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懷疑問:“許希聲,你來這裡乾什麼?”
“我出來采購東西,見到宿家的車,你給司機發了定位,我是按定位來找你的,你獨自亂逛不太安全。”許希聲上下打量他,“我在路上遇見了流氓混混,你有沒有遇見什麼?”
宿源用智腦照過,他臉上沒留下親吻的痕跡,卻下意識低頭,避開許希聲關心的目光,“沒有。”
他無法開口,說出自己被不知名歹徒輕薄的事,那樣顏麵都丟儘了。
宿源欲蓋彌彰:“我不像你那樣,走在路上都能吸引見色起意的人。”
不過,宿源的懷疑尚未消除。
他不想自戀覺得,追求者無數的許希聲會躲在小巷裡,對他做出類似癡漢的行徑,可許希聲的身高符合,同時知道犧牲之槍與他喜歡莫斯宇的事,除了臉沒受傷,各方麵都對得上,而且剛好在周圍。
宿源道:“我摸一摸你的外套。”
被歹徒抱住的時候,宿源稍微感受到對方的外套款式與質感。
許希聲坦然同意,宿源伸手摸了摸,與歹徒的外套材質不同,這件外套是許希聲在福利院就穿著的,離近能聞見清新柔和的淡淡花香,有廉價的粗糙感,是便宜洗衣劑的味道,歹徒身上則什麼味道都沒有。宿源又摸上許希聲的臉,連輕微腫脹都沒有,看來不是歹徒。
主角受果然不會做那樣的事。
宿源開始感覺自己想太多,主角受是劇情裡最善良的人設,怎麼可能偽裝歹徒。
歹徒收繳指環,可能是從宿源依靠指環的動作中,品出了不對勁。
猜測袖扣是男朋友送的,也是碰巧一說。
宿源這樣想著,沒注意到許希聲的喉結微微滾了下。
許希聲拚命控製住緊張與羞愧等亂七八糟的情緒,害怕過快的心跳聲被宿源聽見。
臉上的紅腫傷痕並未消失,他隻是用精神力覆蓋體表,誤導了宿源的五感,令宿源發現不了,外套也是相同的道理。
許希聲覺醒精神力的同時,還開始覺醒一種特殊的能量。
當時,許希聲的眼瞳浮現淡金色,肖似白瑾池,這樣的反常情況沒有第二例,許希聲暫時保密,靜觀其變。
由於特殊能量,許希聲對精神力的操控極度精準,高等級的精神能力者,都不可避免殘留使用精神力的痕跡,他卻能不留任何痕跡,不擔心宿源查出來。剛覺醒的人,無法精細誤導彆人的五感,許希聲也能做到。
許希聲不清楚特殊能量的來源,但能量帶有神術那樣的聖潔感,絕不是用來對宿源做令人不齒的行徑。
他怎麼會鬼使神差做出那種事。
許希聲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懊悔,宿源不再摸他的外套或臉,拉開距離後,他又情不自禁懷念先前,懷中空蕩蕩的不舒服,想扯宿源過來重新攬進懷裡。許希聲蜷縮手指,製止陰暗麵再度浮出水麵,聽見宿源說:“我要買水。”
他帶宿源前往就近的小商店,宿源買了兩瓶水,單獨到商店後麵洗臉,許希聲在外麵等,紅霞不再受壓製,攀上他穠麗的臉。
宿源用光兩瓶水,洗了多遍臉,通知宿家的人調查那個歹徒後,回到商店正門。
許希聲臉頰的紅霞已經消退,他一直克製著視線,不落到宿源的唇上,但宿源回來後,唇瓣的紅色變深,沾著沒擦乾的水珠,像引人采擷的果實。許希聲猜得到,宿源的嘴唇是清洗時反複使勁擦的,當初宿源被白瑾池親吻後,就是差不多的反應。
本來許希聲隻是稍微吻了吻,根本看不出來,宿源清洗後反而像發生了什麼,豔紅唇瓣是被人□□成這樣的。許希聲調整好紊亂的呼吸,懊悔仍在煎熬心臟,但他控製不住問:“為什麼洗嘴唇?”
