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小風車
裴吉指揮官的日記
X.X/XYYXX 續 （伊丹標準曆的日期,按照監督之眼保密條例，隱去具體時間）
在我一通大吵大鬨後，澤卡那張叮滿腫泡的臉看起來更蠢了,無論我怎麼說,他都拒絕了我麵見馬爾斯監察長的請求。
我不得不將事實告訴了他。
“違禁物241被激活了。”我對澤卡分隊長說,“在我躍遷的時候，241的兩個攜帶者被空間潮汐卷走了！！立刻讓我見馬爾斯監察長,我們必須馬上分析出他們的坐標！！”
澤卡分隊長唰地轉身，“你說的是實話？”
“我以我的性命來作證。”
“我明白了。”澤卡分隊長說，“我會立刻稟報給監察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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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乾什麼？”吳校長問顏岸。
顏岸正坐在地上,拿著他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削樹枝。
“削樹枝。”顏岸回答道。
“那麼，你打算用樹枝來乾什麼呢？”
“做風車。”
“風車？什麼風車？”吳校長納悶地問道。
“小風車。”顏岸拿起樹枝比劃了一下,又開始繼續他的工事。
吳校長此刻是一點都不能理解顏岸的舉動，但他也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些什麼。
現在他甚至有點期望那些綁架他們不知所謂的外星人能夠再度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至少他們知道地球在哪兒。
在兩天前,吳校長和顏岸還身處在宇宙飛船的一間囚室內，當時他們已經經曆了幾波輪流被搶，從一開始的驚惶變成了後來的麻木。最初綁架他們的外星人與他們言語不通,但後來他們被注射了一種智能納米溶液,原本不解其意的嘶叫傳入耳中自動變成了能夠理解的語言。還沒等顏岸和吳校長震驚讚歎這種高科技翻譯技術，他們二人就開始了輪流被兩家搶來搶去的曆程。
兩派外星人都宣稱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而對麵一方是不懷好意的邪惡綁架者。麵對顏岸和吳校長的滿腹疑問,雙方也都分不出更多的時間去解釋,他們都在忙於應付對方的連環假冒欺詐戰法。於是顏岸和吳校長不知所措地發現長得一模一樣的外星人越來越多,而他們倆在這場外星碟中諜計中計中來來回回。
又一次被送進天籟號的船艙後，意外發生了。
當時吳校長正唉聲歎氣，顏岸正坐在床上發呆,但很快，一場突如其來的異變開始了。
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刺眼的白光，而後視覺失去了作用。吳校長隻覺得他的視界陷入了一片五彩斑斕的黑暗，他的身體被卷入了一場狂暴的颶風。他喊不出一聲聲響，也無法吐出一口氣，在恍惚的窒息中他隻看見無數閃爍的星光，讓他想起了地球城市夜晚的燈火。隨後所有微明的光芒如散去的螢火，他沉入了寂靜幽深的海底，不可名狀的巨獸在他的頭頂潛行。當他抬起頭仰望時，那巨獸的眼睛如火炬般灼灼燃燒。
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等清晰的世界再度映入他的眼簾，他已經腳踩在這異星的大地之上。
“……”吳校長張著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色。
“看起來，我們被傳送到了一個星球。”他身旁的顏岸慢慢地說道。
“……”
上一秒他們還在那艘天籟號的船艙內，下一秒他們已經被原因不明地傳送到了這個星球。在這幾天經曆過各種匪夷所思的事後，吳校長和顏岸麵對這場突然的傳送也沒有初時那麼驚恐不安。
顏岸推測是因為這兩派外星人爭奪實在是太過激烈，於是裴吉指揮官索性直接把他們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點，事後再來接他們。
“我們會在這裡待多久？”
“不知道。”顏岸看著四周，他們正身處一片丘陵地。四處的植被是長著尖刺的仙人掌狀生物。迎麵而來的清風中夾雜著一種乾燥的沙土氣息。一些黃褐色的小草星星點點地灑在這片土地上。
