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騙錢(1 / 2)

德妃又回憶了一番林綠萼在京郊彆院時的細節, 她出宮之前懇求淑妃將京郊彆院的侍衛全換成林家派來的人。德妃得知此事後,好一通腹誹,以林綠萼貪玩的性子若守衛全是自家人, 那她哪裡是被囚禁在京郊彆院, 簡直是放出宮去肆意玩樂。

如今想想,林綠萼求淑妃換侍衛,也許就是為了方便與燕明冶私會, 她在宮中孤寂久了,心思變了,也渴望愛。說不定兩人在那裡真發生了些什麼。難怪他時常策馬在京郊遊玩, 哪裡是遙望佳人,竟然是明目張膽地暗通款曲。

德妃紅唇翕動, 白嫩的臉皮隨著牙關的顫顫也不安地哆嗦著。她很想將跟隨弟弟的小廝尋來問話, 偏偏那小廝跟著弟弟去了顯州之後也下落不明。她聽聞皇上有派人監視駙馬府, 可她怎敢去問那些監視的人, 你們可有發現駙馬去了京郊彆院?

她抓起一旁的織金美人象牙柄團扇, 沉沉地扇了幾下, 吹在麵上的風都帶著煩躁的悶熱。

趙夫人坐在椅子上, 半晌得不到德妃的回複,百無聊賴地又喚婢女為她續了一杯茶, 她用蓋子刮著茶湯麵上的浮茶,發出清脆的響聲, 低聲嘀咕道:“娘娘這碧螺春,似乎有些陳了, 這都初夏了,怎還未換上新茶。”

德妃沉悶地歎了一聲,如今能問的隻有麵前的趙夫人了, 總不能讓她去問林綠萼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吧,“那男子在顯州,可還有什麼彆的舉動?”

趙夫人撓了撓脖子,眼珠子閃動,似乎在努力回憶,“妾身忙著做生意,哪會時時派人盯著他,也是後來聽陳大夫說起收了一位京都來的男子幾百兩銀子,才讓妾身懷疑貴妃與那男子有私……”

她突然站起來,雙手一拍,“娘娘這麼一問,妾身倒想起來一事,妾身去神石寺探望貴妃之時,曾見一位高大英武的男子在山間小路上徘徊,他頻頻回望寺門,而貴妃也站在門口眺望,她見到妾身後才收了遠望的視線,轉身回了寺中。”

“那男子長得不錯,妾身在顯州可未見過如此器宇軒昂的男子。”她偷偷抿嘴,這種騙人的話,她一個時辰能變著花樣編數十套,“可惜隻有陳大夫和驛館侍從見過他,妾身不知他是否就是那人。”

“嗯。”德妃佯裝淡定地點頭,手指卻不安地蜷縮成拳。若兩人真有私情,那他必是在神石寺附近守護林綠萼,也許兩人還真有私奔的計劃,隻是被林綠萼突然地回宮給打斷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這男子如今也尋不到蹤影,不如……”

趙夫人本端著茶杯,“咚”地一聲將茶杯放在桌上,她皺眉打斷德妃的話,“德妃娘娘,妾身進宮之前,也花錢打點了京中相熟的貴人,探聽了些許消息。聽聞你在閨中之時與貴妃娘娘是手帕交,兩人進宮之後也一直相處融洽。”

趙夫人顧盼生輝的眸子幽幽地盯著德妃,紅唇譏諷地輕撅,“昨日淑妃派人傳消息給妾身,讓妾身進宮相會德妃,那時妾身便心生疑竇,猜測淑妃娘娘是被某人騙了,如今看來,某人真是替貴妃打聽消息,而不是真心相助淑妃娘娘。”

“人證物證俱全,抓一個奸夫還抓不到嗎?那人來自京都,出手闊綽,必是世家貴公子,與林綠萼相熟的男子一一排查,讓陳大夫與驛館侍從認人,能花多少功夫?妾身都不怕以下告上,德妃娘娘在怕什麼?”趙夫人微微揚起脖子,紅唇上勾露出嘲諷的輕笑,“請恕妾身失陪了,妾身還是去與淑妃娘娘商議吧。”

趙夫人起身行了一禮,一旁方桌上放著的金銀珠寶她瞧都沒瞧便直接往外走。

“且慢!”德妃站起來,發間的金步搖搖曳生輝,她瞪著趙夫人的背影心生歹意,“趙夫人,本宮是想先將那個奸夫抓到,再揭發貴妃私會男子,如此更加妥當。”

德妃揮了揮手,漫漫、歲子將殿門關上,她緩緩坐回椅子上,露出溫婉的淡笑,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抓著桌子的邊沿,趙夫人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家的平民,如今又來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京都,待她出宮之後,讓燕家的侍從悄無聲息地將她處理掉,也不用擔心她這張嘴亂說了。

可是她此刻就要去尋淑妃……若她告訴了淑妃這些事,淑妃可不會顧及與林綠萼偷情的男子到底是誰,說不定還樂意見到林家、燕家一起倒台,空出的職位還方便為三皇子培養忠心的勢力。

“德妃,你想做什麼?”趙夫人雙手環抱在胸前,在殿中踱步,“淑妃娘娘信任妾身,願意讓侄子納我們趙家的女兒做貴妾,德妃娘娘可曾想過,趙氏與淑妃娘娘有多深的關係?”她雖未見過淑妃,也與淑妃並未有多大聯係,但自信笑容掛在臉上,從容不迫地盯著德妃。

“本宮隻是凡事力求穩妥。”德妃被趙夫人高傲的微笑灼痛了眼,她隱約覺得這昂頭挑釁的笑容與林綠萼有幾分相似,都一樣的惹她煩躁。她垂眸深思,前幾日她才害了李充媛,惹淑妃不快。若她與趙夫人私會之後,再派人除掉趙夫人,那在淑妃麵前,她可就百口莫辯了。

“可妾身等不了啊。”趙夫人手從盤中的金銀上拂過,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京都寸土寸金,這麼點東西,夠花銷幾日啊。妾身打點達官貴人時,送的可都是明前茶,明前茶貴如金,一小盒送出去,亮晃晃的金子就沒了。”

她又細數在京都的不易,屯著貨物打算來京都販賣,可惜卻租不上、買不了合適的商鋪,本打算襄助淑妃娘娘除掉貴妃,這樣便可借淑妃娘娘的威望,在京都打點權貴,如今事情沒有辦成,貨物也堆積著賣不出去,每日都會虧許多銀子,“妾身可真是一天都等不得,每等一天,便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一樣的消失。妾身喪夫,孤兒寡母,本就不受叔伯們待見,如今又虧這麼多銀子,日後哪裡還有容身之地呢?”

說著,趙夫人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用眼角餘光瞥了瞥德妃。

德妃不耐地點頭,“你要多少銀子?”她手頭並不富裕,僅靠著皇上的賞賜和月例銀子過活。燕家家底並不殷實,又沒有彆的收入,比起出手闊綽的林家差遠了。

“娘娘這話說的,妾身又不是欺負娘娘,怎敢隨意要娘娘的銀子。”趙夫人隨意看了一眼四周的擺設,她自小家裡富裕,後來落難了也是在極其富有的趙家生活,這兩年掌權之後生活也極儘奢靡,瞧不上德妃宮中這些玩意兒,“這個月先要一萬兩吧,妾身在京都買地段好的店鋪,總得花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