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天賦異稟(1 / 2)

妙手千金 欣欣向榮 8715 字 9個月前

剛進宮門虹霓便從連廊的柱子後跳了出來,拉了棠梨的手搖著,蘋果一樣的小臉綻開一個燦爛的笑,甜甜的喊了聲“棠姐姐怎麼來了,你不是不喜歡宮裡嗎。”

這小丫頭口無遮攔,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胡說八道,她是公主皇上的親閨女,胡說也不會治罪,擱在自己頭上就不妙了,尤其大內總管蔣榮還在邊兒上,遂咳嗽了一聲行禮道“臣女見過公主。”

虹霓愣了愣方回過神來,瞧了瞧旁邊的蔣榮,把棠梨拉到一邊兒小聲道“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小徒弟也是姓蔣的,放心啦,蔣公公是自己人不會亂說的。”

棠梨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說的小徒弟是蔣家的小公子蔣昀,也是她上月裡正經收的弟子,提起這個卻是一樁烏龍,當日給蔣夫人醫病的時候,瞧見那個漂亮機靈的小丫頭,心裡喜歡,方才動了收徒之念,誰想點了頭才知道,自己以為的漂亮小丫頭根本是個小子,隻是因自小身子弱,依著蔣家家鄉的土法,假充成女孩子養的,模樣生的漂亮年紀又小,還穿著女孩子的衣裳,自己又隻見過一次,哪能知道底細。

棠梨本想著收個習醫的女弟子,也算承繼自己的衣缽,誰想陰錯陽差的成了這樣,也隻能認了,好在這個弟子性子乖巧,跟個小姑娘差不多,更何況,雖自己並無重男輕女的思想,但也得承認,在這大梁朝無論學醫還是做學問都是男的更好些,這不是偏見是大環境,即便自己再有個性也不得不屈從於大環境。

虹霓雖性子跳脫卻不傻,尤其在宮裡長大的哪有傻子,棠梨三兩句點了過來,虹霓便知棠梨今兒進宮名義上是母後所召,實際卻是來見父皇的,要不然哪用得著蔣榮這個大內總管親自出麵,之所以父皇不親自召見,是因不妥當,棠梨臣女的身份也還罷了,偏偏她還是板上釘釘的齊王妃,齊王的輩分,當今聖上都要稱呼一聲皇叔,論起來棠梨便是皇嬸是當今聖上的長輩,若皇上下旨召見,身份輩分都不合規矩,所以才借了皇後娘娘的名頭。

而父皇的病雖一直是不外傳的機密,但虹霓是成天在宮裡,哪裡真瞞得住,雖不說卻也知道是父皇的病不大好了,加之棠梨點了她幾句,便知是來給父皇診病的,哪敢再糾纏,說幾句話,便放棠梨跟蔣榮走了。

瞧著棠梨的背影消失在宮廊儘頭,虹霓頗有些羨慕,雖然她是公主除了母後這天下的女人大約也沒有比自己更尊貴的了,可自己活的卻遠遠不如前麵那個女子,虹霓今日尚記得當初第一次見棠梨的樣子,那時她還隻是個七品知縣的女兒,七品芝麻綠豆的小官,過往在虹霓眼裡,根本瞄都不會瞄一眼的,更遑論還是小官之女,她認為這樣人應該是卑微是膽小的是上不了台麵的,但棠梨卻並非如此,在那麼多一品二品甚至超品的貴婦跟前兒,她是那樣從容,不卑不亢應對得體卻也不失鋒芒,便是自己這個公主也沒討了好,不論身份,便這份氣度,已經把她們都比了下去。

虹霓一直納悶,她一個小官之女能這麼拽憑的什麼,後來虹霓明白了,她憑的不是家族餘蔭,也不是父親的官位,她憑的是自己的本事,那一身神鬼莫測的醫術,把太醫院那些德高望重的老頭子都踩在了腳下,她比那些驚才絕豔的女子活的更精彩,大概也正因此,才會讓自己那位冷如冰霜眼界一向高不可攀的皇叔祖傾心愛慕,虹霓不得不承認,即便自己貴為公主也終究是這凡俗世上尋常的女子罷了。

虹霓微微歎了口氣,沿著連廊往深深宮苑裡行去,漸行漸遠的身影有些與她年紀不符的寥落跟寂寞。

虹霓說的不錯,棠梨的確不喜歡宮裡,即便她來的次數不多,可每次來都讓她感覺憋悶,那朱紅厚重的宮牆,重重的歇山頂上繁複富麗的紋路,以及簷角那一串猙獰的走獸,都讓人覺得壓抑,這看似富麗堂皇的重重殿宇在她看來更像是一座監牢,權力富貴編製而成的監牢,不知有多少韶華女子在這座監牢裡變成了霜鬢白發的老嫗,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喜歡監牢,而棠梨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人。

