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2 / 2)

尉遲邕自然說了一番客氣的話。

這次桑洱得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大概是因為之後的仙獵大會,尉遲邕有自己的考量,想休息得更好吧。

這樣也正合桑洱的意。

關上房門,冬梅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興奮地說:“少夫人,這裡好漂亮啊,怪不得都說修仙之人長壽,我要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肯定也長壽好幾年呢。”

桑洱推開了窗戶。她的房間的位置極佳,趴在窗上,能看見山下那一彎奔湧不息的眠宿江。

那是她上一具身體的葬身之地。

桑洱搓了搓鼻子。想來當時,她還千方百計地給自己安排後路,隻是想要一個好點兒的結局。不料最後掉進江裡,彆說是墓了,連一根骨頭都不剩。難得回來了,想拜祭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係統:“可以的,昭陽宗給你立了衣冠塚。”

桑洱徹底怔住:“你說真的?”

係統:“對,就在青竹峰的南坡後山。”

桑洱也沒想到有一天可以體驗“自己給自己掃墓”這種事兒。

雖然已經和過去沒關係了。但知道了有那麼一個地方,她是很難克製住自己,不去看一眼的。

時間還早,桑洱帶著冬梅,踏上了去青竹峰的路。

青竹峰南坡後山,環境清幽,風景開闊。隻是須得從大路換成小道,才能抵達,是一個比較少人去的地方。

上一具身體的原主,小時候很喜歡在這裡練劍,還喜歡在這裡看日出。

大概這就是青竹峰把她的墓立在這裡的原因吧。也算很有心了。

冬梅跟著桑洱,還以為她隻是心血來潮,四處閒逛。

小丫頭自己也對昭陽宗很好奇,所以也樂嗬嗬地跟著,沒有疑惑為什麼桑洱要走羊腸小道。

抵達後山,遠遠地,桑洱便看見了那裡有一座墓。

冬梅吃了一驚:“這兒怎麼有個墳墓?”

墓碑是白玉石造的,墓前一個人也沒有,清冷寥落,不過卻沒有什麼雜草,挺乾淨的,看來有人定時來清理。

墓碑的方向,側對山崖。

若有人長眠於此,便能每日望著青竹峰的霓虹聚散,日出日落。

隻是,係統說了這是衣冠塚。那麼,底下應該是空的。

桑洱沒吭聲,繞到了墓前,蹲了下來,看著碑上的文字,看到右下角的立碑人是蓮山真人,鼻子微微有點酸。

給她立墓,那說明,昭陽宗的人應該是試圖尋找過她的屍體。可惜她的屍骨被衝得七零八落,找不回來了,才會退而求其次搞衣冠塚吧。

冬梅不知道少夫人為什麼那麼大膽,湊近看一個陌生的墓,也跟著蹲了下來。

小丫頭的見識不多,但也識得一點字,辨認了下,就說:“少夫人,這個墓的主人叫桑洱,好像是昭陽宗的弟子。你看右下角,原來立碑的人是她的師父。”

兩人蹲在地上,麵對墳墓,同時側對著來路。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桑桑桑桑桑、桑洱師姐?!”

桑洱和冬梅一起轉頭,瞧見一個青年跟見了鬼似的瞪著她。

這個青年,是青竹峰裡一個叫於韋的師弟,算是當初和桑洱交集頗多的一個少年。五年過去了,他長大了不少,桑洱都有點認不出他了。

於韋本已嚇得麵無人色,看到了桑洱的正臉,發現了不同,倒是恢複了一點冷靜:“你……你是……”

冬梅不客氣地說:“你認錯人了吧。這是尉遲家大公子的夫人。我家少夫人名字也不叫桑洱,叫馮桑。”

“……馮桑?”

大概是於韋的氣質比較平易近人,而四周又沒有彆人了,冬梅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說的桑洱就是這個墓的主人嗎?我家少夫人和她長得很像嗎?”

