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2 / 2)

“是火.槍!”

她這一喊其阿靈阿他們也靠了過來,就連原本坐在淥水亭的攸寧都好奇心十足地叫揆敘扶她過去,她也要看看火.槍。

鄂倫岱帶來的這口箱子裡橫七豎八地放了十來把火.槍,有長膛式也就是八旗軍裡的□□營配備的鳥槍,也有短膛手持的火銃。這一箱子□□樣式看著就比清軍裝備的要先進,帶著鮮明的俄國的風格。

阿靈阿拿起一把在手裡掂了掂。

“當時我南下的時候問你皇上讓你去哪辦差,你不肯說,所以,你是去了毛子那裡?”

鄂倫岱嘴角一勾,沉聲說:“這回你可是猜錯了,你看我這身打扮你還不明白?我去的是準噶爾。”

花園裡除了鳥還在樹上叫喚外,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攸寧看著幾個男人們臉色大變,悄悄扯了扯珍珍的衣袖。

“阿靈阿和揆敘怎麼了?怎麼連容若大哥的臉色看上去都這樣緊張?”

打上小學的時候就被陳道明那句“寶日龍梅你強.暴了朕,這可是死罪啊。”雷得外焦裡嫩的珍珍,自然是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她輕輕拍著懷裡的五福,向攸寧解釋:“皇上讓鄂倫岱去準噶爾,鄂倫岱卻帶回了一箱子毛子國的火.槍,這就意味著準噶爾已經同俄國勾結在一塊了。”

攸寧從小在太後身邊長大,蒙古親貴們同她都十分親近,有些話也從來不避諱她。

這幾年親貴們來給太後請安的時候,越來越常提到的就是如今準噶爾的大汗葛爾丹。有的人誇他英武善戰,頗有其祖也先的風範,而更多的人提到他的時候,話裡話外都是憂懼。

尤其是漠西漠北蒙古的那些台吉,更是憂心忡忡。眾人皆說噶爾丹能力強、野心大,他在打下天山南北後,開始向東進發。最近幾年他的部署頻頻騷擾漠北漠西的部落,尤其是和他有仇的漠北喀爾喀部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

所以,明麵上蒙古諸部還是一團和氣,暗中卻對噶爾丹的強勢各懷打算。那些和清廷關係緊密的蒙古王爺們,更是逢年過節就往京城的太皇太後、皇太後前哭天抹淚,指望著康熙爺去蒙古給他們撐腰。

這個腰自然是要撐的,可怎麼撐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靈阿拿著□□出神地看了半天,珍珍輕輕碰了他一下,說:“準噶爾的事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要不他讓鄂倫岱大哥掩人耳目地去跑一趟呢,你啊,就彆在這杞人憂天了。”

阿靈阿說了一句“也是”,把火統放回了箱子裡。他衝鄂倫岱拱手道:“好兄弟,這禮物我喜歡,我代替五福收下了。等他大了,你可要親自教他如何使。”

鄂倫岱爽朗地一笑。“包我身上。”

阿靈阿又把給孩子起名的事同容若說了,他自是應下了。

...

納蘭容若不愧是納蘭容若,做什麼事都是認認真真,他應了起名的事後一連好幾天,在家是手不釋卷。

每天都捧著《論語》,《孟子》之類先賢聖賢之書到處走,攸寧偷偷和珍珍說,瞧這架勢,容若是準備起個將來即便和聖賢之名列在一塊兒也旗鼓相當的名字。

終於,到了五福小朋友周歲當天,珍珍一早起來領著一群姐姐們,把未來的國公爺打扮得精神抖擻。

尤其當帶上李氏親手做的小帽子後,整個顏值立馬是又翻了一翻,把珍珍和阿靈阿這對爹媽高興地一人親了他一大口。

臨近午時,賓客們陸陸續續到訪,納蘭家的兩兄弟是一起來的,隨行的還有大腹便便的攸寧。

珍珍趕緊讓下人拿來軟墊子放在炕上,她親自扶著攸寧到炕上坐。

“不是同你說過,你就彆來了嗎?都快臨盆的人,挺著這麼個大肚子到處走累不累。”

攸寧笑著說:“在家也是無聊,不如來看看,學學。”她低頭指著肚子說:“一年後也得給他辦不是?”

