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2 / 2)

傅達禮輕輕往阿靈阿的肩上一拍。

“小七爺,您就多幫幫忙,要說兩江一代的官員,哪個不是日日在府衙之中享受江南的富貴,再看我這位紫垣兄,一年三百六日,一多半的時間都飄在水上,還得時時忍受朝廷裡莫須有的彈劾,尤其是那索額圖……”

“傅兄,不可……”

靳輔大手往傅達禮的手腕上一按,對著他微微搖頭。

阿靈阿不曾想在這距離京城千裡之遙的淮安還能聽見這麼個熟悉的名字,他問:“咱們索相爺的手還能伸得那麼長?”

傅達禮不答反問:“小七爺,你可知咱們在座三人都有一個共通點?”

“什麼?“

傅達禮哈哈一笑:“咱們三人在旁人眼裡可都是明相爺的人。”

阿靈阿一震,靠,他什麼時候成了明老狐狸的人了?

傅達禮道:“紫垣兄是明相的故交,我是明相推薦自盛京調任至此任官,而小七爺,誰都知道你同明相的二公子探花郎是至交好友。咱們三落旁人眼裡,那就是鐵打的明黨。”

阿靈阿嘴角一抽,得,他這“八爺黨”的帽子還沒摘呢,又被扣上了一頂“明珠黨”,他就想當個無黨派人士,怎麼就這麼難?

“咱們這索相,但凡明相認同的他都要反對,但凡明相反對的他都讚同,我和紫垣兄在淮安這些年沒少被他挑刺找麻煩,小七爺,你可當心點,我看呀他尋來磋磨你的人沒準已經在京城摩拳擦掌了。”

阿靈阿冷冷一笑。

他倒要看看,索額圖這個自己屁股都擦不乾淨的人,能用什麼招對付他。

回到驛站後阿靈阿把方才宴席上靳輔和傅達禮的話告訴了珍珍,珍珍伏案大笑:“你行啊你郎清,又是八黨又是明珠黨的,從前你導師讓你寫個入黨報告你跑得比兔子還快,現在不知不覺已入二黨,感覺如何?”

阿靈阿鬱悶地說:“還不都是揆敘這小子害的,誰叫他是誰的兒子不好,偏偏是明珠這老狐狸的兒子。”

珍珍一邊擦笑出來的眼淚,一邊說:“成了,明珠總比索額圖靠譜,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明珠貪是貪了點,好歹是個乾實事的人,你瞧瞧索家都是些什麼人,不是紈絝子弟就是扶不起的阿鬥。”

阿靈阿湊到珍珍耳朵邊說:“如此看來,太子後來被廢也是情理之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不知道大阿哥有明珠這樣老謀深算的人在,身邊又聚集了一批有能力的能臣,怎麼最後比太子倒台還快。”

珍珍撐著下巴想了半天,“我記得電視劇裡好像是說大阿哥弄了什麼巫蠱之術詛咒太子,康熙大怒就把他給圈禁了。”

阿靈阿道:“事情必然沒那麼簡單,算了,等阿哥們再長大一點,這些事咱們想避都避不開,尤其你那大侄子還是……”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珍珍,珍珍微微點頭,是的,有些事終究是他兩躲不開的劫。

兩人就此歇下,第二日一早便自淮安出發乘船去往揚州。

阿靈阿如今這個兩淮巡鹽禦史並不是個常設的官職,他本身隸屬督察院是禦史官銜,隻是被臨時派遣來兩淮巡查鹽務。故巡鹽禦史沒有官署,平日都在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中辦公,沒有官署自然也就沒有官邸。

在珍珍他們出發之前,阿靈阿就先派了一位管事在揚州買下了一處幽靜彆致的小園子。這園子原是前朝一位官員的舊居,幾代不仕之後其後人已經難以為繼揚州的奢靡,把園子賣了返回湖南老家。

珍珍一見就喜歡上了這地方,園子有三進,同北京的四合院不同,江南的園子從來不是那樣規規矩矩四四方方,每進之間或用穿堂相連,或用遊廊相接,房子既有一層高的堂,也有兩層高的樓,乍一看高高低低,其實是錯落有致,主人家的臥房在最內的樓的二樓,從臥室裡就能俯瞰整座園子。

珍珍和阿靈阿是參觀過蘇州的拙政園和獅子園的,但還頗費了些功夫才適應同四合院完全不同的結構。徐鶯徐鸞兩姐妹更妙,一進園子索性就迷了路,轉了個大圈才摸回到明堂裡,可把珍珍樂壞了。

阿靈阿換了身衣服說: “走吧,我明兒才去轉運鹽使司報道,今天先陪你去見見那李念原。”

珍珍說:“咱們貿貿然去他會見嗎?那掌櫃的說他可是從不見外人的。”

阿靈阿從袖袋內取出一封信:“昨兒見了靳輔我才知道,這李念原雖說脾氣古怪但不是個壞人,還捐了不少錢給他修河道。靳輔於他有過數麵之緣,聽說我要找他就替我寫了這一封信。”

有了河道總督的親筆引薦信,想來這李念原不會不見。兩人當下坐車出發,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一所深宅大院前。

眼前大門緊閉,四周鴉雀無聲,也不知裡頭有沒有人在。

文叔下車前去敲門,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仆人出來開門,文叔把靳輔的那封引薦信遞了過去,說:“敢問貴府的李老板可在?我家主人想見一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忘記說了這是紅包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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