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相識(2 / 2)

他本隻為強娶兩個舞女,並未帶多少人馬,方才受了這等侮辱,怎能忍下這口惡氣,他立刻回到謝府,帶上近百家丁,氣衝衝地又奔了回來,他看到街上隻有三個女子,不屑地“嘁”了一聲,“那幾個雜碎呢?已經跑了?哈哈!”他又招呼幾個人上來綁寶知、恬知。

林綠萼擋在花轎前,伸手攔住他們,嗬斥道:“滾啊!”

謝爺的視線被花轎前那個曼妙的身影給吸引住了,比起那兩個舞女,這女子身段纖纖,穿著桃紅色的錦緞依然遮不住盈盈一握的細柳腰,她聲音似春鶯嬌啼,一雙妙目憤怒地隔著幃帽盯著他,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感到一股勾心的妖嬈,他咽了咽口水,指著林綠萼,“把她也綁起來!”

他話音剛落,斜刺裡奔出來一個人,一腳踢在他身上,將他從馬背上踢飛,他狼狽地摔進一家胭脂店裡,呼痛著在家丁的攙扶下,掙紮著爬起來。方才那個用棍子打人的清美少年,踢飛他後,強占了他的馬,騎著馬往戴幃帽的女子奔去,謝爺內心癢癢,美人怎麼紮堆地出現,“格老子的,把他也抓回去!”

麵前的兩個壯漢抓著林綠萼的手腕,她疼痛地輕呼,一腳踹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那人捂著下身被踢的地方,憤怒地罵了兩句臟話,抬手就想掌摑她。

雲水騎著馬,奔到林綠萼麵前,一勒馬韁,馬一腳踢飛了抬手的男人。他一把將她提上馬背。

林綠萼責怪地罵了兩句,“你方才去哪裡了?”她話音剛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氣得瞪紅了眼,“你竟然真的去喝酒了?”

“事出有因,待會兒再解釋。”他幾腳踢飛圍在馬邊的謝府家丁,此刻謝爺的打手太多,他來不及與姐姐細說。

他方才和他們進了客棧,聊了幾句,得知錢思竟然是前朝的武將,他如今隱姓埋名在他皇叔徐仲手下當差。徐仲不久前聯係了林相,得知了晏雋之還活著的消息,於是派可信的部下錢思來京都幫助和保護晏雋之。

錢思這幾日就在皇家彆院附近晃蕩,試圖尋個機會,與雲水相識。方才終於得了機會。

謝爺聽到流星錘砸在街邊石柱上的“咚”聲,抖了抖,回頭看到從客棧裡走出來的五人,這幾個直娘賊竟然還沒跑,他身後的百人舉著長刀,劍拔弩張,店家紛紛關門。

謝爺在人群中指揮,咬牙切齒,“打死他們!”

家丁受了命令,上百人呐喊著,一齊湧上,聲音震耳欲聾。街上原本躺著的幾具屍首被踩得麵目全非。

林綠萼坐在馬上,看到他們五個被圍住,著急地說:“這怎麼打得過啊?”

雲水策馬往街邊疾行,“我先把姐姐放下,再去相助他們。”

他們剛跑到街邊,就看到一隊巡街的衙役跑過來,努力地呐喊著讓眾人住手。

衙役們鎮壓了許久,相鬥的人還是不肯停手。官府又派了一隊人來,才將鬥毆的眾人製住了。

謝爺不服,插著腰站著街上的石墩子上,肆意辱罵著五個壯漢和攔住他鬥毆的衙役,搬出了他的乾爹,和他乾爹身後的林相。

林綠萼見衙役有所膽怯,一下衝進人堆裡,指著謝爺說,“你乾爹是誰?”

謝爺剛在鬥毆的時候,被家丁的胳膊肘撞到了臉,此刻半張臉紅腫著,卻還洋洋得意地昂頭說:“小娘子問得好,我乾爹是謝立,四品通議大夫,林相門生。”

林綠萼冷哼著笑了笑,“我以為多大的官呢,正四品,在京都裡你敢這樣恣意妄為早被人打死了,也就是仗著烏鎮地方小,任由你這樣胡作非為。”她父親還未到不惑之年,這謝爺眼瞧著比她父親還大,他的乾爹竟然還是林相的門生,林相真是什麼學生都收啊。

她對著衙役說,“把他抓起來,不管他乾爹是做什麼的,從此以後他乾爹沒他這個乾兒子了。”

謝爺憤怒地哈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說話!”

林綠萼從袖袋裡拿出金燦燦的宮牌晃了晃,朗聲說:“我是貴妃身邊伺候的檀欣姑姑,如今貴妃染病,在小翠山上的京郊彆院居住,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今日我下山來為貴妃采買,竟遇到這種荒唐事。待我回稟貴妃後,貴妃會對皇上說什麼,會對林相說什麼,謝爺,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謝爺哆嗦著從石墩子上滑下來,兩條膝蓋一下就軟了,“謝某有眼不識泰山……”

“還愣著乾什麼,不把他們抓走?”林綠萼背脊挺得老直,一副威嚴做派,嗬斥衙役,“他過往犯了什麼罪,最好查個清楚,待貴妃日後問起來,可不希望再聽到他為非作歹的傳聞。”

衙役們第一次見到宮裡出來的,還是伺候貴妃的宮人,對她格外尊敬地行禮,然後將浩浩蕩蕩的謝爺一行人全數抓走。

街邊燈坊的掌櫃和夥計趴在窗邊看熱鬨,掌櫃接連鼓掌,又衝出來還了林綠萼幾錠銀子,“貴客,你為烏鎮除一惡,我對你真是五體投地,刮目相看。方才多收了你一些銀子,還給你。”說完他笑著跑開了。

林綠萼回頭尋找那兩個舞女,卻不見她們的身影,許是鬥毆的時候,她們怕被謝爺的人抓走,趁機逃跑了。哎,她有些歎息,好不容易替雲水尋到姐姐們,都怪他,這時候竟然跑去喝酒。

她拉開幃帽的薄紗,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