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居然是真的。
陳學姐的舍友臉色青紅交加,憤然離去。
莫斯宇略感不解,詢問憋笑走過來的陳學姐:“你的舍友生氣了?”
“不算,更多是挫敗與尷尬吧。”陳學姐好不容易緩過笑意,“我的舍友很可愛,殿下不接受她試試嗎?我記得殿下從未談過戀愛,真的可以嘗試一下。”
經過今晚這出,舍友對莫斯宇的戀慕還剩多少,其實都要打個問號。
陳學姐的話主要是調侃,她料到莫斯宇會拒絕,但記沒想到莫斯宇的回答是——
“我確實想嘗試,和我心裡的那個對象。”
陳學姐不可置信:“殿下的意思是,您有了喜歡的人?”
了解莫斯宇的人都覺得,莫斯宇這輩子與情愛無緣,皇帝陛下甚至都為他子嗣的事情發愁。
能被莫斯宇喜歡的,陳學姐想象不出會是什麼樣的人,聽莫斯宇言語間的意思,他好像還沒追到人,這簡直是傳出去能讓光網癱瘓的特大新聞。不過,莫斯宇告訴她這件事,是信任她的體現,陳學姐當然不會說出去,更不會追問莫斯宇喜歡的是誰,她和莫斯宇的交情不到這個程度。
“我不確定。”莫斯宇道。
他對宿源有著陌生的欲望,有著在包間裡那樣,想親吻宿源身體的渴求,他不確定這算不算喜歡。
莫斯宇第一次對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年少時,莫斯宇為自己缺乏正常人情感欲望的事,問過母妃。
母妃告訴他:“你不需要困惑,斯宇。”
“你這樣就是完美的,人類的許多弱點,你都不具備。”
莫斯宇想,如今的他要讓母妃失望了。
初嘗欲望的滋味,他像上了癮般,想尋求下去。
“今天,我約他共進晚餐。”莫斯宇找不到答案,隻能問彆人的意見,“他不太高興。”
想到莫斯宇是從食堂出來的,陳學姐睜圓了眼睛:“殿下約心儀對象共進晚餐,是在學院的食堂嗎?”
莫斯宇點頭道:“是。”
陳學姐的表情一言難儘:“為什麼約在食堂?”
“非休假時間不得離校。”莫斯宇道,“我因為皇室的事務,擁有平常可以離開學院的特權,但他沒有。”
陳學姐默了默:“殿下有沒有想過,您用特權帶她出校約會,會更浪漫呢?”
“哪裡浪漫?”莫斯宇不明白,“帶他破壞學院的規矩,對他不好。”
陳學姐深吸口氣,不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結:“那等休假日,殿下再帶她出去約會吧,殿下喜歡的人是貴族?”
“是的。”莫斯宇道。
“那麼,很多東西她都見識過,不容易創造驚喜。”陳學姐幫忙出謀劃策,“帶她去對殿下而言重要的地方,就可以了。”
莫斯宇記在心裡,“多謝你的建議。”
*
與莫斯宇分開後,宿源左思右想,始終放不下心。
莫斯宇當著他的麵,問元墨的情況,肯定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
三皇子的事情太重要,莫斯宇不可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放棄調查,而莫斯宇認真調查下去,發現元墨當初在心理診所爆發過毀滅性精神力,不過是時間問題。
宿源憂心忡忡,詢問係統:“原著裡元墨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皇子身份的?”
