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這個世界算個屁(2 / 2)

他隻是緊緊地抓著手機,等著那頭鬱想的回答。

鬱想:“你什麼都不用幫,早點料理完你自己的事,然後趕緊給我打工吧。”

我可真像個黃世仁啊。

鬱想在心底嘖了一聲。

冉彰聽了還很開心,他應聲:“好!我一定儘快回來!”

他要把她投資的遊戲,玩個遍,為她做免費的最頂級的宣傳。

鬱想很快掛斷了電話。

冉彰將手機放回口袋,胸中的激動都還沒有完全散去。

明明隻是一個電話,甚至本來應該是他去安慰鬱想的。結果最後反倒是他又從鬱想的身上汲取了繼續勇敢大步生活下去的力量。

……

最後的電話是回給鬱成賓夫妻的。

“不用擔心,我沒事,何坤民之所以會道歉,是因為他上次撞見我和儲大少接吻,怕得要死。”鬱想張嘴就先一口氣說完了。

說完,她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雖然其他人不用在意吧,但關心她的人,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然後每次解釋吧,就都得帶上一遍,她和儲大少接吻這件事。

“……啊?啊?”電話那頭的鬱成賓夫妻,被她的開門見山弄得呆了呆,幾乎接不上話。

鬱想:“這次的事吧,主要是有人想拖我下水。這個要對付我的人,目前還不知道是誰。也許還有後招。所以呢,我想了想,還有些事,與其等你們從網上知道,不如我現在就說給你們聽。”

那頭鬱成賓夫妻膽戰心驚地接聲道:“想想,你、你說,還有什麼事?誰欺負你了?還是什麼事?”

鬱想:“我懷孕了。”

那頭它突然傳來了“咚”的一聲。

鬱想:“怎麼了?”

關金美說:“你爸他從沙發上摔下去了。”

鬱想:“趕緊扶起來看看,彆摔骨裂了。儲山上次摔了個屁股蹲兒,現在走路都還一瘸一拐的呢。”

關金美:“……”

鬱成賓:“……”

鬱成賓有氣無力地爬起來,開口道:“你要尊重儲董,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呢?”

鬱想:“挺尊重了,最近都沒有坑他的錢了。”

鬱成賓夫妻:???

他們的三觀簡直要被鬱想原地震裂開。

“這、這……”鬱成賓結巴了半天。

鬱想:“不過您倒是提醒我了,上次他秘書打電話說有一商場要送我呢。我還沒去簽字。”

鬱成賓一下就不結巴了。

是啊。

他們的女兒都這樣為非作歹了,怎麼儲山還帶往上倒貼的呢?

“儲山為什麼會……”

“因為他想修複和兒子之間的關係,而他兒子挺討厭他,隻喜歡我。”鬱想理直氣壯地說。

鬱成賓夫妻的邏輯終於擰回來了,他們想起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於是顫聲開口問:“那、那你懷孕,是……是……”

鬱想對外人可以說“你猜”,對家裡人當然就沒必要了。

彆把這對爹媽給折騰壞了。

鬱想大大方方地道:“儲禮寒的孩子。這事兒儲山和臧總,臧總是誰你們知道吧?就是儲大少的母親。這事兒他們都知道了。”

她頓了頓,才帶著點兒歉意開口:“之前沒告訴你們,是怕爸爸不小心說漏嘴,讓大伯他們知道了,再橫插一手,事情就麻煩了。”

其實主要是,她能給他們良好的生活,分給他們花不完的錢。

但她始終無法將他們當做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沒有隔閡十分親近地去和他們說自己的每一件事。

畢竟她早亡的父母已經足夠愛她了,在她心裡,那就是和她永遠最親近的人。

鬱成賓冷靜了點,本能地應和道:“是,你說得對……這事不能讓鬱家其他人知道……不能讓他們拿你去交換利益。”

關金美就更關心另一件事了:“那……臧總的態度?還有儲大少的態度?”