桑洱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納悶。

她自己倒是看習慣了,所以覺得還好。但是,對於昭陽宗的人來說,突然看到一個五分相似的翻版“桑洱”,大概都會很震驚的吧。於韋的自控力沒有蒲正初好,所以就大叫出聲了。

於韋咽了咽唾沫,他想說“真的挺像的”。隻不過,在一個活人麵前說她像墳墓裡的人,人家應該不愛聽。於是,他摸了摸頭,有點違心地說:“其實也沒有很像。墓主人是我的師姐,她五年前就過世了。”

“原來是這樣。”冬梅說。

桑洱站了起來。

以前的故事,沒人比她更清楚,既然已經來看過了,心事已了,她決定回去了。

“少夫人,我們走了嗎?”

桑洱點頭,轉過身。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有人朝她衝來,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強硬地將她轉了過來。

桑洱猝不及防,吃了一驚。猛地抬頭,看向來者。心臟驟然一縮。

來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雪白衣袍,紫金腰帶,杏目柳目,一張清晰俊俏的麵容。褪去少年氣後,比五年前更挺拔的身姿。

是鄲弘深。

他太用力了,捏得她的手臂都發疼,微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桑洱?”

但是,一看清楚桑洱的正臉,鄲弘深的目光就恍惚了一下,手指也鬆了鬆。

和於韋不同,這位對自己的熟悉程度,可不止一點半點。桑洱微微倒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絲微微難受的感覺,麵上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吃驚表情。

在冬梅衝上來護主前,鄲弘深已閉了閉眼,鬆開了手:“對不住,我認錯人了。”

“你、你們怎麼都認錯人啊!這是我們尉遲夫人。”冬梅扶著桑洱,看見她被捏皺了的衣裳,稍微有點不滿,嘟囔道:“既然已經給那位桑洱姑娘立墓了,就該知道她不在世上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你麵前嘛。”

隨口的一句話,聽在在場幾人耳中,卻是不一樣的感覺。

鄲弘深心臟一痛。

是啊,他早就知道桑洱不在人世了。

最初確實是很難受,但五年過去,時光會衝淡悲傷,他也不得不慢慢接受她的心燈不會再亮起的事實。

這位尉遲夫人,再像也不是她。

鄲弘深收拾好了情緒,再度低頭,鄭重道:“對不起,尉遲夫人,方才是我唐突無禮了。”

桑洱的指節微微蜷縮了下,強裝鎮定地抿嘴一笑,搖頭表示沒關係。

不說鄲弘深,連於韋都有點兒失神。

這位尉遲夫人,笑起來,比不笑時更像桑洱。

頂著二人的目光,桑洱已經有點笑不下去了。她拉著冬梅,示意冬梅和她走,步伐有些急促。

在謝持風路線的時候,她一直和鄲弘深針鋒相對。但原來,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晰。

如今跳出了迷障般的局麵,卻能看出一點不同來。

也許,在鄲弘深的心裡,真正和他青梅竹馬的那位桑洱,並不是真的可有可無。

可惜現在原主已經不在了,說啥也晚了。

不過,也不用操心那麼多。因為正牌女主馬上要出現了。

在原文設定裡,鄲弘深可是正牌女主的裙下臣之一,隻不過不是主要的攻略對象而已。五年過去了,人總要向前看。大概過不了多久,鄲弘深也不會再沉溺在過去,能開心起來了吧。

另一邊廂。

蒲正初收到傳信後,立即禦劍,趕到了赤霞峰的無極齋。收劍,疾步走入,麵上神色微微凝重。

一入門,望見箐遙真人站在露台上,背對著自己。

蒲正初大步上前,隱有幾分急切,問道:“師尊,持風他當真回來了嗎?”

“哢噠”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從旁邊傳來。

蒲正初一轉眼,就怔在原地。

他入內時,並未留意到,無極齋的旁邊,那未點燈的廊柱下,原來,早已站了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

那是一個負劍的玄色身影。肩背寬闊,挺拔頎長,足有八尺。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墨發束於玉冠。蒼白的麵容,風骨雋秀、冷峻動人。

分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模樣,可那雙死寂的眼,卻仿佛是一路披著風霜而來,秋水凝成了寒淵,已激不起一絲波瀾。

謝持風望著他,平靜地說:“師兄,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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