棠梨跟著蔣榮過了皇後住的坤寧宮,穿過一片連廊停在一座殿宇之前,殿宇匾額上的禦書房三個字,讓棠梨知道這裡已不是後宮而是前朝,是皇上批閱奏章召見大臣的禦書房,棠梨隻是微微一怔便明白過來,心道這位陛下還真是勤政不輟,這是為了勤政連命都不要了嗎。

念頭至此便聽見殿閣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那咳嗽一聲接著一聲,竟仿佛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般,蔣榮臉色未變,想必已是見慣了這種境況,隻是站在外麵待那陣咳嗽歇住,方道“陛下,小葉大夫到了。”

蔣榮話音落下去一會兒,便聽屋裡一個聽上去虛弱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進來吧。”

蔣榮這才引著棠梨走了進去。

棠梨雖不喜歡宮裡,到底在這裡住過些日子,對於宮裡的規矩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更何況這裡是禦書房,她自然不能東張西望,規規矩矩的進來,便要下跪叩頭,隻是她並未跪下去,便聽見皇上道“也不是在朝上,不必拘禮,說起來你跟皇叔大禮在即,也不是外人。”

皇上既這麼說,棠梨自然巴不得,她之所以不喜歡宮裡也是因為,在這裡總是要下跪行禮,對於她一個現代人來說,有事沒事就下跪磕頭,實在有些挑戰尊嚴。

雖不喜下跪也不好真當自己是長輩,屈膝行了禮,略抬頭,便瞧見旁邊的施老頭,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正篤定的看著自己,目光殷切。

棠梨在心裡翻了白眼,這老頭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不成,也不看看皇上這是什麼病,到了什麼程度,更何況他是太醫院院正,本職工作就是給皇上看病,自己一不是太醫,二沒拿俸祿,卻被這老頭子推到前頭來,替他們這幫太醫院的老頭子們擋搶,這老頭真不厚道。

施太醫顯然沒有不厚道的自覺,見棠梨來了大鬆了一口氣,道“小葉大夫醫術通神,如今她既然來了陛下龍體康健指日可待。”

棠梨看了他一眼“前輩還真是看得起在下。”

施老頭卻仿佛沒聽出來棠梨的咬牙切齒而是道“小葉大夫醫術之高明,老朽可是親眼見證過多次。”那意思你就彆謙虛了,再謙虛皇上的病你也得治。

棠梨懶得跟這老頭兒打嘴仗,知道這事推脫不掉,便隻得硬著頭皮上前診脈,診著脈,棠梨微微皺起了眉,果然不出所料,不,應該說,皇上的身體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差上一些,開口問旁邊的小太監“陛下這咳血的症狀有多久了?”

那小太監忙道“回小葉大夫話,有半年了。”

棠梨鬆了口氣,還好,要真是咳了一兩年,神仙來了也治不了。

昨兒齊王走了之後,棠梨也仔細想過,這件事既推脫不掉,就得儘量治好,可在沒有抗結核的特效藥的大梁,想治好癆病,棠梨還真沒什麼把握。

見她沉吟,皇上開口道“朕雖為天子卻也不會諱疾忌醫,你儘管直言。”

得了皇上的話,棠梨方道“陛下此症乃虛勞所致,又延耽日久,已是極重。”

棠梨用了極重二字,禦書房裡的氣氛頓時一凝,施老頭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雖說是他舉薦的棠梨,可也沒想到她如此直白,要知道這可是聖上跟前兒,說話需說三分留七分,她直接說了極重,雖是實情也未免太大膽了。

正想尋個妥帖的說辭幫著轉圜轉圜,卻聽皇上道“依著你說,朕這病可還有的治?”

聽見這句,施太醫嚇得老臉發白,忙衝棠梨打眼色,生怕這丫頭實在起來,說個沒得治,那可真完了。

棠梨自然看見了老頭子的眼色,心裡有些好笑,這老頭雖說不厚道,倒還有點兒良心,估計是怕自己小命丟在這兒,才這般著急。

棠梨道“陛下此症雖重,卻並非不可治,隻不過能不能治好,卻要看陛下。”

皇上挑了挑眉“哦,小葉大夫這話朕倒有些聽不懂了,這治病的是大夫,能不能治好,該是看大夫醫術高低,難道取決於朕這個病人嗎。”

棠梨“若是旁的病症取決大夫的醫術,卻陛下此症乃是虛勞所致,若想治好,便要靜心歇養,不能耗費精神,再輔以藥膳,或可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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