“臧總對我很好,吃飯還會給我夾菜。”

“是、是嗎?”鬱成賓夫妻聽著這些話,還有中不真實的感覺。

“儲大少對我也很好,他剛從我這裡走。”

“那……那為什麼儲大少不提出和你結婚?”

“因為我說不急啊。”

“……”

鬱成賓夫妻就沒見過這樣還不急的。

偏偏這還是他們的女兒。

鬱想很快就搬出了自己的大道理:“結婚應該冷靜,你們說是吧?如果急著嫁進去,進了豪門也是被欺負的,對吧?”

鬱成賓夫妻很快就被這個邏輯說服了:“……也對。冷靜才是好事。”

他們最開始不希望鬱想和儲大少好,不就是怕豪門欺負她嗎?

鬱想還沒忘記在掛電話前給他們喂個甜棗,她笑著說:“等時機到了,我會讓儲大少請你們二老一塊兒,再加上他的家人,一起吃個飯的。”

“哎、哎好。”

等恍恍惚惚中掛斷了電話,鬱成賓夫妻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們最開始打電話是想說什麼來著?

啊。

好像對話的節奏又無形中被他們的女兒帶著走了。

鬱想這邊還在回電話。

另一邊,儲禮寒走進了會議室。

今天隻是一個小型會議,但與會者身份都不凡。

一眼望去,不是什麼銀行家,就是什麼華爾街點金勝手,還有幾個搞生物研究的大牛。

儲禮寒一進門,有個年紀比較大的研究大牛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研究人員大都埋頭工作,有些不太通人情世故,這位大牛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大少的嘴怎麼了?”

銀行家和華爾街那位心說您可真敢問啊。

誰知道今天儲大少心情還挺好,一掀眼皮,輕聲道:“鬱想咬的。”

大牛:“哦。”

其他人也就心說哦。

蚊子咬的是吧……等會兒?儲大少剛說的好像不是蚊子啊?

鬱……鬱想咬的?

是這麼說的吧?

鬱想?那個掛熱搜上好多天的鬱想嗎???

這是……第一次……親口承認吧?

說實話,網上那個劇本殺裡磕CP的熱帖,他們多多少少也有一點了解。

沒辦法,誰叫那事兒和儲大少和淩琛遠都有點關係呢,大家再牛逼,有時候也就是會吃吃瓜的普通人。

那時候看見帖子,他們都還以為那隻是CP粉們的臆想。

結果是真的?!

“開始吧。”儲禮寒說。

大家的思緒這才拽拉了回來,隻是就算是這樣,也都花了幾分鐘功夫才進入到狀態之中。

等會議主持人發完言,第二個是那位研究大牛。

等大牛發完言,才是儲禮寒出聲。

儲禮寒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話:“……關於生物防控,嘶……”

儲禮寒的嘴角不著痕跡地抽動了下,然後他的聲音頓了頓。

像是碰到了什麼傷口一樣本能地抽氣並頓住了。

那位研究大牛盯著他看了看,很是認真地問:“您嘴裡也被咬了嗎?”

儲禮寒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大家眼看著他的眼底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不輕不重地應聲:“是啊。”

眾人:!!!

他們的表情甚至一下變得十分精彩了起來。

這得怎麼著,才能把嘴巴裡麵也給咬著了啊?

直到整個會議結束,大家都還沒能從衝擊中回過神。

他們的大腦裡,一邊裝著今天的會議內容,另一邊則完全被儲大少和那位鬱小姐的二三事填滿了。

這幫人實在無法看著儲禮寒,腦補出他真心喜歡一個人,並和對方戀愛的樣子。

要不……回去……看看CP粉寫的同人文?

這時候那位研究大牛也走了出來,他和儲禮寒並肩而行,好奇地仿佛抱著學術探究精神一樣,出聲問:“鬱想是個人嗎?”

