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1 / 2)

小通房 法采 14020 字 4個月前

香浣叉著小腰,魯嬤嬤指著計英奚落得開心,她們都沒想到,二爺來了。

連計英都愣了一下。

那人不是沒回家嗎?

門外的腳步響了起來,男人身上還帶著外麵裹挾來的寒風,進了門來。

魯嬤嬤和香浣反應了過來,連忙跟宋遠洲問安。

宋遠洲很給魯嬤嬤臉麵。

“嬤嬤不必多禮,母親這會是在禮佛麼?”

魯嬤嬤見他沒問計英,看都沒看一眼,隻問孔氏,心下頓時一安,眼角瞥了一眼計英。

“回二爺,夫人今日上晌本就該禮佛。若不是一些事擾亂了夫人,夫人這會興許就禮完了佛。”

打擾夫人禮佛的事,當然是跪著的人了。

魯嬤嬤也想知道宋遠洲這會過來是什麼意思,但宋遠洲隻是笑笑,坐了下來。

魯嬤嬤連忙招呼人上茶,眼神使喚香浣親自給宋遠洲奉茶。

通房又不是正妻,隻能有一個。

雖然計英把緊要的二爺第一個女人占了,但香浣能做上第二個也不錯。

香浣明白,甜著嗓子叫了聲“二爺請用茶”,把茶水奉給了宋遠洲。

宋遠洲接了茶同香浣點了頭,香浣的臉瞬間紅透了。

計英眼角瞥見,暗暗嘖嘖,魯嬤嬤又朝她遞來炫耀打壓的眼神,計英隻當做看不見。

說實在的,她巴不得香浣趕緊被宋遠洲收了,說不定她日子真的好過些。

隻是一個清冷的目光從她臉上掃了過去。

計英泛起一陣冷意。

她不曉得他來這裡,是做什麼。

就像魯嬤嬤說的那樣,高高在上的二爺,還能在乎她一個奴婢嗎?

思慮之間,腳步聲從裡間傳了過來,檀香悠悠飄至。

宋遠洲起身跟他母親請安。

孔氏上前扶了他,“怎麼身上這麼冷?這是從哪來?”

孔氏說著,立刻讓人給宋遠洲拿個手爐來,“三月天,也是乍暖還寒的,彆大意,你才剛好些。”

“謝過母親。”

孔氏和宋遠洲這對母子敘起了話來,比親母子稍有疏遠,又比繼母子親近許多。

計英低頭聽著,兩人都沒提她,她隻是繼續跪著。

紅了半天臉的香浣終於想起了她來,腳步挪到了她一旁,趁人不注意,踢了她一腳。

計英抬頭看去,看到了香浣洋洋得意的臉。

計英不想搭理她,誰料她又踢了一腳,那臉色仿佛在說,“你看,二爺根本不在乎你吧,夫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計英沉了口氣。

就在這時,宋遠洲忽的開了口。

“母親,那頑劣丫鬟是不是惹母親生氣了?”

計英聽得一愣,頑劣是說香浣嗎?

香浣也嚇得立刻停止了小動作。

但計英下一秒接到宋遠洲掃過來的目光,才曉得在說誰。

孔氏聞言,沒有急著回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倒也沒什麼惹我生氣的,我隻是擔心你的身子。”她說著,突然道,“她到底和你有些過去,我隻怕你太過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

計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果然,宋遠洲止不住笑了一聲,目光落在計英身上。

“母親真是多慮了,一個通房而已,消解的玩意。”

話音落地,地板上的冷氣從計英膝蓋向上滲來。

她心道果然。

宋遠洲不會把她放在心上,從過去到現在到以後,都不會。

他隻想羞辱她而已,和他那未婚妻白秀媛沒什麼兩樣。

計英再次嗤笑自己瞎了眼的過去。

孔氏聞言不知是否滿意,一時沒說什麼。

倒是站在孔氏身邊的魯嬤嬤開了口。

“二爺恕老奴多嘴,縱是消解的用處,也得懂規矩懂進退,二爺身子還在調養,她若是整日勾著二爺,那可怎麼好?到底不是咱們自家的奴婢。”

