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林(1 / 2)

雲衢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氣得又是一陣“你”字。

他氣急,伸手指著林盛發抖,卻忽然感覺身上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人搭著他的肩膀走上前。

雲衢一愣,再看的時候隻見有人從身邊走過,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那人短發清臒,正是讓自己帶路的青年。

這人竟然真的站出來了。

“你又是誰?”林盛這才注意到站在雲衢身邊的人。

陳殊並沒有回答林盛的問話,臉上浮現一絲譏誚:“你說你是敬寧侯的弟弟?我在京城的時候,可不記得敬寧侯有承認過你這個弟弟?”

林辰疏封侯之後久不回府,此事京城但凡有點消息的都知道。林盛臉色赫然一變,再度審視打量眼前的青年。

眼前的人看上去並不強壯,眉目看上去很是俊朗,但容貌卻麵生得緊,他並不記得自己在京城見過這一號人物,此時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敬寧侯姓林,我林盛也姓林,我們都是一個爹所出,怎的你還懷疑有假不成?”

“但我聽說,你在京城借敬寧侯的名頭買賣官職詐騙,被廷尉抓入牢中候審,此事敬寧侯也知道,他也沒有出麵保你。”陳殊又道。

他說起林盛的劣跡,雲衢、瘦衙役臉色露出驚訝。這買官賣官自方守乾死後便開始整頓,林盛居然還做過這樣的事情,這兩人都是第一次聽聞,震驚地看看陳殊,又看看坐在太師椅上的林盛。

林盛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還知道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為,麵色瞬間變得鐵青,他坐在太師椅上怒道:“胡說!老子是敬寧侯的親弟弟,敢這樣汙蔑我和敬寧侯,你是想找死?”

陳殊隻是冷笑:“敬寧侯北征邊關,為皇上推行新政。你身為他的弟弟,不但不為他爭氣,反而一直拖他後腿。你說你當初在和梁度商議的時候,是想怎麼對付你所謂的哥哥來著?”

梁度的事情發生在林辰疏還在做廷尉少卿的時候,當時他們這一幫學堂子弟湊在一起想怎麼整林辰疏,其中當算林盛出的主意最多。隻是後來梁度身死,林盛也就少了一個可以攀附的紈絝。但這事情實在是久遠,此時重新提及,林盛再度變了臉色,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上上下下死死看著陳殊道:“你是什麼人?!我林家的事情自有我父親定奪,何時要你一個外人插嘴?”

“林和鳴想要光耀林家門楣,結果生下來你這個孽子,又隻會縱容包庇,想必以後會非常失望。”陳殊道。

“你是什麼玩意,也敢在這裡說我林家?”林盛臉上浮現一絲戾氣,揮手喊道:“來人!來人!還不快把這人拿下!”

還在搬運私鹽的幾個仆役早在雲衢出現的時候便放慢了動作,此時聽到林盛的命令,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應了一聲,往陳殊包圍過去。

陳殊還是站在原地,冷笑道:“林盛,雲大人也說了,按照大厲條例,我朝民眾不得販賣私鹽,不得抗稅不交,不得聚眾鬥毆,今日你有三罪,當被關押牢內,聽候六部發落。”

他說話的時候麵不改色,雲衢等人見過這短發青年出手的樣子,當時還害怕對方在胡三橫手裡吃虧,並沒有過多關注,而此時重新見到,隻感覺這人身披陽光,氣度沉穩,竟隱隱有將帥之風,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雲衢看得心中亂跳,回想青年說的話,心裡暗道此人難道是京城中的武官?

他抬眼看著陳殊的後背和側臉,隻見男人身形如槍,看著林盛和他身邊的仆役。

“笑話,給我抓住他狠狠地打!”林盛聞言嗤笑,馬上對仆役發號施令。

仆役一擁而上。

林盛笑了起來,這個短發青年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膽敢這樣說自己,他定然要讓對方嘗到得罪他下場的滋味。他招呼的這一夥仆役都是他府上身強體壯的家丁,無論從身板上還是人數上都比那短發青年要占優勢,解決一個短發青年、一個雲衢再加一個不中用的衙役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著,林盛緊繃的神經又放緩下來,冷笑地看著前麵被仆役圍住的三個人。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了短發青年和雲衢被自己的人暴揍的場麵,可也就在下一刻他臉上的冷笑還沒有完全泛開,前方的人群中卻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是有人吃了痛大喊出來的聲音。

這聲音的音色也不像是青年和雲衢的。

林盛一愣,定眼朝青年的方向看去,不過一會兒,他便看到衝在最前麵的仆役又是一陣慘叫,這一回看得真切了,他看到自己的仆役直接從人群前排飛了出來,“砰”一聲砸在自己的麵前。

“砰、砰、砰。”緊跟著又是三聲人落地的聲響。

林盛的鞋麵麵前再度出現了三個在地上痛得蜷曲成一團的仆役。

這是怎麼回事?

林盛驚詫地再度抬眼,但見人群中那道黑色的身影還立著,他的位置幾乎沒有動過,而在他的身後還有雲衢和縣衙的衙役站著,這兩人眼中有一絲畏懼,但站的位置好像也沒有變過……

他們麵前,短發青年一扣一個,儘數把自己派出去的仆役給扔了回來。不過一會兒,這些仆役挨個落在林盛的麵前,抱著傷口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