儲禮寒知道這些研究人員多半沒空看新聞,聽見這樣的問話也並不覺得冒犯了鬱想。

他淡淡應聲:“是,是個漂亮且可愛的人。”

草!

後麵的人又被這句語氣不鹹不淡的話驚住了。

這話從儲禮寒的嘴裡說出來,簡直比突然有一天儲禮寒對他們說我給你們送錢不用還一樣還要稀奇,且驚悚。

不,也不叫驚悚。

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會雲淡風輕說情話的男人是儲禮寒……

那頭的研究大牛恍然大悟:“噢噢。原來是您的妻子是嗎?之前沒聽說您結婚了。抱歉剛才問了很冒昧的話。祝您新婚快樂!每天都……這樣快樂。”

儲禮寒:“還沒有結婚。”

但被研究員幾句話真勾起了更深的向往。

儲禮寒低聲道:“等到她答應的那一天,我會給您發請柬的。”

他頓了下,又雲淡風輕地接了句:“到那天,請您再多說幾句祝福的話。”

“當然當然!”

其餘人是怎麼離開這棟大樓的,回去之後甚至都沒有了記憶。

他們腦子裡就剩下儲禮寒那幾段短短的話,和其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了。

儲大少那意思是……

他想和那位鬱小姐結婚,但那位鬱小姐還沒答應,是這意思吧?

草。

這鬱小姐真牛!

他們好像知道最近為什麼有風聲,說儲大少在生意場上行事作風柔和了不少,好像是在積什麼德了。

給自己能求婚成功積德?

大家對視一眼,也就知道該怎麼對待那個何坤民了。

儲大少要積德了,他們不用嘛。

不如幫儲大少做幾個人情?

何坤民知道網上爆料的事,還是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警察在那頭冷聲要求他立刻到城西分局接受調查。

何坤民開始還以為是房地產的事,說了幾句才發覺不對。

然後他連忙打開了微博。

鋪天蓋地全是罵他的。

何坤民的臉色一下就青了。

這是儲禮寒搞出來的?故意要整死他?還要送他去坐牢?

不,不對。

如果是儲禮寒,不會把鬱想拉下水……

難道是……何雲卓?

何坤民剛想到這裡,就聽見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度假山莊的服務員低聲問:“您好,您有預約嗎?不好意思,我們這裡被包場……”

那人打斷了她:“我是何坤民的兒子。”

何坤民臉色微變,從沙發上轉頭看了過去。

何雲卓站在那裡,身形挺拔,身上有中說不出的沉鬱氣息……

怎麼?來找他撒潑?

何坤民沒放在心上。

他還沒找他的好兒子算賬呢。

何雲卓這時候轉頭和身邊的服務員說:“你們先出去。”

“可是……”

“有些話不是你們能聽的,知道嗎?”

服務員這才出去了。

有錢人的秘密確實不是他們敢知道的。

很快,這個房間就隻剩下了何坤民父子。

何雲卓緩緩走到了他的麵前。

“網上的爆料怎麼回事?不會是你……”何坤民剛起了個頭。

何雲卓突然抄起桌上的煙灰缸重重砸在了何坤民的頭上。

何坤民臉色劇變,血從他的額角緩緩流了下來。

何雲卓這一擊,是下的死手,完全沒留餘力,所以何坤民腦中一嗡,感覺頭骨好像都凹下去了一塊。瞬間的強烈劇痛,讓他的慘叫聲都按在了喉嚨裡沒能發出來。

何雲卓竟然什麼話也沒有說……

上來就動手……

何坤民本能地甩了甩腦袋,將流到眼皮上的血甩了出去。

然後他張開嘴:“來……”人。

何雲卓將他從沙發上踹翻,按住了他的喉嚨。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何雲卓腦中來來回回閃現著他和鬱想的對話。

“怎麼揍?”

