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完結(1 / 2)

閆席坤見晏雋之醒過來了, 心中震驚不已,又搖晃著麵色鐵青嘴鼻流血的徐仲,自知被算計了一通。

晏雋之故意搶徐仲的酒壇喝, 又假裝毒發讓他們把備好的代罪羔羊牽上來, 待徐仲暴斃後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閆席坤與年輝對視一眼, 他緩緩放下徐仲抽搐的身體,打算趁機逃跑, “軍醫怎麼還沒來?我去看看!”

許二一把攔住閆席坤, “且慢。”他指向奔來的錢思, “這不是來了嗎?”

今夜慶祝戰勝殷軍,營地裡熱鬨得很, 軍醫們也聚在一處喝了不少酒,錢思擔憂徐仲出事, 著急地跑進人群中, 背了一個軍醫跑回來。

錢思將軍醫放下, “快看看!”

軍醫把了徐仲的脈搏又翻開他烏青的嘴和充血的眼睛,頓時跌坐在地, “徐將軍毒發身亡了!”

錢思與許家其餘三兄弟跟了他十一年,多少也有難舍的戰友情, 軍中將士嚎啕一片, 營地裡熊熊燃燒的篝火照在諸人悲痛的臉龐上, 閆席坤與年輝嚎哭了幾嗓子, 兩人打著眼色, 試圖緩緩退出人群再籌謀如何接管徐仲的軍隊。

雲水默哀了片刻,看到這兩人鬼祟的身影,朗聲道:“軍醫,幫這二人看看, 他們還能救活嗎?”

他指向被揍得說不出話的兩個殷軍,又望向年輝二人,“幸虧年將軍機智,派人抓到了這兩個探子,年將軍一定要親自將他們剝皮抽筋,替徐將軍報仇。”

他又道:“不過我倒想審審,到底是不是他們二人投毒。”

林誌琅接話:“十幾萬將士在營地喝酒,這兩人恰好能將毒藥投到徐將軍的酒壇中,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

錢思也回過神來,“掌管酒水的夥夫呢?抓上來!”

軍醫替痛苦呻.吟的兩人把了脈,“他們傷得太重,救不活了。不過服提神的湯藥續命,也許能說上幾句話。”軍醫說著帶士兵去帳篷裡拿藥、煎藥。

三月的西北白日乾熱,夜間寒涼,陣陣晚風吹得篝火搖曳似火紅的裙擺。

閆席坤隻恨方才沒把殷軍這二人拔舌,若讓他們說出什麼,那他就完了。他看著去煎藥的軍醫心如鼓擂。眾人圍著他們,他逃是逃不掉了,隻能儘力將麻煩甩出去,他眼角餘光瞥向年輝。

十幾個夥夫被帶了上來。錢思問話,無人招認,錢思命士兵打他們一百軍棍。

許二在一旁幽幽地說:“都打也太苛刻了,我看這個人賊眉鼠眼的,剛才徐將軍的酒就是他抬上來的,就打他吧。”

一百軍棍下去,不死也會成為殘廢,其他夥夫感激不儘,跪地叩謝許二恩情。許二冷笑著點頭,他方才可是親眼看到這個人在雲水的酒裡投毒,隻不過他做了點手段,把兩個酒壇換了位置。

繁星燦爛,殘月如弓,咚咚的木棍敲打皮肉聲在曠野裡回蕩。

三十軍棍下來,夥夫皮開肉綻,扛不住疼痛將事情都招了,“小的是受年將軍指使在酒裡投毒,年將軍本是想害……不知怎麼那毒酒竟被徐將軍喝了。”

夥夫說完,閆席坤暴跳如雷,指著年輝嗬斥道:“好啊!年輝!我早就知道你有謀逆之心,你時常在我耳邊念叨想謀害徐將軍取而代之,不曾想你竟真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錢思惱怒地衝上去一拳打在年輝臉上,痛聲咒罵他狼子野心。

年輝被錢思打得鼻血長流,他伸手抹過臉龐上的鮮血,冷笑著望向閆席坤,“做兄弟的本想替你隱瞞,誰知你惡人先告狀,既如此我也不替你遮掩了,這詭計本就是你布下的!那兩個殷軍就是你手下的人去抓的!”

“放你娘的屁!”閆席坤急切地為自己狡辯,他手下的人忠心,肯定不會揭露他。

年輝罵道:“混賬東西!”他讓人去把他帳中的人參拿來給兩個殷軍吊命,定要這兩人親口說出是誰抓的他們。

兩人狗咬狗,將對方的事講了個一清二楚。

林誌琅拉住悲痛咬牙,還想再打人的錢思,“錢將軍,這兩人合謀害死了徐將軍,證據確鑿,一起殺了吧!”他瞥了一眼場中眾人,“況且徐將軍死了,十六萬徐軍該何去何從,還要錢將軍來統領啊。”

錢思抹了一把悲憤的淚水,命人將二人拖下去斬首示眾。

……

寧離離在古董薈萃的寧氏典當鋪清點物品,看到一個新典當的碧玉鐲子,她拿在手中反複把玩,這似乎是京都淪陷那日她交給萍兒的手鐲。

這玉鐲綠色深沉,環上有一塊白色的斑痕,似碧綠山頭的一抹白雪,玉鐲雖不夠名貴,但她喜愛這種不完美的美,所以曾將它戴了許久。

“這是誰當的?”她問掌櫃。

掌櫃翻閱賬本拿出當票,“我記得當東西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說是過幾日就來贖回。”

“她來的時候你把她扣住,派人通知我。”寧離離懷疑這女子是萍兒。

可是她掌管寧氏商行京都的生意之後,也曾在寧氏遍布京都的商鋪外貼出告示對外宣布如今由寧家二公子管事,寧家沒有二公子,隻有二小姐,萍兒從小跟著她長大,不會不知道是她。

那她為什麼不來尋我呢?寧離離走出典當鋪,心存疑惑地帶著奴仆去下家鋪子清點物資。

幾日後,典當鋪的夥計尋到寧府,“二小姐,那人來了。”

寧離離趕快前往典當鋪,進門後激動地發現來人正是萍兒,“萍兒!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氣煞我也,為何不來尋我?”

萍兒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聽到寧離離的呼喊,驚得一哆嗦,她不敢直視寧離離的目光,隨即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小姐,我有負你與梁婕妤的信任,不敢前來相認。”

寧離離也大概猜到了萍兒為何活著卻不敢見她,她扶著椅子坐下,撫著亂跳的心說:“粉珠出什麼事了?難道她那夜淹死了嗎?”

“不是,她沒有淹死。”萍兒跪在地上,抽泣著訴說起這些日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