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1 / 2)

杭楊被“拐”到片場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暈乎的,直到穀導手裡的劇本在桌子拍的“啪啪”響:“杭楊?杭——楊!”

杭楊這才突然反應過來:“穀、穀導,不好意思……”

穀恣臉色不善:“第一天拍戲就心不在焉,像什麼樣子?”

杭楊咬著下唇,沒多說什麼,隻小聲道歉:“不好意思,真的是——”

旁邊攝影導演看不下去,走過來:“你自己排的今天什麼戲,記不得了?人家一個半大孩子,你態度好點。”

穀恣“嘖”一聲,皺著眉衝杭楊勾勾手:“過來。”

兩人一起向臥房走過去,周圍工作人員不算少,但他早已習慣的片場嘰嘰喳喳今天聽來尤其吵鬨,杭楊下意識把襯衫領口合攏了些,手一直無意識地攥著,還有點輕輕地抖。

穀導用餘光一直留意著這孩子的反應,在心裡歎口氣:杭家孩子保護得也太好了,搞得自己跟脅迫人家就範的禽獸似的。

進到拍攝用的套房:是賓館的總統套間,空間相當大,杭楊看到那張oversize的奢華大床心裡又一咯噔,連舉手投足都透出一種僵硬的不自然。

沒過一會兒,杭修途也走了進來,杭楊看到那張熟悉麵孔的一瞬滯住了呼吸,他顫抖的指尖摸上自己的嘴唇——今早的觸感尚在,那火熱的、柔軟的、帶著力道的……親吻。

哪裡不太對,一定有哪裡不太對。

杭楊瞳孔在微微地晃,腦子裡一團糟,他下意識避開杭修途的視線,若無其事看向窗外的萬裡無雲的晴空。

穀導衝杭修途揮揮手:“過來聊。”

他又在杭楊肩上隨手一拍,誰知這孩子活像個一直緊繃的驚弓之鳥,竟當場劇烈哆嗦了一下,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直至跌進杭修途的懷裡。

穀恣皺起眉:“你這……”

杭修途一邊輕輕揉著杭楊的頭,一邊跟他點頭:“不好意思,小楊可能需要點時間進入狀態,麻煩您講戲吧。”

穀恣隨手把劇本往旁邊一扔:“沒什麼好講的,沒有離譜的體|位,甚至不露點,拍的就是個氛圍感,杭修途,你把杭楊帶動起來就行。”

“褚燁有三個情緒階段,杭楊聽清,沒走神吧?”

杭楊短促地“嗯”了一聲。

“一開始的曖昧和情動,尚且處在他接受範圍內;中期,察覺到身體在向未知方向沉淪,他害怕、甚至於驚懼,因此有小幅度的掙紮;到最後完全淪陷於無聲的愛撫。”

穀恣手在床頭櫃上敲了敲,看向杭楊:“沒問題吧?沒問題走一遍。”

杭修途點點頭,他環視周圍:“導演先清場吧。”

穀導點點頭:“正有此意。”

“今天就這一個鏡頭,你們啃下來就行,主要是找對感覺。”穀導說著,招呼工作人員暫時離場,自己也走到不近不遠的窗簾邊上。

他不再出聲,抬手示意兩人可以慢慢開始。

杭修途把杭楊一直低著的頭捧起來,兩人四目相對了片刻,杭修途終於開口,像說悄悄話似的,聲音很輕柔:“乖,跟著我的步調走就行,不用緊張。”

杭楊不敢說“你才是最讓我緊張的”,隻緊繃著身體小幅度點點頭:“嗯。”

“好。”杭修途摩挲著杭楊的下唇,微笑起來。

下一瞬,他捏著杭楊的下巴往上一提,形狀優美的唇輕貼了上去。

杭楊眼睛瞬間瞪大,但還勉強記得劇本,趕緊控製住下意識的掙紮,雙手輕輕撐在杭修途堅實的胳膊上,仰著臉任其施為。

站在角落裡“窺視”的導演微微皺眉:感覺不對,這個吻完全不像兩個主角在恰到好處的曖昧氛圍下兩廂情願的結合,杭楊那邊太僵了。

但他沒出聲,由著這兩人慢慢調整。

然而杭修途隻短暫在杭楊的嘴唇上流連了片刻,他抬起頭,在杭楊耳垂上輕輕捏了捏:“小楊,輕鬆點。”

杭楊瞳孔還在微微地晃:“對不起,對不起……”

突然,他感覺到溫暖柔軟的觸感貼上額頭——杭修途在他前額上落下了一個輕描淡寫的吻,然後趁著杭楊還在發愣,把人輕輕擁進懷裡,在他耳邊像呢喃一樣低語:“接吻、做|愛,這都是表達愛意的方式,放鬆一點,多期待一點。”

杭修途放鬆了一點摟住杭楊的胳膊,盯著他的眼睛:“再來。”

