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有些墜手,傅洵把石頭遞過去的時候,怕閃到楸楸,自己還伸手在下麵墊著。
唐楸仔細一看才發現,看似是石頭的石頭,其中一麵被擦掉了一大片皮殼,露出裡麵水汪汪的一汪綠。
自從楸楸好幾年前鬨過一次無緣由的受驚反複發熱後,不僅是唐家人,傅洵,甚至龐嘉齊他們,也都一直在有意收集各種測試出來的,對楸楸有安撫效果的東西物件。
隻是唐誌勇和陳孟收的,要麼是木料個頭太大,被放置在另外一個專門的倉庫,要麼就是和秦澤的那塊翡翠原石一樣,暫時在唐楸的魚池裡安了家。
嗯…
就看孩子現在對味道氣息敏感的樣子,這剛從魚缸裡撈出來的東西,也不敢忽然往他床頭擺啊。
好在傅洵在自己房間的櫃子裡還放了一個,前段時間剛收的大個的,效果似乎比菩提木還要更好些。
就著栗子哥哥幫他托底的手,唐楸自己低下頭聞了聞,原石上麵也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道。
他恍然大悟,原來栗子哥哥走之前,問他要了一些新買的沐浴露,是用來洗石頭了啊。
顯然,對於楸楸最近的情緒問題,傅洵有和唐楸本人
不一樣的判斷。
唐楸覺得自己是叛逆期到了。
傅洵則覺得,叛逆什麼叛逆。
楸楸根本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隻能是這些外物了。
為了不辜負栗子哥哥大晚上還要洗石頭的好意,唐楸最後在臨睡前,還是吭哧吭哧的把那塊大石頭搬上了自己的床頭櫃。
看得站在窗戶邊看的傅洵差點兒沒忍住,想要翻進屋子裡幫他搬。
這一晚,不知是那一頓宵夜的功勞,還是傅洵敲窗戶送來的橘子味原石的功效,除了偶爾感覺肚子有點兒飽,唐楸睡的還是很不錯的。
屋裡的空調在臨睡前,被唐楸調低了一度。二十五度的空調溫度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剛剛好。
為了繼續修身養性,第二天早上剛吃完早飯,他便拿出了自己的畫架,準備按照自己的回憶,把昨天吃夜宵的一幕畫下來。
還有爸爸和媽媽相互描述的,媽媽喝醉了以後想要從三樓窗戶上飛下來,以及爸爸聽他呼吸,他沒有真的見過這一幕,卻想要把這一幕畫下來,親眼看看。
媽媽上次公司年會也喝酒了,但是已經不會像爸爸說的那樣了,而是會安靜的睡覺。
一直睡到車子開到家。
畫完這些,唐楸準備再畫一幅比較正式些的畫。為了江叔叔暑假裡的畫展做準備。
從跟著江叔叔學畫畫開始,他就一直沒有見過江叔叔開畫展。
這次江叔叔開畫展,還讓他和小邇各自畫一幅畫,到時也放在畫展上,唐楸心裡自然也是重視的。
隻是前些天因為心情原因,一直不是很有狀態,他才一直沒有畫。
見楸楸從早上開始就坐在那裡專心畫畫,除了吃午飯的時候,其他時間裡,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打擾他。
從學畫畫到現在,滿打滿算十年也已經有了。
以唐楸的天賦而言,各種畫派和技巧,他已經可以信手拈來。所以也就不再拘泥於新手炫技,反而開始有了點兒返璞歸真的味道。
有時候畫著畫著,感覺這個姿勢不舒服了,原本端坐在畫架前的小少年甚至會把畫板平放在小院新砌的花壇邊,然後自己也趴在長沿上。
唐楸自己漸入佳境,趴在那裡畫畫的時候。
傅洵就拿著一本書,默默坐在他旁邊。
隻是另一隻不拿書的手,總是能在蚊蟲即將襲擊身旁的小少年時,及時把蚊蟲趕跑。
***
畫家要開設畫展的話,一般情況下畫展可以被分為三種類型。
一種是偏商業性質,畫展上的畫既是展示品,也是商品。來賓們如果有看中的畫作,就可以出價,或者按畫作標注的價格購買。
另一種是偏私人性質,畫展上的畫作僅供展覽,是畫展主人的珍藏。
最後一種,則是前麵兩種形式參半,畫展上的畫有些標價,有些則是非賣品。
江柏笙這次的畫展性質應該是偏向第三種。
主要是他這兩年認識了一位忘年交,對方剛好是C市畫協的理事人。
眼看著國外這位大師,那位巨匠的畫展一個接一個,這位畫協理事人這個眼熱啊。
最後江柏笙耐不住他纏歪,便和自己師弟韓風商量著,準備在C市也開設一次畫展。
消息甫一傳出,立刻有許多通索要邀請函的電話從國內外紛至遝來。
江柏笙屬於心腸比較軟的那種,眼見畫展既然都已經準備辦了,一下起了愛才之心,乾脆也幫扶起了國內畫壇的後輩們。
也在畫展上給這些人留了些參展位。
如果有來賓真的看中了這些畫,想要購買,他也不會阻止。
這樣的行為,最後還被他那平時嘴裡就沒什麼好話的師弟韓風罵了一句‘爛好心’。
江柏笙和韓風這兩個師兄弟的聯合畫展,堪稱是國內畫壇的一件盛事。
就連一些媒體都有報道。
當周廩他們看到這則報道時,心知楸楸最近準備的畫,估計就是要參加這個畫展了。
又見報道上說這次畫展好像不完全是私人性質,一群小夥伴全都擼起了袖子。
不完全是私人性質,那不就是有商業性質的意思?
那他們必不可能讓楸楸輸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