魯嬤嬤暗暗瞥了計英一眼,又是挑釁。

她這麼說了,孔氏也道,“這倒是,到底是白家送來的,不如自家的。”

魯嬤嬤立刻給香浣使眼色,香浣趕忙站直了身子,有意無意地,她還故意踩上了計英的裙子。

計英低著頭不做聲。

宋遠洲目光在她被踩的裙子上,繞了一下,笑了。

“母親說的是,隻不過白家送來的人,總不能這麼放著。我身子不濟,就她一個罷了。”

話音一落,魯嬤嬤就僵了臉,香浣更是怔在了原地。

祖孫兩個打量著孔氏在此,隻要孔氏發話,二爺怎麼可能不答應?

可二爺竟然拒了,不要香浣,誰都不要,就要計英一個。

香浣恨不能把計英的裙子踩爛。

計英也沒想到。

宋遠洲做什麼非她不可?

他就隻想折磨她一個?專心致誌地折磨?

她思緒一落,就聽孔氏問宋遠洲,“但她到底不是做慣了丫鬟的人。”

魯嬤嬤也趕緊道是,“二爺身子金貴,她怎麼懂得伺候?”魯嬤嬤耐不住叫了香浣,“香浣是做慣了事的,比她懂事的多!”

孔氏默認一般看著宋遠洲。

宋遠洲這才瞧了一眼香浣。

香浣又紅了紅臉蛋。

計英暗自催促,快點收了吧,大家都稱心如意。

但男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計英被她看得渾身不適,聽他道。

“母親不用擔心這個,計英頑劣,我領回去好生調教幾回,她也就老實了,我是不會縱著她的。”

計英聽到話尾,脊背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孔氏目露若有所思。

魯嬤嬤訝然,興許沒想到她口中那極其尊重夫人的二爺,真的會明確拒絕香浣,真的會開口跟夫人要人。

香浣更呆了,變成了隻知道眨巴眼的呆頭鵝——

二爺竟然不要她,隻要計英!隻要計英!

室內各人各懷心思。

孔氏默了一默,“你既然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隻是你到底還沒同白家完婚,避子莫要忘了。”

計英這才想了起來。

她怕宋遠洲不答應,宋遠洲答應的比她想的快。

“母親提醒的是。”

計英大大的鬆了口氣。

她不要給他生子。

孔氏笑笑,“那就沒什麼了,去吧,我再給你父親念會兒經。”

孔氏發話,宋遠洲起身告退,走到計英身邊腳下微頓。

“回歌風山房跪著吧,莫要在此惹夫人生氣。”

此處沒有計英說話的份,直起來跪麻的腿,跟著宋遠洲走了。

她聽見身後的香浣忍不住發出了不可思議的聲音。

“她、她就這麼走了?”

計英嗤笑。

能換嗎?

*

計英重新跪在了宋遠洲房門前,一直從日頭高懸跪到日落西山,中途,茯苓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給她。

湯藥泛著苦氣,計英最怕苦,此刻也不得不一口喝乾了。

茯苓偷偷塞給她兩顆甜棗,計英同茯苓眼神道謝。

那位家主大人坐在屋子裡抱著手爐看畫,計英凍得渾身發抖。

她想起他的話來。

頑劣,調教。

他到底想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又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宋遠洲這般耿耿於懷?

想來真是好笑,好笑她當年還一門心思喜歡他,把定親的玉佩日日掛在胸前護著,幻想著嫁到宋家來的美好場景... ...

她幻想的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計英兩腿跪的發麻,腦子越發清醒。

她想要宋遠洲買下計家舊園,她眼下就這一個目的。

宋遠洲再怎麼折辱她,她都會忍,咬著牙也要忍下去!

不就是做卑賤的奴婢嗎?她可以的。

計英繼續跪著,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進來。”

用過晚飯的家主終於叫了計英。

計英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險些栽倒。

她僵著腿進了屋子,看到家主大人露出了愛憐的目光,向她伸了手,“凍壞了吧,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