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幸福(1 / 2)

過了幾日, 草長鶯飛二月天,錢思他們去趙府與趙夫人商談私運武器的具體事宜了。林綠萼本想交給寧氏商行去做,但寄信到京都告訴父親, 再由父親告知寧氏族長, 寧氏族長派人來交接商務,寧氏商會的人再完全熟悉這塊事務,恐怕幾個月都搞不定。

事急從權,再加上她掌握著趙夫人的賤籍戶口一事,不怕她耍花招。趙夫人也十分喜悅, 她厭惡的那兩個親戚被衙門帶走了, 而林綠萼也並未收走她商會的陸運事宜, 她感激萬分,積極地配合錢思他們。

林綠萼與雲水十幾日未見,皆有小彆勝新婚之感,兩人膩歪在驛館的宅院裡, 許久不見人。

檀欣近來總是歎氣, 趁著今日天光明媚,坐在院中石凳上讓溫雪幫她拔掉新長出的白發。

溫雪微一使勁兒, 又拔出一根, 放在掌心數了數, 已扯掉了十來根白發,“檀欣姑姑, 這樣下去, 你就會和錢思一樣了。”

檀欣聽到房中貴妃的嬌笑,蹙著眉頭深沉歎息,“罷了,我去外院逛逛, 你在這兒守著吧。”

房中林綠萼裸.露著光潔的背,趴在床上,她的柔唇微微腫起,胸口似潔白的畫布,散布著點點紅花。她胸口抵著枕頭,聞到背上傳來的清香,“腰上多抹一點。”

雲水跪坐在她身旁,手上拿著一盒香膏。昨日在隆康鎮的街頭巷尾閒逛,看到不少外邦運來的東西,這香膏由香茅、佛手柑、橙花調製而成,聽商家說塗抹後會讓皮膚柔滑如豆腐。

香膏一擺上貨架,隆康鎮的貴族與商賈婦女皆搶著購買,雲水仗著身手好,擠在人群中,給姐姐搶了一盒。

巴掌大的琉璃瓶子,透著淡淡的幽香。他將香膏均勻地塗抹在姐姐光滑的背部,手指又順著背脊滑到了腿上。

林綠萼轉過頭來輕斥了他一聲,“做什麼呢。”

“誒。”她瞪著雲水清亮的眸子,輕拍他的手臂,嗔怪地輕呼了一聲。這幾日,他傷寒還未散去,夜晚總會體溫升高,她摟著他的窄腰入睡,溫涼的身上也很快熱了起來,倒不用炭火了。

她發覺他有了一些變化,個子越發的高了,恐怕沒法再扮女子,若是女子這樣身段纖長,反倒惹人注目。他臉頰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眉色漸濃,少年的稚嫩感愈發消散,已有青年的俊朗姿態。

手臂、腰腹也越發有力,這是林綠萼在床笫間歡鬨的時候發現的。

她心裡有一絲懷疑,這疑惑最初隻是豆大的不安,隨著時日推移,越不知曉答案就越難受。嚴娉婷有著婀娜的身段,姿容出色,一顰一笑我見猶憐,若她刻意引.誘他,他真能穩如泰山,毫無知覺嗎?那日,她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痕跡,難道是她自己掐紅的?他穿著單薄的衣衫翻.牆來到驛館,之前的衣裳去哪裡了?不過她不好意思直言詢問,心裡雖是介意,卻當作他為了保命而犧牲了。

“好了,換你趴著。”林綠萼拉了拉他的衣領,又拍了拍床,她翻身坐起來,他平躺在床上。她拿起床邊的藥膏幫他塗抹手腕、腳踝的淤青,心裡悶著一口氣。

“不礙事的。”姐姐仔細地幫他塗抹著藥膏,他見她眉頭緊蹙,裝作無事地甩了甩手腕,“已經不痛了。”

“她怎麼這樣對你,她過往不也挺喜歡你的嗎?”林綠萼看著他的傷口就來氣,幸好那日嚴娉婷也被抽了幾鞭子,否則若讓她動手打回來,她倒不知怎麼下手,她俯身在他唇上啄了兩下,披散在肩頭的青絲鬆鬆垮垮地堆在他的臉龐兩側,發絲隨著她的動作,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耳廓,他癢得縮了縮脖子,耳中似有蟲子在爬。

“是我為了逃走,自己弄傷的。”他平靜地輕撫她的頭發,又揩去她唇邊的一點水漬。

“你怎麼還為她解釋啊。”林綠萼的指腹按著他的下巴,裝作生氣地盯著他,充滿占有欲地說,“你是不是可憐她,心疼她,所以日後也打算好好照顧她?”

“日後”這詞,她總感覺怪怪的。而且說到可憐她……林綠萼那日在晚霞的微光中看到她手臂上白色的傷疤後,覺得她這些年十分可憐。她卻偏把自己的想法加在雲水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子沒地方發作的飛醋在她腦海中蕩漾。

雲水眼眸微垂,他想到那日她趴在他身邊,說什麼要讓他體會女人的滋味、讓他銷魂愜意的話,他感到尷尬,“我沒有這樣想。”

她見他雙頰微紅,眼眸閃爍,明顯是有心事的模樣,一下蹭起來,指著他的臉,憂憤地說:“她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你不會真的還念著她吧?還是說你如野史上的某位梟雄一樣,喜歡她這般年輕的寡婦?”

雲水摟著她的腰肢,結實有力的腿稍一使勁兒,一下又將她放回床上,“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我和她清清白白,我對她從未有過任何想法。”他低頭與她四目相對,眼眸清澈如水,“姐姐不要多想,我的心中一直隻有姐姐一人,從小時候第一眼見你,就再也容不了彆人了。”

天旋地轉,她又衣衫半開地躺在床上,翹著唇嘟囔道:“並非我多想,你心裡隻有我一人,可萬一身體做了彆的事……”她在他嚴厲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