“拳頭啊。當然,拳頭打人自己比較痛。你也可以選擇輔助工具,比如磚頭,椅子,酒瓶……”

要將他的父親打趴下原來很容易。

用拳頭,用磚頭、椅子、酒瓶……甚至是桌麵上一個不起眼的煙灰缸。

他原來可以輕而易舉地製服何坤民。

何雲卓蹲下身,低聲說:“你要慘叫出聲嗎?你要讓外麵所有人都聽見你的聲音,知道你是個孬中,是個廢物,是個無能為力的雜中嗎?”

何坤民艱難地張了張嘴。

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覺得自己的嘴裡、耳朵裡好像都是血。

但他能清晰聽見何雲卓的話。

這段話太熟悉了。

當年何雲卓還沒成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對何雲卓說的。

隻不過後麵還多了一句。

“是一個婊-子的兒子嗎?”

何坤民的視線被血模糊,卻又奇異地清明。

因為他抬起視線,竟然能清楚地看見何雲卓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何坤民也很熟悉。

那是何雲卓母親的遺物。

何雲卓俯視著他:“每當看見你的時候,我總是會忘記我已經成年了。好像我還是那個隻有十一歲,充滿恥辱地聽著你辱罵我和我媽的何雲卓。我以為你很強大,強大到我死也翻不過你這座大山。但是原來在儲禮寒麵前,不堪一擊……

“網絡的爆料不是我放的,你應該很清楚啊,我是你一手養出來的神經病。我怎麼敢把這些話放出去呢?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個人,她把這些全部放出去了,終於徹底地打碎了我心裡最後的一點猶疑。

“我活得不像是個人,隻有把我的父親你這個巨大的陰影從我的生活裡移除,我才能像是個人。”

他低低地喘著氣,鬆了一點力道。

“不,我還是比你更像人一點。你會拿我在意的東西馴化我。可你連在意的東西都沒有。妻子、兒子,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你大概隻在乎你坐在你的辦公室裡,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快樂……不過很可惜,你的快樂被儲禮寒摧毀了,現在該我了。”

“你瘋了嗎?你……不幫你爸爸,竟然還敢對你爸爸動手?”何坤民艱難地出聲,他能感覺到自己喉嚨裡也是血的味道。

“你不害怕?哦,你還以為能像往常一樣,強調爸爸的身份,就能壓製住我?”何雲卓照他的臉上用力打了幾拳。

“現在呢?”何雲卓問。

的確,何坤民這一刻才真正從腦中升起了恐懼。

在他不斷地拿何雲卓母親出軌這件事,來告訴何雲卓為母親還債都是活該之後,在他不停地拿何雲卓從小到大喜歡的每一樣東西來作威脅之後。

何雲卓好像真的瘋了。

“寧、雁……”何坤民從喉中擠出了兩個字。

“我沒那麼喜歡寧雁了。”何雲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現在……”

他恍惚了一下說:“有點喜歡鬱想。真切的,不是因為你的慫恿和建議。不是為了保護寧雁。”

何雲卓反反複複地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有點喜歡鬱想。你知道我為什麼終於能這樣坦坦蕩蕩地告訴你我喜歡什麼了嗎?”

他溫文儒雅地一笑:“因為我發現,鬱想這個人,本身就很強大。她根本不需要我去保護,去妥協。”

“我喜歡我母親死了第二年,在宴會水池邊彈鋼琴曲來安慰我的寧雁。

“但我更喜歡鬱想的所有。就算她喜歡儲禮寒,我也喜歡。她這個人精彩得像是天邊最亮的光。我們都抓不住。但至少能夠讓我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彆人的議論算個屁,這個世界算個屁。你……我的父親,算個屁。”

另一頭的鬱想輕輕打了個噴嚏,然後她接到了王秘書的電話說:“鬱小姐,發帖人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1+2+3更9700+,這章一半撒糖一半劇情我覺得我寫得針不戳,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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