很快他們就遇到了當地的外星居民。這些居民的身體由齒輪與複雜的線圈構成，一開始顏岸和吳校長都以為這些當地居民是機器人。顏岸試探著對對方溝通了一下，因為先前體內被注射納米智能溶液的關係，他們與居民在言語交流上還算通暢。
當地居民自稱為魏茲拉人，在一段時間的溝通後顏岸發現這些外星居民並非是他所想的機器人，它們的本體是一種膠質狀的有機物，而這種膠質有機物才是指揮身體行動的大腦。它們行走起來會響起齒輪旋轉的哢嚓聲，它們說話的聲音很柔和，對突然出現的異星智人顏岸和吳校長沒有表露出敵意。
顏岸和吳校長很快就被帶到了附近一個魏茲拉人聚居的小鎮上。當地的鎮長由閃亮銅黃色齒輪組裝而成，它盤問了一番顏岸和吳校長，最後它表示它從未聽說過地球這個星球，本地人也無法為顏岸和吳校長做什麼。
“你們可以在這裡住下，每日可以領一次救濟糧。”鎮長宣布道，“你們需要自己尋找工作，我們隻提供二十天的救濟糧。”
於是顏岸和吳校長就在這個小鎮暫時居住了下來。他們住在當地一個臨時收容站中，就如鎮長所說，每天他們可以領到一小塊綠褐色的賓曼糕。
顏岸和吳校長覺得這個糕吃起來有股嗆喉嚨的刺激感，味道也有點奇怪，但他們也沒有其他選擇。
剛到的兩天，顏岸和吳校長閒來無事就會在小鎮閒逛與當地人交談。小鎮居民基本都是附近一家大型鑄造工廠的員工，它們的生活簡單而規律。
早上出發乘坐交通工具進廠工作，在傍晚時分放工回家，一個晚上後再度上工，它們就如齒輪般精準轉動一成不變。
過了幾天後，顏岸和吳校長對魏茲拉人的新鮮感已經全部消失了。在吳校長眼中，這群外星齒輪人枯燥而乏味，生活毫無樂趣可言。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我還以為外星人會有什麼不同呢。”吳校長對顏岸說道。
“也不是，它們有一個娛樂活動。”顏岸說。經過他的一番觀察，這個小城鎮內最多的設施就是一種名為帕奇帕奇的油浴場。每當到了下班之時，這群齒輪人就會從工廠湧向鎮上大大小小的帕奇帕奇店，那是它們一天辛苦工作後的獎賞時間。
花上三枚熠幣（當地流通的實體錢幣），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一場帕奇帕奇。顏岸曾好奇地去打探了一下，發現帕奇帕奇實質上就是一種針對本地人的油浴。對於魏茲拉人來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用質量上等的溫暖砩油浸潤自己全身的齒輪。經過一場舒適的油浴享受之後，它們的齒輪變得絲滑無比，渾身更是鮮亮閃耀。
那是它們每日枯燥工作後的唯一享樂，是平板生活的歡樂源泉，是齒輪人生中最不能遺漏的儀式。
“就是泡澡吧。”吳校長說，他坐了下來，“我們到這裡幾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顏岸說。
“鎮長說了我們隻能免費領二十天救濟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二十天後沒有人來接我們怎麼辦？”吳校長一臉苦惱。
“所以我們要想點辦法改變一下現狀。”顏岸低頭繼續削起了樹枝。
“哦？”
“從這一路看，我認為我們兩人的價值非常高，如果那些外星人自稱是地球守衛者這個信息屬實的話，留在原地極有機會得到救援。”顏岸冷靜地說著他的判斷，“但我們也不能一直什麼都不做。”
“嗯，我同意你的觀點。”
“從目前的現狀來看，當地人對地球一無所知。如果要得到更多信息，我們必須要獲得更多資源才行。”
“你說得都對，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風車？”
“我隻是想做它。”
“……”吳校長放棄了與顏岸溝通。
利用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上的紙張，顏岸又和收容所裡的工作人員要了一些釘子。一個下午後，顏岸就做了十來個小風車。
他找到了一張台子，又和工作人員借了一個長形容器盛滿沙土，他將這些小風車一字排開一個個插在沙土內。不時有風吹過，於是小風車們滴溜溜地飛速轉動，看起來頗為惹眼。
過了沒多久，一個魏茲拉人停在顏岸的小風車前，它問道：“這個有什麼用嗎？”
“在地球我們叫它小風車。”顏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