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亂了起來,反複說著“不可能”,臉色變得煞白。
計英暗暗驚奇,好像這圖係在她身上一樣。
心愛的表妹驚嚇慌亂,那位二爺也端不住了。
他坐在了表妹身邊,柔聲安慰她,“這圖真假又同你有什麼關係?是不是那曹盼脅迫你什麼了?你告訴我,我自有辦法對付他。你不要害怕,這是蘇州,是我的地界,你安心些。”
這話柔中帶剛,一麵護著表妹不受傷害,一麵替表妹擋去為難。
計英從來沒聽過宋遠洲這般說話。
他對她自來都是冷嘲熱諷、綿裡藏針、一言不合就翻臉,何曾有這般溫柔嗬護的感覺?
果然仇人和愛人,是天差地彆的。
計英低頭不再去看這一對表兄妹。
但那位二爺叫了她,“給表小姐倒茶,替表小姐順順氣。”
計英隻能端了茶水上前,而後彎著腰替孔若櫻順氣。
誰想到那一向溫柔的孔若櫻突然打開了她的手。
計英吃痛驚訝,宋遠洲也愣了一下。
孔若櫻仿佛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作為,頓了一頓,突然起了身。
“我、我出去換口氣!”
說完,匆忙離開了雅間。
計英的手還被孔若櫻打得生疼。
但宋遠洲看都沒看她一眼,隻看向孔若櫻離開的方向皺眉思索。
*
樓上雅間,孔若櫻驀然闖了進來。
她這般慌張,曹盼臉色立刻一沉,見孔若櫻身後無人,訓斥道:
“做什麼慌裡慌張?蠢笨婦人一驚一乍!”
孔若櫻被他訓斥得瑟縮,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那副圖怎麼是假的?你不說是真的嗎?”
曹盼訝然挑眉,“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孔若櫻立刻把宋遠洲和計英的話告訴了曹盼。
曹盼聽了,臉色鐵青。
他瞪向小廝王壽,“你怎麼跟那計英說的?我的意思你沒說清楚?!”
王壽可是說的一清二楚了,他也連忙把當時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小人說了兩遍,有酬勞給她的!”
曹盼聽著王壽說的確實是自己的意思。
但孔若櫻卻怔住了,她緊張地拉住了曹盼的袖子。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賄賂了計英?所以這張圖當真是假的?!”
她這次腦子倒是轉的快。
但曹盼忽的大怒,一把甩開了她,“蠢婦,誰說是假的?!”
曹盼一甩,把孔若櫻甩在了地上。
孔若櫻摔在地上,嚇得抖若篩糠。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是我的錯,你彆生氣,彆生氣!”
但曹盼生不生氣已經不重要了,計英識出了問題,並且告訴了宋遠洲,這幅圖眼看著就要賣不成了。
不僅沒有兩千兩,一兩也沒有。
曹盼可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才把圖處理的這麼逼真。
他是看過這圖的,甚至有機會臨畫了其中幾片景致,要不然也不敢做這個假。
為了仿古做舊,還花了大筆的錢秘密請人幫忙。
現在,就要功虧一簣了!
曹盼越想越氣。
“賤婢!都怪那個計家賤婢!淪落至此,居然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枉費我同她說了那許多!”
曹盼氣得頭頂冒火。
王壽也來勸他,“先生彆在此處發火,不然更加無法收場了!”
曹盼正在氣頭上,一下又將王壽推開了去,王壽差點磕在椅子上。
孔若櫻見狀,哆嗦著大顆落淚。
曹盼正要罵她喪門星,忽的想到了什麼,一把將她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孔若櫻下的差點叫起來,曹盼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彆吵,聽我說!你若還想跟我好生過日子,眼下就按我說的做。事成了,我許你的好日子都會有,事情不成... ...”
他說著,陰測測看著孔若櫻。
“不成,你就再也彆想見到我,就沒有人能帶你出泥潭了,你這個克夫的掃把星、蠢笨婦人,一輩子隻能守寡!”
孔若櫻哪裡還敢不同意,抖著身子直點頭。
“你說什麼我都照做...”
曹盼見她已經沒了主見和思考,似傀儡一般可以任他擺布,滿意地附在她耳邊... ...
*
樓下。
宋遠洲眼角掃過計英紅起來的手,默了一默,問她。
“你確定沒看錯吧?”
計英很確定,“奴婢沒看錯。”
宋遠洲點頭,沒再疑問。
計英見狀,忍不住把心裡所想問了出來。
“二爺是不是也瞧出不對了?”
宋遠洲聞言,正要開口回答她。
忽的門被推開,咣當一聲打在後麵的牆上。
孔若櫻騰地衝了進來,如被鬼上身一樣,眼睛直勾勾的毫無光彩,直奔計英而來。
就在宋遠洲和計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忽的使出渾身的力氣,一巴掌抽到了計英臉上。
啪——
這一聲脆響未落,她便指著計英顫聲質問。
“計英,你為何要指鹿為馬?為何以真為假?!當年你害的我還不夠慘嗎?為何現在又來害曹先生?曹先生與我有恩,你故意的是吧?!計英,你還要害我到什麼時候?!”
一切太過突然,計英像個石雕定在了當場,她臉頰浮出了指印。
臉頰的劇痛和孔若櫻的質問,令她大腦混亂了一時。
而孔若櫻轉身拉住了宋遠洲的胳膊。
“表哥,你我當年都是被計英所害,你為何還要把她帶來羞辱我?你讓她滾!讓她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