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當炮灰36(2 / 2)

他搖著頭,語氣不自覺帶上沉悶:“不夠,遠遠不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沒有動作。”

一次性動這麼多官員,極容易造成朝堂不穩,齊銘瑄是要為穆家人報仇,可沒喪心病狂到要拿整個大周陪葬。

“陛下可記得這些年通過科舉選□□的官員?這些人能留在京城的極少極少,多是因受到排擠被發配到地方,之前先帝啟用了一批寒門官員,可這隻是其中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若陛下當真無人可用,可將這些人提拔起來。”

黎舒緩慢說著自己的想法,齊銘瑄越聽眼睛越亮,不錯,這些人因為出身一直不受世家出身的官員待見,而且他們大多根基尚淺,又都在地方曆練多年,對處理當地的事肯定得心應手,這樣便輕易解決了地方官員空缺的難題。

“子舒當真是我的福星!”齊銘瑄沒忍住,猛地轉身抱住黎舒,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

這是齊銘瑄第一次做這麼出格的事,黎舒偏頭看著眉眼皆染上喜色的男人,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算了,讓他高興一回吧。

在黎舒看不見的背後,齊銘瑄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齊銘瑄動作迅速,當即寫了道聖旨,讓人帶往餘容修處。於是,除了賑災,整治貪官外,餘容修又多了項任務,給他所經之處選出合適的新官員。

沒了後顧之憂,齊銘瑄突然開始收網,打了那些本以為暫時安全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首先處理的,是十多年前的穆家一案,齊銘瑄蟄伏多年,手裡人證、物證都有,要清算這件事,不算太困難。

事到臨頭,有些人心裡還殘存著最後的僥幸,覺得齊銘瑄剛登記,羽翼未豐,不可能一次性撼動紮根朝堂多年的老牌世家。

“到底還是太年輕,屁股底下的位置都還沒坐穩就想要動那些人,也不怕骨頭太硬啃著硌牙。”有人語氣嘲諷地說。

“真以為當了皇帝就能為所欲為了,當年的先帝都不敢拿我們這些家族開刀,一個毛頭小子,哼!”不屑之意明顯。

對不起,當了皇帝還真的是能為所欲為,齊銘瑄用行動告訴他們,什麼叫實力輾軋。

勢去如山倒,齊銘瑄以雷霆手段直接將當年的主謀下獄,時間快到讓那些世家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要反抗自救,卻發現他們私下圈養的勢力早就隻剩下一層外皮,內裡早已被掏空。

這下他們心中才有了懼意,才猛然間意識到,齊銘瑄哪是什麼羽翼未豐的雛鳥,他是雄獅,是搏擊長空的雄鷹!可惜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隻恨他們當初眼瞎,錯把老虎認作了貓咪。

十八年前的內幕終於被揭開,穆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和背負罵名十八年死不瞑目的十萬英魂,終於在這一刻迎來了全新的朝陽。

當當年的慘案被揭露,舉世嘩然。穆家,這個被埋進塵埃的名字被人撿起,擦拭乾淨,重新出現在世人麵前。

這次大清洗不止是前朝的,還有後宮的,當年穆貴妃一案也被重審,參與了穆貴妃一案的妃嬪、宮人,齊銘瑄一個都沒放過。

那天,天氣舒朗,萬裡無雲,黎舒陪著換下龍袍的齊銘瑄去了刑場,他們像無數個來圍觀的普通人一樣,站在人群中。人群熙攘,齊銘瑄虛虛圈住黎舒,以防他被洶湧的人群擠到。

正午日頭烈,周圍卻沒有人離去,他們臉上混合著激憤和恐懼,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裡一排跪著十來個人,身穿囚服,發絲蓬亂,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這些都是他們平時接觸不到的“大人物”啊,現在卻狼狽地跪在劊子手刀下,怎不讓人興奮。

“走吧。”齊銘瑄攬著黎舒肩膀,轉身,將喧鬨甩在身後。

齊銘瑄走得很平靜,也走得很輕鬆,仿佛放下了一副沉重擔子,他偏頭,看向麵露關切之色的青年,笑了。

穆家一案的主犯已被處決,除了黎城。

黎城被單獨關押在地牢裡,不允許任何人探視,誰能想到,這位在大周做了近二十年宰相的人,居然不是大周人,而是西瓊派來的細作。

順著黎兮諾交來的冊子往下查,齊銘瑄查出一個驚天大秘密,他垂眸沉思,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黎舒。