和劇本裡不同,起初,杭修途吻得並非熱烈而動情,他隻是在杭楊的唇和附近肌膚上細細密密地親。

但相接的觸感、起伏的呼吸,甚至於相擁之人的心跳……一切都那麼輕柔、生動,似乎愛意真的可以在這樣唇齒交接的時刻,於無聲處流轉。

愛、意——

杭楊開始恍惚,這是怎樣的愛意?是屬於褚燁還是……

察覺到懷裡僵硬的身體慢慢柔軟下來,杭修途的吻逐漸加重,像是交響樂由輕柔的前奏進入序曲,荷爾蒙開始在兩人之間發酵。

窗簾旁邊的穀恣半眯起眼睛:有點意思。

兩人從窗邊吻到床上,杭修途終於鬆開杭楊的唇,他居高臨下看著軟倒在大床上的人——看他蒙著水霧的瀲灩雙眸,看他從襯衫中露出的鎖骨,看他顫動的吐息和不堪承受般、微微顫抖的身體。

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挑開杭楊束於腰間的襯衫,在他露出的一小段纖細腰肢上曖昧而輕柔地點了點,隨後沿著腰線一點點向上。

杭楊半闔上的雙眼突然睜開,他的喘息聲逐漸加劇,下意識想把身體蜷起來,躲避在他身體上遊走的那隻手,但杭修途的身體不由分說壓上來,他像被箍在一個狹小的天地間,無處躲避那洶湧的、撲麵而來的逼人快感。

杭楊像逃避一樣把半張臉埋進枕頭間,白皙的脖子被這個小小的動作拉長。

杭修途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杭楊像在山呼海嘯間獲得喘息之機的旅人,他開始大口大口呼吸,胸脯、腰身都隨之劇烈起伏——

但下一瞬,杭修途吻上了他的脖子。

杭楊的心臟劇烈地抖起來,他掙紮地伸出一隻手,出於本能的一聲“哥”卡在嗓子裡,他再次無聲喘息了兩下,顫抖而沙啞地喊出來:“陸浩初!”

隨後,他像把握了紓解情緒唯一的突破口,一遍遍地喊:“浩初、浩初……”

杭修途輕輕握住他的手,稍一施力,溫柔但全然不容抗拒地把手腕鎖在杭楊頭頂。

而那個印在脖子上的吻沒有停,反而順著修長的頸部慢慢向下——

杭楊發出難耐的呻|吟,他掙紮著想把身體側過去,從這個灼人的吻中逃開,但一切都是徒勞。

他又一次看到了、感覺到了,那個拚命想將他扯進去的旋渦——波流的中央是一個漆黑的環,未知、陌生,令他害怕,卻帶著無言的蠱惑。

那是什麼?源於哪裡?通向何處?

杭楊在茫然中顫抖著伸出手,他明明那樣畏懼,身體忍不住靠近些、再靠近些……

最後映在杭楊雙目中的,是一雙眼睛,一雙淡棕色、美麗至極,但壓抑著欲望的眼睛。

當穀恣帶著微笑走近的時候,杭楊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隔了層不明不白的霧,隻有一隻手還無意識地攥著杭修途的袖子。

“很好,”他聽到霧氣之外有人出聲,“保持這個狀態,我們來正式的。”

這天晚上杭楊回去的時候腿是軟的。

陳絮和唐伊似乎在後座上嘰嘰喳喳說些什麼,但杭楊一個字都聽不清。他拍過不少戲,各種各樣的,但都沒有今天這麼疲憊。

這是第一次,杭楊對鏡頭表現出相當的不適應,穀恣的要求又苛刻到近乎變態,他的態度很簡單:不適應,就拍到適應為止。

他像一張被鋪開在床上的烙餅,被放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撩撥、親吻,直到整個身體白皙的肌膚都轉為淡淡的粉、由於過度的疲憊露出點點慵懶的媚|態,才在鏡頭前不由自主地放鬆下身體。

穀恣喊“哢”的時候是微笑的,杭楊以為他脾氣不好,但事實證明這人耐心驚人。

“很好,”導演看著杭楊,“一定要沉淪才可以。”

沉淪……

車上光線很暗,杭楊把這兩個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他一隻手在自己側臉上拍了拍:沉淪的到底是褚燁還是我呢?

“累了?”杭修途的聲音在旁邊低低響起。

杭楊趕緊搖搖頭:“對不起,哥,我狀態不好才拍到這麼晚——唔。”

杭修途手指再此按上他的雙唇,物理打斷了杭楊開口,隨即輕輕摟住杭楊的身體,在他腰間有一搭沒一搭地拍:“靠著我,休息一會兒。”

杭楊把頭放在他的肩上,一隻手攥住杭修途的外套,嘴無聲地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那句“哥,我害怕”咽了回去,慢慢閉上了眼睛。

半晌,杭楊在睡意朦朧間聽到杭修途的聲音:“在這兒……以後彆喊我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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