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小風車有什麼用嗎?”
“它在你眼裡也許沒什麼用。”
“是的。”魏茲拉人承認,“這種類似的裝置在我們當地一般是用風力和水力來收集能量,這很常見。我不明白你這個——小風車有什麼意義。”
“你看,它在轉動。”
“是的。但它沒有在收集能量。”
“其實它是我們地球上的一個吉祥物,象征著永不停息的轉動。”
對方是一臉不知道地球是什麼的迷惑神情:“吉祥物?”
顏岸正色道:“是。在某種程度上它可以提高你的幸運值。”
“幸運值?”
“在我們地球,我們用它來保佑機器運轉順暢。提高幸運值就是某種意義上降低齒輪出故障的可能性。”
“所以?這是一個概率用品?”魏茲拉人轉著齒輪,拿起了一個小風車,好奇地打量它。
“它是地球的吉祥物,僅此而已。我不知道在這個星球好不好用。”顏岸笑道,“很便宜,你可以試試看。”
“這個多少錢?”
“一個熠幣。”
“雖然很便宜,可我不認為有買的必要。”魏茲拉人搖頭離去了。
接著路上不時有魏茲拉人路過,它們對這個異星智人出售的小風車都秉持了一種好奇且冷淡的態度。到了傍晚,有一個魏茲拉人突然來到顏岸的攤位前,它大聲說道:“給我一個!”
這個魏茲拉人用大嗓門聲稱自己明天將要從事非常精細複雜的機控工作,它擔心自己的齒輪不合時宜地出差錯。一個熠幣很便宜,不如買個試試看。
當晚收攤後,顏岸僅出售了一個小風車,收益一個熠幣。
吳校長說:“我怎麼不知道地球的吉祥物是風車?”
“也許真有什麼地區的民族把它當成吉祥物。”顏岸振振有詞道,“你有沒有發現當地的齒輪人都是實用主義者,僅僅說它是裝飾物是沒有市場的。”
“你這是在搞虛假宣傳!”
“我說了是幸運的可能性,沒有說必然,也沒有說肯定。”
“行吧,不過看起來就算如此,你也沒有打開市場。”
“看明天吧。”顏岸淡定地說道。
到了第二天傍晚,顏岸的小風車生意依然銷路慘淡。
在快收攤時,那位大嗓門的魏茲拉人再度出現了,它說自己今天的工作沒有出一點差錯。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小風車的功效,但還是前來感謝一番。
這個時間點正好是魏茲拉人的下班高峰期,於是引來了一群處於下班潮的齒輪人的注意。見這位魏茲拉人滿臉喜悅,一個熠幣又實在是便宜,便有好幾個魏茲拉人過來買了小風車。不一會兒,顏岸的攤上的小風車就賣光了。
到了在晚上休息時,吳校長說:“你運氣還真不錯啊。”
“概率問題。”顏岸說,“我事先已經說了這隻是一個一定幾率提升幸運值可能性的小風車。請注意可能性這個詞。如果它們的齒輪真的出了故障,也不會怪到它頭上。相反如果平安無事,那麼它們反而會認為這是小風車的庇佑。”
“……”
“而得到益處的人往往會將它的功效到處宣傳。”顏岸說,“我們看明天吧。”
“……”吳校長說,“這叫什麼,割韭菜嗎?”
“這是常見於地球保健品的一種商法。”顏岸笑道,“而且我們隻賣一個熠幣,等於當地一次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車費,某種程度上也等於它的實際手工價值。對雙方都沒有損失。”
“真虧你想得出來。”吳校長豎起一個大拇指,“一會兒我也來幫忙做小風車吧。”
到了第三天開攤時,已經有一些魏茲拉人聞訊趕來買這可能幸運的小風車。到了下午,100個小風車就全部售空。
顏岸和吳校長用賺來的錢在當地市場購買了一批色彩鮮豔的紙材料和釘子,回到收容所加點加碼地做了起來。這次他們倆都已經成了熟手,統一規劃了材料尺寸,流水速度加快了很多。兩個人一直乾到接近天明。
到了第四天,他們製作的450個小風車也全部售空。
在當天晚上,顏岸以50個熠幣的酬金雇傭了一個收容所工作人員幫忙一起加工小風車。等到第五天時,他們賣掉了812個小風車。
吳校長正準備再去市場購買一批新的材料時,顏岸卻搖頭了。
“我們的生意也差不多到底為止了。”顏岸說道。
“哦?”
“這個風車沒有任何技術門檻。現在銷路很好,但這幾天也應該要出現跟風者了吧。”
就像顏岸所說,到了第六天時,魏茲拉的市場內出現了與顏岸的小風車相仿的風車。這些小風車製品標簽上掛著寫著當地文字的吉祥語,甚至還有原產地球,絕對來自地球這種廣告語。
吳校長不滿道:“地球,這群齒輪人知道地球在哪兒嗎??”
“一個當紅商品出現仿製品是必然的。而這個商品已經失去了商機。”顏岸說,“這幾天我們也賺了一些錢,現在可以把目標放在其他方向上了。”
“你的方向是?”
顏岸的目光注視著他身前一個掛著明亮霓虹燈招牌的帕奇帕奇浴場。
“這次,我們的目標是當地人完全離開不了的場所。”
*********************
“你說顏岸他們不在當下?”小真一愣,“等一下,莫非那個違禁物241……”
貓先生回答:“是的,那是一個連接四維的產物。241被逃犯分解後處於休眠狀態。就和那條草魚一樣,本來顏岸和吳校長攝入它後不會有任何問題,在地球上,他們是穩定的。在普通航行時,他們也是穩定的。可是那位愚蠢的裴吉監察官帶著他們進行了數次空間躍遷,這種行為導致他們體內原本休眠的241粒子開始活躍。天籟號在航行至迷迪亞星係,你知道那邊有個黑洞,那時所進行的那場躍遷將顏岸和吳校長兩人直接送入了閉合時間曲線。雖然結果完全不可控,但我們可以在事後推算出他們的坐標。幸運的是,我們現在可以去接他們。”
“……”小真站了起來,“你剛才說,我們要去接他們。”
“是的。”
“他們進入了時間曲線。”小真摸著下巴,“你的意思是,他們也在這個時空?我明白了。現在這個時刻,對他們來說過去了多久?”
斑船長喊道:“不會你們去接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變成老頭了吧!”
“一年前。”貓先生說,“一天前天籟號的那場躍遷將他們傳送到了一年前的騰希星,現在他們已經在當地待了一年多。彆用這種眼神,他們平安無事。我們這就去接他們回來。”
一年。小真心中充滿了憂慮。對於小真來說,這場追逐從開始到現在他才隻過了幾天,但是轉眼間顏岸和吳校長卻已經曆了一年的時光。他們對這個銀河沒有任何了解,被丟在了一個外星球度過了整整一年多。
這已經是不容改變的完成時態。
明明顏岸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可現在小真覺得自己像個擔驚受怕的老父親,擔憂著顏岸的飲食,更擔心他們人生地不熟被當地外星土著欺負。
希望他們不要出任何事,小真望著星圖標注的騰希星。當地生活著的居民是一種有機物與齒輪結合的生物,這種居民以刻板與沉悶而著稱,隻希望它們不要傷害顏岸和吳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