“那你不怕我嗎?”
鬱想:?
怕您什麼?
床上比較牛逼嗎?那爽的可是我,啊不是。
儲禮寒丟掉了那根被折斷的煙,他緩緩起身走到了床邊。
鬱想沉默了下,拍了拍床沿,小聲問:“您也要上來嗎?”
也不是不行,床畢竟有這麼大……
儲禮寒望進了鬱想的眼底。
他沒有從中尋到一點旖旎的色彩,她的雙眸澄澈燦爛,在燈光下,散發著如珠寶般的光芒。
他是動了點微妙的心思。
但她沒有。
而且他們彼此都清醒得要命。
儲禮寒按住念頭,微一俯身,給鬱想掖了掖被角。
鬱想有點受寵若驚,頓時隻好更加大力度地熱切邀請了儲禮寒:“這張床躺著不錯,大少來一起?”
儲禮寒俯首沉聲:“我會以為你在邀請我。”
對啊。
是邀請啊!
鬱想的腦子轉了轉,驀地反應過來,儲禮寒指的是邀請他“上床”,另一種上床!!!
鬱想一下屏住呼吸不動了。
後來她怎麼睡著的,她都不記得了。
大概是太緊張了,緊張到大腦充血……
係統都很無語:【你居然能在大反派的眼皮子底下霸占著他的床睡過去?】
鬱想咂咂嘴:可能是太害怕昏過去了吧。
係統:【……】
我信你個鬼。
因為前一天睡得早,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鬱想就醒了。
而儲禮寒醒得比她更早。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飯廳內用早餐,襯衣紐扣扣得一絲不苟,仿佛昨夜那個嗓音低沉說“我會以為你在邀請我”的男人,和他不是同一個。
鬱想盯著他的側影瞧了瞧。
心說,他確實是很帥的。
不僅五官過分俊美,氣質也實在太難得了……但凡你昨晚多蠱我一下,啊不是……鬱想按住了自己危險的念頭。
來一炮那叫意外。
兩炮就得糾纏不清了。
她可不能為美色和金錢所惑啊……
王秘書在一旁向儲禮寒彙報,他更先看見了鬱想,連忙抬頭喊了聲:“鬱小姐。”
天知道他早上進門,一眼就先看見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鬱想,是個什麼感覺。
不是說好的,懷疑她彆有目的嗎?
不是說好的,隨便打發一下她就好了嗎?
王秘書想起早上,他盯著鬱想發呆,腦子裡瘋狂刮過大風暴的時候,儲大少還不緊不慢地一抬手,將床邊掛著的歐式帷帳拉上了。
然後將鬱想擋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王秘書想起來,腦子裡都是火車嗚嗚轟隆駛過。
他心裡瘋狂呐喊著不對勁!
有哪裡悄然發生了變化……
但這些複雜的心理活動,最終也隻化作了一句:“鬱小姐要牛奶嗎?”
鬱想:“要,謝謝。”
她本來還覺得有那麼一丁點的彆扭,昨晚儲禮寒的口吻有點過於深沉,深沉到有些正式的味道了。
而她借著一句玩笑話,花了人家那麼多錢……害,總歸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的。
但現在王秘書的口吻自然。
連儲禮寒也隻是抬眸輕輕看了她一眼,然後什麼也沒有說。
鬱想就覺得好像是自己想多了,那點尷尬也就立馬散去了。
嗨呀。
互相利用嘛。
大反派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從他這裡拿錢,她冒著生命危險幫他氣死儲山……多麼冰冷且美妙的交易啊!
鬱想美滋滋地坐下了,甚至快樂地吃了一隻煎蛋,一個熱狗,還嗦了一碗鴨血粉絲湯。
嗦完她還要說:“這個不太正宗。”
儲禮寒點了下頭:“嗯。”
鬱想心說您真客氣,我就順口一說,您都要應一聲。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儲禮寒。
他這人是針不戳啊!
“吃飽了嗎?”儲禮寒合上麵前的文件,遞還給了一旁的王秘書。
鬱想點頭:“我們現在要回國嗎?”
儲禮寒:“嗯。”
鬱想心說,草,這美好的生活!
對她來說,真就隻是出國吃了個飯,睡了個覺,感受了一下異域風光。發到小紅薯上,那都屬於頂級凡爾賽的範疇了。
鬱想連忙起身跟儲禮寒一塊兒往外走,走的時候她還沒忘記拿上自己在商場裡買的雜七雜八的玩意兒。
就在鬱想彎腰去拎的時候,儲禮寒掃了一眼王秘書。
王秘書:?
王秘書:!哦他懂了!
王秘書趕緊走過去:“我來我來,鬱小姐就彆管了,一會兒給您拎上飛機。”
人家都發話了,鬱想還是很放心的。
於是她隻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貂,然後跟在儲禮寒的身後走了出去。
路上,她一度還懷疑,儲禮寒可能會因為她的貂實在太土了,讓她自己走另一邊。但直到上車,儲禮寒也沒有對她身上的貂評價一句。
就是車上又遇見了那個光頭男人。
光頭男人笑著問她:“暖和嗎?”
鬱想:“十分保暖!”
由於對方的友好,臨上飛機的時候,鬱想還微笑著順嘴誇了人家一句:“紋身不錯!”
光頭男人受寵若驚,衝她咧嘴笑了笑。
儲禮寒轉頭掃了一眼,什麼也沒說。
鬱想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那邊儲山身邊的劉秘書都快急瘋了。
而鬱想不知道的是,一段《華人帶保鏢在華盛頓掃街,路人退避三舍》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開了。
她牢牢抓著自己的大貂衣擺,扭頭問儲禮寒:“大少不冷嗎?”
儲禮寒還穿著西裝。
儲禮寒:“不冷。”
他說完就盯住了她,他以為她又要說兩句騷話,或者關心一下他。
鬱想又問:“王秘書怎麼不見了?”
儲禮寒頓了下,才淡淡說:“打電話去了。”
王秘書的確在打電話。
他最先下飛機,一下去就立刻撥給了遠在華盛頓的那個光頭男人。
“史丹尼先生。”王秘書禮貌開口。
那頭的光頭男人很高興,他低聲問:“是不是儲讓你給我打電話?他的意思是……”
王秘書微微一笑:“儲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想要進入華國和儲先生做生意。就要先遵循我們華國的規矩。”
“什麼規矩?你說,我一定全部遵守!”
“我們不和滿身紋身的人做生意。”
光頭男人呆住了。
那、那要全部洗掉嗎?老天這麼大麵積的紋身,洗起來會疼到休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假如鬱想誇的是你的光頭真好看【?
史丹尼:該怎麼長出頭發,這更困難【bushi
感情戲寫得又卡又慢,這章1+2更6100+一會兒熬夜再補一章。今晚一定不會睡著了可惡!今天三次元忙得我太難過了,我要喘一口氣,歇歇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