簡直是故意的。
“關你什麼事?”宿源沒好氣道。
“真的沒遇到意外?”
“沒有,你煩不煩。”
宿源怕許希聲聯想,含混不清道:“就是被臟兮兮的惡心流浪狗舔了口。”
他已經能嫻熟調整心態,確實是這麼想的。
許希聲順著他說:“街邊的流浪狗可能帶病毒,記得做檢查。”
“知道。”宿源渾身不自在,轉移話題,“你的黑貓是替彆人養的,還回去了嗎?”
“不用還了。”因為宿源喜歡,許希聲已經買下黑貓,“那家人不太想養,賣給了我。”
宿源高興了點,“幸虧有你,否則黑貓可能被丟棄。”
黑貓的性格好,但不是值錢的品種貓。
由於許希聲的身材與歹徒相仿,宿源明知道不是他,依然會不自在,現在感覺許希聲順眼了些。
宿源給黑貓買了許多東西,都能用上了。
許希聲柔和笑了笑,智腦忽然響起電話鈴聲。
兒子遲遲沒回來,福利院的午飯都開始了,許母打電話來問一下。
許希聲道:“該采購的東西我還沒買,過段時間才能回去,你們先吃。”
許母知道兒子不會隨意在外麵耽擱時間,關心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宿源獨自在外麵散心,我來找他。”
“他不熟悉下城區,怎麼能亂走?”許母大吃一驚,“找到人沒有?”
“找到了。”許希聲頓了頓,“平安無事,你放心。”
電話對麵的許母長出口氣:“沒事就好,他還回福利院嗎?”
智腦開著公放,宿源能聽見聲音,許希聲朝他投去問詢的目光。
“不回去了。”宿源隨口回答,他正在腦內向係統確認,任務有沒有完成。
結果,宿源的表情變了變,他在下城區吃苦頭的劇情點居然沒完成。
他都被人蒙著眼睛親了,不算吃苦頭嗎?
難道因為歹徒隻是親了幾下,像昨天他控製白瑾池輕薄自己那樣,程度不夠?
或者真要被打一頓才行?
宿源的臉色變幻莫測,許希聲擔憂問:“怎麼了,是不是福利院有二皇子的緣故?不願意就不回去。”
許希聲也不想他回到二皇子在的場所。
“兩次都沒能好好招待宿少爺,太不好意思了。”許母語氣慈愛,“宿少爺下次有空,要不要再來我們家做客?你喜歡吃什麼,我提前準備。”話音未落,許母反應過來,貴族平常享用的都是山珍海味,他們再怎麼準備都無濟於事,忐忑補充道:“我儘量。”
“不用準備。”
麵對許母,宿源的拒絕要委婉點。
許母失落下去,拘謹笑了笑:“也是,我們家太簡陋了。”
電話掛斷後,許希聲送宿源回車子那裡。
“宿家的私生子怎麼樣?”
“被我搞砸了成年禮,灰溜溜離開宿家。”宿源故意講的過分,這也差不多是事實,“回母親的懷抱哭訴了吧。”
“你會不會傷心?”
宿源不解問:“我傷心什麼?”
“宿家沒有愛護你的親人,就算你不感到傷心,我也會。”許希聲小心翼翼組織措辭,“如果你願意,我的父母可以當你的父母,我可以當你的家人。不是那方麵的意思,就算你不將我當成家人,當成朋友也沒問題,在宿家待得不舒服,就來我家坐坐。”
宿源不假思索拒絕,他剛拒絕主角受的好感沒幾天,許希聲與白瑾池有回歸正軌的跡象,他才不會與主角受玩交朋友的遊戲。
許希聲抿了抿唇,漂亮的麵容透出執拗,“你和二皇子什麼關係?”
“朋友。”
“你們能做朋友,為什麼我不行?”
“二殿下是你能相提並論的?”
許希聲眼神受傷,更多是黑霧在湧動,“你還是嫌棄我。”
“對。”宿源點了點頭。
抬眼時,他發現許希聲的眼瞳漆黑一片,照不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