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處突然施加的重量讓楚言凝愣了一下, 他緩緩的扭頭看向那個地方。
黑暗騎士就這樣默不作聲的任由楚言凝看了幾秒，然後他緩緩地將頭重新側了回去，隻將自己的半張臉以及那個從側麵看起來格外明顯的覆著麵子的鼻尖暴露在楚言凝的視線之下。就連那隻按在楚言凝肩膀上的手也在一點點的移開。
當那隻手與楚言凝肩膀的接觸麵即將縮減為零的時候, 另一隻手抓住了它，一隻略小一些的手疊在了那隻戴皮革手套的手上。蝙蝠俠的手頓了一下, 隨後他反握住了那隻手————指根貼指根，緊緊相扣。
蝙蝠俠借著那隻手將楚言凝拖到了離自己極近的地方，所謂的安全距離被完全打破了, “是因為阿撒茲勒？”
在得知那個名字之後，蝙蝠俠就向康斯坦丁詢問了相關消息, 畢竟康斯坦丁總是跟地獄糾扯不清。然後他得知，阿撒茲勒是地獄中地位和實力僅次於路西法的幾個黃眼惡魔中的一個。
“不一定，我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楚言凝看了他一眼, “被你買下來的那個盒子是我們目前所能掌握的唯一線索。”
其實他並不希望蝙蝠俠插手這件事情————這也是他“失聯”的理由之一，因為參與這件事情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阿撒茲勒這一次還涉及到了時間軸。時間軸是亞茨.拉斐爾最初委托楚言凝調查的東西。你看，天使、惡魔、半神還有女巫現在都攪進了這個事件之中。楚言凝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沉默了半秒鐘, 蝙蝠俠將某樣東西塞給了楚言凝。
那是一個包裝簡陋的盒子, 盒子底部還印著拍賣會的標誌。幾乎不用想，楚言凝就知道盒子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他用眼神詢問蝙蝠俠，他想要得到一個打開盒子的許可————畢竟這可是蝙蝠俠花一千萬美金買來的東西, 蝙蝠俠怎麼看都是它名正言順的主人，擁有決定它被使用在哪裡的權利。
天呐，直到現在楚言凝都不敢相信蝙蝠俠居然會是一個花錢這麼大手筆的人。什麼，你說蝙蝠俠的一套裝備就值幾千萬美元？蝙蝠戰衣跟石頭能一樣嗎？！石頭是能夠擋子彈還是能夠被當成忄青趣服飾穿著上.床啊？
“布魯斯.韋恩會同意花錢買這個嗎？”雖然那個盒子看起來簡陋無比，但是楚言凝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著。
本來因為楚言凝眼中的猶豫正準備直接就著楚言凝的手掀開盒子蓋子的蝙蝠俠在聽到這句話後皺了皺眉，“你今天沒有查看昨晚監控。”他又一次將問句說成了陳敘句。
楚言凝聽得一頭霧水, 但他還是誠實的點頭，因為心虛，他說的磕磕巴巴，“因為昨夜的事情，我今天起的太晚了，一起來就忙著………嗯，所以就………”
一起來就忙著乾什麼？當然是忙著策劃今晚的行動，調試托尼斯塔克送給他的那個專門針對蝙蝠俠的小禮物，然後糊弄蝙蝠俠。雖然楚言凝語焉不詳，但是這是蝙蝠俠和他都知道的事實。
在某種程度上來看，楚言凝的求生欲確實很高，他幾乎沒讓話題在這個點上停留。
“不過，”楚言凝歪了歪腦袋，“昨晚不是有你在嗎？這麼想著，我就覺得沒必要看了。”他思考了一會，然後補充道，“是昨天晚上的監控有什麼問題嗎？”
再一次懷疑楚言凝是不是真的不精於哄人的蝙蝠俠的嘴唇動了動，他可以對超人戰損後充滿歉意的狗狗眼無動於衷，但是他無法忽略掉楚言凝歪著腦袋所說的話，準確來說，他不想忽略掉這個。
最終蝙蝠俠低聲說了一句，“………監控沒問題。”他看了欲言又止的楚言凝一眼，他目光所傳遞的信息再明確不過了：所以你並不用回去看監控。
監控確實是沒有問題的，隻不過是蝙蝠俠對著監視器摘下麵罩，然後露出了那張獨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臉罷了。
“在那之後你跟我一起回一趟蝙蝠洞。”蝙蝠俠的話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商量的餘地。這一次和宴會那次不一樣，旁邊沒有超人，附近也沒有停著屬於布魯斯.韋恩的車。
“那不太好吧，我猜你還有事要忙？”他湊近了蝙蝠俠的臉，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就連耳朵都耷拉下來的貓。他語氣之中求饒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
毫無疑問的，楚言凝想到了之前蝙蝠俠在電話中所說的話。道具屋，蝙蝠洞，以及………懲罰。
但是這一次蝙蝠俠卻表現得無動於衷。他難得的在楚言凝麵前展現出了正義聯盟會議中蝙蝠俠油鹽不進的一麵，然後他說出了正聯成員隻要一聽到就會冷汗直冒的那句話，“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為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談一談————”
他說到一半的話緩緩地停住，很顯然的，他聽到了自牆另一邊傳來的一聲悶響。
“你看，這不就上鉤了嗎？”楚言凝露出了一個笑容，他伸手夠了夠蝙蝠俠的肩肩膀，然後順手將那個簡陋的包裝盒塞進口袋，他手腳並用地企圖翻到牆的另一邊去看看自己抓到的東西，“感謝你剛剛的配合。”
他巧妙地用一句“感謝配合”將剛剛蝙蝠俠的要求默認成了演戲，見裝可憐已經失去了作用，他乾脆直接厚起臉皮耍賴。
此刻，他背對著蝙蝠俠扒著牆的頂部，雙手用力試圖將自己撐起來————至少這樣他就可以假裝自己看不到蝙蝠俠必將傳遞過來的不讚同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