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夜語(1 / 2)

林誌琅跟著雲水回到了徐府。

踏進府門, 繞過照壁,他看到正廳裡坐著不少人,他不敢抬頭直視夫人、女兒, 先是雙手撐著腰直喊疼, 又是揉著心口, 翻出胳膊、腿的傷痕慘叫。

雖然沒有人理他,但他也感覺夫人的眼神從責怪變為擔憂了, 誰知夫人走過來, 並不攙扶他, 反而拿起牆上掛著的雞毛撣子一下打在他肩膀上,“彆裝了, 我問了薛太醫,你隻有些皮外傷, 自己能走就快來吃飯。”

林夫人和嚴娉婷張羅了一大桌菜, 食物的香氣縈繞房中, 眾人落座。

林誌琅在牢裡粗茶淡飯了幾個月,晃眼一看, 蒸豬蹄肚、椒麻羊肉、鵝肉巴子、五味蒸雞、辣醋腰子……他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 又看了一眼場中眾人, 沉默的沉默, 深思的深思, 流淚的流淚, 他一時之間又不好意思獨自動筷。

梁集與女兒許久未見,他對小女兒關懷甚少,兩人雖坐在一起卻無話可說,各自沉默著, 過了半晌梁珍意才開口求道:“父親,可否派兵幫我尋找粉珠?”

梁集見她雙眼通紅,哀歎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要秘密回康州,以防生變。”他聽徐小將軍說,他已派人找了數月,但仍未有任何粉珠的下落,梁集猜測外孫女已經凶多吉少,隻是女兒還不肯放棄。

梁珍意肩膀扭開,甩開他的手,側頭冷哼,“林相派你做的事,你從不推搪,親女兒和外孫的事,你則毫不在意,這麼多年了我竟對你還有指望,是我多想了,我向父親致歉。”

梁集不忍直視她傷心的眼神,頭轉向另一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飲儘。

寧夫人聽到了匪首伏誅的風聲,連忙趕去了相府,府中淩亂不堪,值錢的東西被一搶而空,秋季無人打掃,腐葉堆了滿園。

她遇見回府派人灑掃的林夫人,兩人相擁而泣,林夫人便將她帶來了徐府。

寧夫人與寧離離痛訴,“那夜你爹和析哥兒在碼頭清點明州運來的一批玉器,聽到城裡的動靜,立刻啟程回了明州!我在寧府米庫裡躲了好長段日子,氣煞我也!”

寧離離與母親越說越氣,他父親有好幾房姨娘在明州,遇難之時他竟然帶著嫡子跑回明州,女兒在宮中,他不管就罷了,朝夕相對的夫人他也不顧死活。她勸慰了許久,母親依舊置氣,決心從此老死京都,再也不回明州,再也不見那個不孝子和夫君。

嚴娉婷與諸位並不相熟,恰好趙氏商行的管事尋了來,她便起身出去了。

林綠萼拉著雲水小聲說:“我爹方才和你說了什麼?”

雲水與她低語,“為我籌劃了一番。”林綠萼更要細問,她怕爹還不老實,私下裡算計著什麼,雲水便與她解釋了幾句。

房中飯菜飄香,燭火明亮,紗窗映著院外的樹影,壁上掛著山水花鳥圖,林誌琅一圈看下來,最後視線不經意地瞟到了冷漠注視他的夫人,他方拿起的筷子又緩緩地放下,尷尬笑著,如坐針氈。

林夫人對著諸人道:“吃吧,也沒有彆人來了,再聊一會兒飯菜就冷了。”她又側頭讓溫雪幫趙夫人備一點吃食,待她回來了給她送偏院去。

晚飯結束後,林誌琅試圖出去走走,他想讓陳培幫他將依附他而又慘遭莫建元屠戮的世家貴族的屍體尋回來,他將他們重新安葬。

林夫人在他身後幽幽地說:“我勸你小心,這麼多人因你而死,你現在和過街老鼠也沒什麼區彆。”

林誌琅低頭歎了幾聲,又多帶了幾個護衛前往陳府。

……

夜深人靜,林綠萼去耳房看望熟睡的小光光,乳母與溫雪都誇小公子吃得多,睡得香,她伸手輕撫他飽滿的額頭,臉含笑意地離開了耳房。

回到正房裡,燭火溫馨,她聞到空氣中殘留的梳洗後的香胰子氣味。

雲水正挑燈看書,見她回來了,他放下書走到她麵前,像堵移動人牆一樣攔住她的去路,她往左,他伸手攔住,她往右,他又將她攬回懷中。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粉拳在他胸膛輕敲,“做什麼。”

“不是說晚上等我嗎?”他聲音暗啞,眼含笑意。

他的呼吸燥熱,粗糲的大掌輕撫她的脖頸,引得她脖上細嫩的肌膚輕輕地顫栗,他拉拽她的衣裙,褪去了她的外衫。

隨著他的撫摸,她盈盈地嬌笑,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舒適又癢癢。

林綠萼從外回來,夜風寒涼,但被他擁抱帶動著,呼吸也不禁熱了起來,她哼哼道:“和父親、母親說了一會兒話,父親初見小光光,喜悅得緊,半晌不肯離開。把他們送走了,我又回來問了乳母幾句……”

她的話音落在唇齒交纏的旖旎聲中,溫熱的唇相依相偎,繾綣纏綿。

擁吻了許久,她雙腿柔軟,站立不穩,無力地軟在雲水有力的臂彎中,他抱著她放在柔軟的被褥上,拉扯她的裙帶,兩人對望,眼中帶著迷離的水霧。

突然聽到一聲壓抑的慘叫,雲水探索的手微滯,眼中情.欲的光芒微暗,他擔心地抬頭看向隔壁院子的方向,“好像是林相。”

林綠萼“噗嗤”一聲笑出來,抬起膝蓋輕撞他的腿間,“大概是在被家法伺候吧,我母親會針灸推拿,她抓著一些疼痛的穴位使勁兒捏,真的很痛。小時候我做錯事了,她都不用打我,替我推拿一通,我能哭上半宿。”

“這麼恐怖嗎?”他話音未落,又聽到一聲響徹雲霄的慘叫,嶽丈方才還有所收斂,現在恐怕是真的疼的忍不住了,他輕啄姐姐的臉龐,又俯身輕吻起伏的凝脂。

兩人衣衫儘褪,溫熱相戲。伴著林相的聲聲呼痛,雲水沉在軟膩中,卻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不得勁。

過了半晌,林相的慘叫聲終於停了下來。

林綠萼趴在床上,轉頭紅唇輕撫過他放在她耳邊的臉龐,嬌媚低語:“父親傷沒好,母親留了顏麵。”

他的雙手擁著她的腰肢,喘著嗯了一聲,腰又沉了沉。

林綠萼紅唇裡溢出來幾絲柔聲,屋外隻有寒風輕吹竹葉的颯颯聲,兩人又沉浸在床笫間的歡愉中。

待雲水快登上極樂的愉悅之時,他低聲喘.息著,院裡的門卻“咯吱”一聲被推開了,又傳來由遠及近的橐橐腳步聲。

兩人對視,林綠萼壓抑著不發出聲音,帶著淚珠的羽睫輕顫,不解地看著停下來的雲水,似乎在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