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宇開口前,宿源正要去拿飲料。
握住冰涼玻璃杯的同時,聽見莫斯宇的問題,宿源的手不由自主一抖,飲料濺出來,灑在製服上。
宿源手忙腳亂放下玻璃杯,對麵傳來椅子推開的聲音,莫斯宇來到他麵前,遞出紙巾,“這麼不小心?”
“太累了。”宿源接過紙巾,埋頭擦拭手背與衣袖沾上的黏膩飲料。
“不對。”莫斯宇眼眸微垂,靜靜看著他,“你是在心虛。”
宿源擦拭的動作停下,莫斯宇太敏銳了。
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元墨的皇子身份提前暴露。
“殿下哪裡的話。”宿源讓自己保持住鎮定,“我為什麼要心虛?”
“因為我的問題?”
“元墨是我從奴隸販子那裡買來的,交易證明還在。”宿源道,“我詢問皇室控製血脈副作用的方法,不過是好奇而已,怎麼可能是為了一個仆人?殿下的話是無稽之談。”
莫斯宇問:“元墨有沒有突然失控的情況?”
“元墨在奴隸販子那裡養成了些凶性,但與皇室的血脈副作用八竿子打不著關係,若是皇室那麼嚴重的血脈副作用,元墨怎麼可能至今都好好的,沒有出事?”宿源丟掉手裡染臟的紙巾,再拿張乾淨的,飲料浸入了布料,宿源擦乾淨外層後,又卷起衣袖擦拭裡麵,“我知道皇室一直在尋找失蹤的三皇子,但殿下您聯想的太多了。”
莫斯宇的視線,投向宿源卷起衣袖後露出的手腕。
“在藍焰海裡,我從你小臂上看見的齒痕,是元墨的?”
聞言,宿源的臉色變了變:“這是我的私事,我拒絕回答。”
“殿下今天約我,原來隻是要問些莫名其妙的話,算我白高興一場。”
宿源沒有自信能瞞過莫斯宇,準備趁機離開,從椅子上起身,腿卻疼得直不起來。
在包間裡坐了半個多小時,他的腿居然變得這麼嚴重了。
莫斯宇道:“我可以幫你緩解。”
宿源感覺有點丟臉,氣悶道:“殿下能怎麼幫我?”
莫斯宇用行動做出回答。
他將宿源的座椅轉向自己,接著在宿源身前蹲下,手伸進宿源製服的褲擺。
宿源的小腿,細到莫斯宇可以輕鬆把握。
他嘗試著捏了捏白嫩的腿肉,頓時察覺到宿源的腿繃緊了。
宿源想後退,莫斯宇抓著他的腿:“不要動。”
莫斯宇打開智腦搜索給人按摩舒緩的方法,參照著學習,用手按摩宿源的腿。皇子殿下的學習能力很強,宿源的小腿肌肉漸漸彌漫開熱意,驅散了疲累導致的不適。
宿源不自在道:“怎麼能勞煩殿下做這樣的事?”
“沒關係。”莫斯宇道,“有高興一點嗎?”
宿源點了點頭。
莫斯宇呼出的氣息帶上了熱意,他講出內心的渴望,征求宿源的同意:“記那麼,我能不能親吻你的腿?”
宿源嚇了一跳:“為什麼?”
“我不清楚。”莫斯宇目露迷茫,仰臉看向他,“我感覺身體不太對勁。”
從莫斯宇的瞳孔深處,宿源捕捉到了微不可查的淡紅色。
莫斯宇的失控症也對他有反應?總不會是被元墨傳染了吧?
宿源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莫斯宇不對勁的原因算是找到了,按他喜歡莫斯宇的設定,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請求,於是宿源紅著臉,聲音細弱蚊蠅道:“可以。”
莫斯宇拉上宿源的製服褲擺,露出貼著他小腿的手。
宿源側開了頭,自然沒有看到,高貴的皇子低下頭顱,用經常處理公務,在戰場擊殺蟲族的雙手捧著他的小腿,近乎著迷般親吻下去。
莫斯宇內心疑惑,他身體不對勁的反應並未消除,反倒愈演愈烈。
不過,莫斯宇並未做更多,他控製自己在宿源的允許範圍內,由下至上吻到宿源的膝蓋。
“謝謝。”莫斯宇道。
他怎麼道謝,宿源感覺奇奇怪怪的。
“之前我聽到殿下的問題,確實心虛了。”宿源小聲說著,元墨的身份問題與他的小命息息相關,他一直惦記著,必須粉飾過去,“因為我與元墨有著特殊關係,我心裡有鬼,所以麵對殿下的時候不想提他。”
莫斯宇連綿的親吻停下了。
“元墨會像我現在這樣親吻你?”莫斯宇抬頭問。
宿源印象裡是沒有的,咬人能叫親吻嗎?