係統回答:“快了。”
宿源重重鬆了口氣。
幸好,不用長時間提心吊膽隱瞞元墨的身份了,難度驟降。
他隻要再拖一會兒,等到劇情裡元墨身份暴露&#30記340;時間點。
宿源倒不擔心,莫斯宇會越過他接觸元墨,奴隸是主人家的所有物,不與主人打招呼,便去接觸對方的奴仆,是頗為失禮的行為,莫斯宇的教養不允許他這樣做。當初心理診所的事,宿源儘可能銷毀了線索,莫斯宇查出來需要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莫斯宇公務繁忙,經常不在學院。
宿源愈發輕鬆,連應付莫斯宇都不用了,他與許希聲保持距離,過著平常的學院生活。
直到有一天,係統發布了新的任務。
【隨著時間推移,你在元墨那裡越來越占不到便宜,於是將目光投向了白瑾池。】
【白瑾池同樣排斥你,但在你看來,純白的神職者比元墨好拿捏。今天晚上,你命令白瑾池去你的房間,先是玩遊戲營造氛圍,然後你去洗澡,以洗發水蟄了眼睛,看不見東西為借口,讓白瑾池進浴室找你,進行勾引。】
【白瑾池對你的勾引無動於衷,打算離開,你開啟電刑懲罰他,上前動手動腳,白瑾用神術束縛住你,你徹底被激怒,擊昏了白瑾池,自己也被神術束縛了一夜。】
收到任務的時候,宿源正在重力訓練室做導師要求的俯臥撐。
他本就筋疲力儘,全靠毅力撐著,聽見任務的內容,支撐宿源的那口氣一下子散掉,他的身體倒在了軟墊上。
旁邊的白瑾池問:“還好嗎?”
作為宿源的仆人,白瑾池上課時要照顧宿源。
白瑾池的訓練早已完成,汗水沾濕的發絲貼著臉,給他增添了煙火氣。
讓人覺得,原來他不是教堂中的雕像,而是有正常生理反應的人,他也會流汗。
宿源翻過身,看著訓練室的天花板休息了會兒,朝白瑾池伸出手,“拉我起來。”
白瑾池不自覺望向訓練室另一端的許希聲,正對上許希聲的視線。
這不奇怪,許希聲一直在看宿源。
以前上課時,都是許希聲照顧宿源,如今白瑾池占據了那個位置。
宿源催促道:“你發什麼呆?”
白瑾池回過神,斂去雜亂無章的思緒,做自己該做的工作。
他握住麵前小少爺的手,拉著宿源起身。
起身後,宿源湊到白瑾池耳邊,輕聲道:“今天晚上,你來我的房間。”
白瑾池想到某個可能,臉色微微蒼白。
“要是你拒絕,我還找元墨。”宿源威脅道。
白瑾池閉了閉眼,艱難問:“我去您的房間,那元墨呢。”
他覺得,元墨肯定會阻止。
“我安排元墨在全息世界裡幫我刷東西。”宿源道,“你偷偷的,元墨不會發現。”
——這是白瑾池曾經會覺得汙穢的言語。
然而,白瑾池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他動搖了。
被宿源膩煩後,許希聲簡直入了魔,賺錢與學習將他的時間占據得滿滿當當,像透支生命般提升自己。
每當從宿源那裡回來,麵對宿舍裡的許希聲,白瑾池都會懷有負疚感。
記白瑾池以為,許希聲會問他在宿源那裡做了什麼,或者像他成為仆人第一天那樣,從他口中打探宿源的私事,結果都沒有。
許希聲內心清楚,問來問去沒有意義。
做那些不能幫他重新靠近宿源,隻會積累他對白瑾池的豔羨情緒,消磨對好友的信任。
許希聲一開始覺得,自己沒必要羨慕宿源的仆人。
結果,他在宿源那裡的待遇還不如仆人。
“你的答複呢?”宿源道,“你再不回答,我找元墨了。”
“彆找元墨。”白瑾池立刻道。
元墨在宿源的房間,發生什麼是無法預料的。
他代替元墨,至少可以將事情控製在不出格的範圍內,也不會傷害到許希聲。
白瑾池勉強溫柔微笑,答應道:“我去你的房間。”
溫柔表象的底下,白瑾池並非一心在考慮如何將宿源應付過去。
他在緊張,為了今晚。
隻有白瑾池自己知道,那次拒絕了宿源,看著宿源轉而選擇元墨的時候——
他是有點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