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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 一群孩子集體把一個孩子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乍一看好像是那個被圍著的孩子稍微弱勢一點。
老師們那邊反應很快,僅僅兩三分鐘過去, 就有一位二年級的班主任急匆匆的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
這位班主任本來正在辦公室裡坐著收作業呢, 誰知道那邊就有孩子快步跑過來, 說是走廊那邊出事了,有好多孩子在一起把一個孩子給圍住了,被圍在中間的那個男孩都被嚇哭了。
生怕學生出事的老師這才急匆匆的出了辦公室。
好在那些堵人的孩子們隻是堵人, 並沒有伸手推搡或者直接開打。
被圍在中間的那個男孩看到有老師來了,更是一下憋不住, 直接大聲哭開了。
聽那聲音, 還挺委屈。
趕來的這位老師走到近前,稍微這麼一統計就發現, 眼前這些涉事的孩子們班級分布還挺雜, 有一班的, 有二班的, 還有三班, 這位老師自己班的……
這些孩子不是他一個班主任能處理得了的,這位班主任乾脆示意了一下把, 想要把眼前這些孩子統統帶回辦公室, 再慢慢詢問原由。
打頭的傅洵、周廩、白輝、馬書南、江邇他們還算配合, 老師隻是示意了一下, 大家便舉步準備往辦公室走。
隻是一路上視線還是盯著那個拿著暑假作業的男孩。
被這樣充滿不善意味的目光集體盯著,那個男孩當即心裡就更加害怕。
他腳下的鞋子一閃一閃, 仿佛就代表了男孩忐忑的心情, 就連想到老師就在後麵也沒有緩解太多。
“走快點, 你驢拉磨呢?”一直隻落後男孩小半步的周廩見狀, 皺眉催促。
早就被周廩他們最開始那氣勢洶洶的陣仗給嚇到了的男孩聞言,整個人一顫,腳步又是一頓。
他原本今天心裡就裝了一樁比較心虛的事,心理防線自然比其他孩子更要薄弱些。
眼見他不走了,停在原地好像還想哭,平時表現比周廩稍微內斂些的白輝也是眉頭一皺,粗聲粗氣道:“你哭什麼哭?”
偷楸楸的暑假作業,他還有臉哭。
說完,白輝又看了眼男孩手裡的暑假作業。其中有一小摞好詞好句摘抄因為沒有封麵,用的是學校集體發下來的作文紙,所以白輝隻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放在最上麵的好詞好句摘抄。
作文紙上,這一撇一橫一捺的,都這麼清楚了,如果他還認不出來楸楸的筆跡,他乾脆直接主動退出小夥伴團體好了。
沒有臉再待下去了。
白輝他們知道自己是在抓偷暑假作業的小偷,但這一幕落在跟在後方監督的四班班主任眼裡,就顯得很不是那樣了。
囂張,開口的那兩個太囂張了。
那粗聲粗氣趾高氣揚的樣,好像他們不是欺負了同學要被帶到辦公室裡,而是他們要集體把那個被圍在中間的孩子押到辦公室裡一樣。
就連走在最前麵打頭的那個看起來很是沉穩的男孩,都抽空往後方掃了一眼。
隻一眼,就把剛剛還不願意繼續走的男孩又嚇得跟上了大部隊。
還好辦公室距離走廊的路程很近,沒兩步就到了,也省了四班的這位班主任再把被夾在中間的那個男孩單拎出來保護的操作。
隻等著到了辦公室之後,再好好的和這些孩子分說一些欺負同學到底應不應該這件事。
按照平均四個老師共用一個辦公室的分配方式,一到四班的班主任是在一個大辦公室裡辦公的。
傅洵他們被帶到的時候,剛好和在被老師安慰後,準備出辦公室的唐楸碰了個正著。
“栗子哥哥,小廩?”辦公室的門不算特彆寬,看著最先進來的兩人,小家夥有些疑惑,栗子哥哥和小廩的暑假作業不是已經交過了嗎?
周廩沒有傅洵那麼穩得住,見到楸楸後,還是邀功的心思占了上風,立刻往回一鑽,五六秒鐘的時間便把還沒走進辦公室的男孩給拽了進來。
隻聽周廩一邊拽一邊說:“楸楸,我們幫你把偷你暑假作業的人找到了!”
說完,趁著男孩不注意,劈手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那一摞暑假作業,把這些統統遞到了楸楸的手裡。
唐楸下意識的接過小廩遞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看,手中這份暑假作業果然是很眼熟的樣子。
再一看語文練習冊上已經被他寫上名字的地方,有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
現在語文練習冊上寫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張希敬】。
小家夥看看這個名字,又抬抬頭,看向了那個被周廩拉進來的男孩。
周廩同樣看到了那個名字,扭頭看向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男孩:“你小子是叫張希敬?”
說完,周廩把手指往這三個名字上一戳,有些生氣道:“你字寫這麼醜,怎麼敢偷楸楸的作業啊?”
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被圍住的男孩仿佛是被戳中了破綻。
因為暑假玩的有些放縱,臨到快開學了他才後知後覺他的暑假作業還一個字都沒寫。
他也想過自己補,可是一天寫完所有的暑假作業,實在是太累了。他在圖書館裡頭都不抬的寫了整整一上午,也隻寫完了一小部分而已。
剛好那個時候他發現坐在自己不遠處的一個孩子把自己麵前的作業收起,還有功夫去飲料區給其他朋友買豆漿。他就知道對方應該是把暑假作業都寫完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看看自己還剩了許多的暑假作業,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那個孩子放在書架旁的書包摸到手了。
更湊巧的是,對方還真的就是和他一個學校的。他們的暑假作業完全能對得上。
唯一不太好的一點,就是這個作業太工整了,字也寫的太好看,和他的字差彆很大。
可當時放眼望去,整個圖書館裡都是補作業的孩子,隻有這一份暑假作業是寫完了的。
想想自己還剩下許多的空白作業,他說服自己忽略掉這一點破綻,拿著書包就急匆匆的出了圖書館。
他在家裡害怕了整整兩天,可是沒想到,還是在開學交作業的時候被人找過來了。
不過此時這個叫張希敬的男孩心虛歸心虛,但麵對周廩的指控,他還是強撐著倔強道:“這暑假作業是我自己寫的!上麵都是我的名字!”
“你寫名就是你的了?那我拿筆去你家門口寫個名,是不是你家的房子就直接是我的了?”
周廩的反駁放在其他情況下可能有些強詞奪理,但放在此時,卻讓其他陸續進來的孩子聽得很解氣。
果然,就聽馬書南順著周廩的話:“等會兒我就去你書桌上寫名字,你的書桌也是我的了。”
江邇:“那我現在寫個紙條貼你身上,你是不是也不是你自己的了?”
一個孩子,注定是吵不過一群孩子的。尤其是這群孩子還都條理清晰。
把他們帶回辦公室的四班班主任此時也不像沒進辦公室前那樣皺著眉,一臉不讚同的樣子。
二班的唐楸同學丟了暑假作業,二班的班主任給唐楸同學家裡打電話時,他們這幾位老師都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