“黎城”根本不是黎家人,二十多年前,他殺了進京趕考的黎城,盜用了“黎城”這個身份,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多年了,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異樣,若不是得到了那本冊子,這天下人都會被他蒙在鼓裡。

順帶的,他自然知道了黎兮諾並非左相的親生女兒,想到黎舒小時候的遭遇,他以為黎舒也不是左相的親生孩子,可事實卻截然相反,黎舒確實是親生的。

查到這裡,他第一時間是將所有人封口,一旦這個秘密暴露出去,黎舒在大周將再無立足之地。

“黎城”是西瓊在大周埋得極深的一個暗樁,若抓住這點往下查,肯定能查出不少有用的東西,可,齊銘瑄遲疑了,他甚至想過要不要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繼續往下查,“黎城”的真正身份肯定瞞不住,可以想象,到時候黎舒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西瓊細作之子的身份將會伴隨他一生,官途被毀,要想留在大周,隻能隱姓埋名,這讓他怎麼舍得?

這件事他瞞的緊,甚至在黎舒問起進度時第一次同黎舒說了謊,他知道如果黎舒知曉了這件事,肯定會選擇繼續查下去。黎舒永遠都這樣,什麼事都不為自己考慮,隻想著天下蒼生。

如果讓黎舒知道齊銘瑄的想法,肯定要笑他多想,其實他哪有那麼高尚,他和人類都不是同一種族,他會這麼做,無非是不在意罷了。

不在意他人眼光,隻做自己所想,他做事,一向如此。

[宿主,男主他對你撒謊!]1314一臉忿忿之色,這還沒和宿主在一起呢,就開始撒謊,真在一起了還了得。

[我知道,]黎舒閉目靠在椅背上,[他會隱瞞,隻能說明黎城的事繼續查下去會影響到我,所以,他才會說這件事沒有進展。]

齊銘瑄在說這句話時,目光不敢對上他的,可不就是在隱瞞什麼,想起在左相府安穩潛伏了多年的神秘勢力,黎舒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想。

黎城的身份,恐怕很有問題。

睜開眼,起身,走到認真批閱奏折的人身前,隔著厚厚一疊折子,居高臨下看著他。

齊銘瑄抬眸,疑惑道:“子舒?”

“陛下方才是在撒謊吧?”黎舒慢悠悠道。

他看出來了?!齊銘瑄身體一顫,強壓著心底的慌亂,故作鎮定道:“子舒在說什麼?”

“你騙不了我的,齊銘瑄,”黎舒點了點自己的眼睛,“這裡,可以勘破一切謊言。”

九尾狐一族的眼睛的確能勘破人心,但黎舒說這話帶著點哄騙意味,齊銘瑄說謊時表現太僵硬了,黎舒輕易就能看出來。

這是黎舒第一次直呼齊銘瑄的名字,愣神之下,齊銘瑄心頭大驚,勉強才能維持臉上的平靜。

“子舒,我沒騙你,真的,我怎麼會騙你?我隻是……”隻是不想讓你知道那件事,一切我都會解決好的,“西瓊細作之子”的罵名,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背上!

齊銘瑄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可他越慌亂,越解釋不出什麼來,平日裡的冷靜仿佛這一刻都喂了狗,他甚至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

“子舒,我真的沒有騙你什麼,你再等等好嗎,等我……”等我處理好黎城的身份問題,我再將一切都告訴你,絕不隱瞞。

黎舒打斷他:“是黎城的事有進展了吧,你不告訴我是不是因為——黎城身份有異?”

!!!

竟然真的知道!不行,現在還不能告訴子舒,穩了穩心神,齊銘瑄儘量用平穩的聲音道:“子舒,這件事還沒有蓋棺定論,你等我先查清楚再說。”

黎舒搖搖頭:“陛下,怎麼說他也是我父親,我想,有些事我是有權知道的,不是麼?”

是啊,再怎麼說那個人也是子舒的父親,他不可能瞞黎舒一輩子,齊銘瑄腦中陷入天人交戰。

他要繼續隱瞞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世界差不多明天就完結了,好像寫太長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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