然而,謊言已經出口,宿源需要硬著頭皮繼續圓:“會。”
“你希望瞞著我這件事,我理解。”莫斯宇道,“但你為何又說出來了?”
宿源的謊言越來越順:“殿下幫我按摩了腿,再欺騙殿下的話,我過意不去。”
“你與元墨的關係,確實是不正確的。”莫斯宇認真道,“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你今後要與元墨切斷關係。”
宿源深感莫名其妙:“元墨是我的奴仆,我對他做什麼,都沒有彆人可指摘的地方,為什麼要獲得殿下的原諒?”
其實,莫斯宇清楚,宿源心虛的理由並不全是實話。
他沒有追根究底,否則宿源又要不開心了。
被不知名的情感蒙蔽,對近在咫尺的答案視若無睹,莫斯宇是第一次這樣。
他和宿源尚未有實質進展,確實沒資格插手宿源和彆人的關係,莫斯宇微微抿唇:“是我措辭失誤,我會努力獲得約束你的資格。”
“約束?我可不喜歡被約束。”
見莫斯宇的關注點,從元墨的事情上移開,宿源心裡長舒口氣,徹底不準備待下去了,免得橫生枝節。他放下卷起的衣袖與長褲,意識到自己在莫斯宇麵前是衣衫不整的樣子,宿源有點尷尬:“殿下,我回去了。”
“為什麼忽然回去?”莫斯宇不理解。
“因為我在殿下麵前衣衫不整,非常丟臉,還講出了我和元墨的關係,短時間都無顏再麵對殿下,行了吧?”
記宿源留下這番話,奪門離開。
莫斯宇結了賬,離開食堂的時候,已經不見宿源的蹤影。
天空塗抹上墨色,勾勒出弦月的輪廓,陳學姐帶著舍友走過來,“二殿下原來在這裡,讓我們好找。”
“我的舍友有些話告訴殿下。”陳學姐抓著舍友的雙肩,將她推到莫斯宇麵前,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眨了眨眼睛,轉身走遠。
陳學姐的舍友緊張得結結巴巴:“殿下剛結束用餐麼?”
“是的。”莫斯宇道。
“我知道一家口碑很好的小眾餐廳,不知殿下有沒有興趣,我明天帶殿下去試試?”
“謝謝你的好意,但不必了。”莫斯宇客氣道,“普通或是精良的食物,對我而言沒有分彆,邀我品嘗是浪費了。”
陳學姐的舍友連連擺手:“殿下千萬彆這樣說,任何食物能被您享用都是榮幸!”
“你找我應該不隻是為了這件事?”莫斯宇問。
陳學姐的舍友鼓起勇氣,進一步試探:“殿下覺得我怎麼樣?”
“我記得,你的誌願是去軍部。”莫斯宇道,“你的專業課成績都很不錯,會成功的。”
想不到莫斯宇記得自己的誌願,陳學姐的舍友隱約看見了希望,激動得臉頰發紅:“其實,我心儀於殿下。”
莫斯宇不由怔住了。
然後,他道:“抱歉。”
得到毫不猶豫的拒絕,陳學姐的舍友滿臉失落:“真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會做得很好的。”
莫斯宇依然拒絕:“不好意思辜負了你的心意。”
陳學姐的舍友不死心追問:“那殿下為什麼記得我的誌願?”
莫斯宇如實告知:“很多優秀校友的信息,我都記得。”
就像他知道許希聲與白瑾池那樣,皇室的教育讓他學會了關注人才。
“是我心存幻想了。”希望徹底破滅,陳學姐的舍友語氣低落,“希望殿下忘記今晚的事。”
莫斯宇答應道:“好的,我會忘記。”
陳學姐的舍友頓時一口氣上不來,她說些場麵話,結果二殿下當真了?
愛慕二殿下的人有增無減,敢表白的卻越來越少,傳聞就是因為容易在二殿下這裡遭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