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治(1 / 2)

“印記?”陳殊聞言皺眉, 瞬間想到之前這副銀甲護腕被盜骨偷走的時候, 盜骨的反應也很奇怪。

這上麵恐怕真的有什麼。陳殊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那當鋪的老板見陳殊迷茫的樣子,心裡算盤已經撥響,嗬嗬笑道:“沒錯啊,這玩意在市麵上也就值個二十兩銀子,打了印記更不值錢了,頂多值十兩銀子。我看你弄到這玩意也挺不容易, 十二兩銀子最多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銀甲護腕往裡頭收,但收到一半,手已經被外頭的人一把扣住。陳殊隔著木窗, 直接將對方的手按在櫃麵上,劈手重新拿回自己的銀甲護腕。

“哎呦疼疼疼!你是誰啊!你要做什麼?”當鋪的老板手被折在一邊, 為了卸力, 整個人也跟著往後仰去,邊仰邊嘮叨道。

陳殊卻沒有管他的呼天喊地,將護腕拿在手中, 一言不發地看著護腕默了會, 隨後眯起眼睛道:“這印記在哪裡?”

“你先放開我……哎呦!就、就在護腕裡麵,打個光就能看到。”當鋪的人沒想到來的人看上去並不強壯, 手勁卻大得出奇,連忙交代道。

陳殊這才鬆了手,一把抓過當鋪的油燈,輕輕翻過掌心裡的銀甲護腕。

護腕在油燈下閃爍著溫潤的光, 陳殊慢慢撥開暗扣翻開,終於看到在其中一隻護腕的暗扣邊,銀甲內,寫著一行小字。

字體清雋,落在繁複的花紋裡,此時終於漸漸在陳殊的眼裡明晰,那上麵以“願”為始,一共刻了六個字。

——“願君一生長明。”

……

“我叫長明。”

“……長明?”

“是,長是長長久久的長,明是明燈的明。”

……

隻有解臻知道自己是姬長明,這是他為自己刻上的字。

記憶裡再度浮現出大青山的相遇,陳殊看著油燈下的字跡,視線再度變得濕潤模糊。他想到解臻當初拉著自己來到寢宮,將這副護腕親自給他戴上,容顏展笑,明明是很開心的樣子。

那是的解臻一定是寄托著心願,才將這副護腕一直安放在身邊,後來因為朝堂的事情看他生氣,這才借著機會送過來想讓自己開心吧……

但他那時根本沒有理會過解臻的心情。

說好的要保護解臻,卻是解臻在最危急的時候將他推出危險之外。

陳殊垂眼,牢牢地抓緊輕甲護腕。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還當不當東西啊!”當鋪的人看著陳殊背對著自己不動了半天,扭著自己的手腕道,“我告訴你,這鎮子上就我一家當鋪,過了這個地就沒這個店,你要是不當,我這可就打烊了啊……”

他說著,又忍不住落到陳殊手上的護腕一眼,露出垂涎的目光。

這護腕一看就是價值不菲,就算是把他整個當鋪的東西都拿出來也未必值得上這裡麵的一隻,但來的人落魄,聽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說的還是“贖回”,他便打起了壓價的主意。

隻要把這個護腕低價搞到手,他立馬再拿到大的縣城轉手賣掉,肯定能夠從中大撈一筆。至於倒賣以後眼前的人再回來贖,他隻要裝個一問三不知,還怕這外地人反了不成。

他想著,正等著對麵的人的回複,卻見背對著他的人一把將油燈放回原位,隨後耳邊有兩聲輕扣的聲響。

當鋪的老板一愣,再看前麵的青年時,卻見那護腕竟然已經扣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你、你不當了?即便你去其他當鋪問,我這家也是出價最高的。”當鋪老板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道,“我們家也是保管最妥善的,十五兩,你想要贖回也隨時可以拿走。”

他說得頭頭是道,卻聽前麵的青年揉了下眼睛,從鼻音裡傳來一聲冷冷的哼聲,隨後頭也不回地就往店門外走去。

“二十兩,二十兩總成吧!”店鋪老板又喊道。

陳殊沒有回應,麵色冷然地離開當鋪,在鎮子的道路上大步前行。

輕甲護腕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可他現在哪怕是再窮困潦倒,也已經不想再將它拿去典當了。

當鋪老板的聲音還在他身後想起,陳殊沒有再做理會。

醫館就在前麵,他雖然沒有錢,但總會有辦法,即便是賒賬給人做苦力,今天也必須要救解臻。

現在隻希望能找個能夠醫治解臻的醫師……

陳殊又加快速度,往醫館裡麵走去,但剛到門口轉進之時,醫館裡卻有人撩著門簾而出。兩人一個走得心急如燎,一個還在清點手裡的藥材,竟都沒有刹住腳步。

兩個人當場一個照麵,“砰”地一聲撞個正著。

“啊,哪個不長眼的敢撞我?”醫館裡頭的人藥包頓時灑落在地,那人發出嘶的一聲聲響,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隨後立刻傳來慍怒的聲音。

“……”陳殊亦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

對麵的人穿著一聲藍白相見的衣衫,聲音很熟悉,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

“鴆安予?”陳殊立刻驚道。

荼毒生鴆安予出現在昱北關本就十分突然。陳殊那時候破完生死陣的死門,就是此人突然出現在陣中,告訴自己生門出事的情況。

當時解臻情況危急,他沒有顧及鴆安予的事情,而現在這個人竟然也在這個鎮上?!

“林辰疏!”鴆安予本在氣惱自己剛配的藥灑了大半,但聽到陳殊的聲音,背脊立刻繃直,再看到陳殊的臉的時候,臉色更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