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寒門貴子4 大義滅親?(2 / 2)

卻說姒昕跟著便宜外公陳王來到宮門前,天色大亮。

陳王把她交給太後宮中的女官,自己則去上朝議事。

陳王是先帝的同母弟,當年先帝坐穩,有陳王一份功勞。

今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作為嫡子並不很受先帝,能順利繼位,依舊要念陳王些許恩情:因為陳王勸過先帝多次,尋常人家立愛都是禍家之源,遑論天家。

因此陳王把外孫女交給太後看顧,他很是放心。

姒昕跟著女官踏進坤寧宮,行禮後就被太後拉到了身邊,上來就罵薑氏,“這回錯的是你娘,實在離譜了!哀家活了六十年不到,頭回見著生生把親閨女往火坑裡……那都不是火坑是糞坑!先帝收拾造反的兄弟,恨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也不過削爵圈禁了事!你娘不知隨了誰!哦,她瘋了。”

姒昕差點繃不住笑出來,她能感覺到太後的真心。

翻翻劇情,大概確定今上算是很有人情味的皇帝,偶爾也能快人快語,比如得知原主慘死,就直接國罵然後稱瑞王為禽獸不如。

她再跟今上的親媽太後甫一接觸……隻能說不愧是親娘倆?

太後見她展顏一笑,揉揉她的臉,“笑起來好看。真真是個漂亮姑娘。”轉過頭吩咐心腹,“去陳王府把陳王妃和她那瘋閨女都給哀家叫來,哀家倒要看看她怎麼狡辯。”

這語氣不對啊,姒昕眨了眨眼睛,太後有種“可算讓老娘等到機會”的迫不及待之感。

她想到一會兒該怎麼辦了。

陳王府隻在皇宮三條街之外,當陳王妃拖著小女兒薑氏跪在慈寧宮外時,距離太後吩咐她們進宮隻過於了半個時辰多一點。

薑氏被陳王妃摁著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亂轉,嘟著嘴小聲抱怨,“娘,女兒不服!有爹呢,您怕什麼?尚初霽是我生的!哼!”

陳王妃聽了這話眼睛更紅了——昨夜,王爺和她愁得一夜沒合眼。

她情知女兒正犯著病,未必能自控,平日裡隻會心疼縱容,這一次……她果斷抬手,狠狠賞上一巴掌。

完全不顧忌這是慈寧宮大門前。

薑氏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娘!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打我!要不是我,你們夫妻怎麼能有今時今日?過河拆橋是不是?”

饒是陳王妃有所準備,聽了這是非不分的一番話,仍舊氣得眼前發黑,若非宮女們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王妃非得倒仰著栽倒過去。

穩住身子,王妃徹底冷了臉,更冷了心,她溺愛了三十多年的小女兒沒救了。

小女兒已經瘋癲到對血親動手,毀掉親生女兒渾不在意,對她這個親娘也全部敬愛;小女兒居然跟瑞王攪和到一起去!

薑氏是不會看人臉色的,不然她不會在慈寧宮前故意發癲。

她可是記得瑞王的提醒,她瘋了,隻要不造反,誰也奈何不了她。

卻說陳王妃與薑氏在慈寧宮門前如何“母慈女孝”,傳入太後耳中,太後嘴角微挑,“罷了,讓她們母女倆進來吧。”

不多時,陳王妃和薑氏便在女官的引領下進得門來。

陳王妃半點不含糊,直接跪地請罪。

薑氏沒瘋到家,扁了扁嘴,也不情不願地跪在了母親身邊。跪了會兒沒等來太後叫起,她餘光剛好看到自己的孽障女兒笑容一閃即逝,當即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個不孝女!是不是跟太後說我壞話了?我告訴你,我生了你,怎麼擺布你你也得忍著!我能收拾你一回,就能收拾你下一回!”

彆說陳王妃了,就是太後聽了這番話都很難不動容:瘋是真瘋,但應該沒全瘋……想必能從薑氏口中套點話出來。

姒昕也有些坐不住:薑氏這人拋開精神問題,本性也自私與下作到極致,身為宗女加“仗瘋行凶”……不想薑氏接下來動不動“口嗨”,最好親自敲打一下。

於是她看向太後,“請太後娘娘恕臣女失禮。”

太後猜到點什麼,擺了擺手,意即“儘管行事”。

姒昕得了太後允許,敲碎了手邊茶盞,撿了塊瓷片拿在手裡,起身走至薑氏麵前,再把瓷片往薑氏手裡一塞,“我是你生的,我就在這裡,隨你處置。”

薑氏麵上一喜,真想順水推舟,但姒昕暗地裡用了點巧勁兒,於是落在眾人眼中就是薑氏反手想用瓷片真給女兒來一下,卻被瓷片在掌心割了個口子出來……

也就是說薑氏真有殺心,但過於笨拙才弄巧成拙……

陳王妃將門虎女出身,反應極快,猛地推開薑氏,“你說誰孽障?!”

薑氏歪倒在地,可她隻呆呆看著自己緩緩滲血的傷口,片刻後才尖叫一聲,“我出血了!瑞王保我平安無事做公主的!”

眾人一驚:……啥?

太後都瞪大了眼睛:……莫非真有“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