隨她一起來的納蘭容若鄭重地拿出一封紅箋交給珍珍。

“這是我給小阿哥起的名字,你們打開看看吧。”

珍珍和阿靈阿湊到一塊,好奇地打開紅箋看,隻見紅箋上是容若俊秀的字跡寫的兩個字“同殊”。

容若給他兩解釋說:“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詞出周易,人生漫漫,以此為期許。”

珍珍和阿靈阿相視一笑,前生今世,他們可不就是不同路,卻同歸嗎?

兩人都對這個名字十分喜歡,感歎著容若果真是滿洲第一才子。看看,這名字起得多麼寓意深遠,可比什麼“蘿卜藏滾布”、“西葫蘆藏滾布”或者什麼“鋼鐵大寶貝”的強多了。

阿靈阿趕緊把這紅箋放入他早就準備好的,那所謂揚州高僧開過光的福袋裡,然當著眾賓客的麵宣布了自己兒子的大名。

順便還高調為納蘭容若做了個“廣告”,把容若大才子的才氣又誇了一遍,最後聲情並茂地呼籲京城達官貴人們都去和容若求個好名字。

隻有巴雅拉氏聽得是一臉茫然,她也是知道納蘭容若的本事,故不敢輕易發表自個兒的意見怕被人笑話,可心裡又憋得實在難受,不吐不快。

於就悄悄對閨女蘇日娜說:“這名字咋聽著像出家的和尚呢?哎,我也不知道你哥和你嫂子嫌棄‘五福‘啥了,我就覺得五福挺好的,皇上到底是皇上,起名就是有水平。”

蘇日娜險些笑出來,她對巴雅拉氏說:“額娘,你放心吧,容侍衛這個名字起得極好,是吉祥又福祚延綿的意思。”

親閨女都這樣說了,巴雅拉氏也隻能笑著接受。

阿靈阿謝過容若,便親自將寫有名字的紅箋供奉到祖宗靈前。

折騰了一年總算了卻了起名這件大事,珍珍抱著同殊寶寶開開心心地準備抓周,此時文叔匆匆走進來說:“國公爺、夫人,四阿哥六阿哥來了。”

於情,珍珍和阿靈阿都是胤禛兄弟兩的長輩,於理,他們卻是臣子,於是兩位主人連同一屋子的客人遂一道起身迎接兩位皇子。

十一歲的胤禛同九歲的胤祚兩人均是一身便裝,腳上蹬著靴子,看樣子是直接騎馬從暢春園來的。

胤禛一進屋就直奔珍珍身前,同殊之前跟著珍珍進宮的時候就見過兩位表哥好幾回,模樣也許記不住,可他們身上的味道卻都記得,他嗅嗅鼻子,接著便雙手一展,一副要抱抱的意思。

珍珍自打知道姐姐生的是未來的雍正爺後,就堅定地了自己鐵杆四爺黨的黨員身份。她尚且都知道要日日督促阿靈阿修研《如何從八黨成為四黨》的清朝生存秘籍,更是樂見其成同殊和胤禛之間打小建立的情誼。

胤禛要親近同殊,珍珍自然是打十二萬分的樂意,她把同殊交到胤禛懷裡,同殊果然很有成為四黨的天賦,趴在大表哥懷裡用口水把大表哥的半張臉招呼了個遍。

胤禛高興地摟著他,仰頭對珍珍說:“表弟可是聰明,這麼小就能認人了。”

胤祚好奇地湊過來,指著自己問:“你可也認得我?我是你小表哥。”

同殊聽見聲音轉過頭來,嘟著嘴一副也要去親胤祚的表情,可把一屋子的人都樂壞了。

珍珍說:“四阿哥,吉時快到了,咱們先行抓周禮吧。”

胤禛說:“我出宮就是為了五福的抓周,我可帶了幾樣好東西來。”

他解下腰上係著的紅口袋,從裡頭倒出一隻鼻煙壺,一把銀鞘的匕首,還有一枚大金元寶。

“額娘說這都是我抓周時候用過的。”

珍珍把胤禛帶來的東西一起同她準備的混在一塊,接著把兒子抱上桌,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成了,寶貝兒子,去吧,桌上的都是好東西,隨便抓哪樣都成。”

古人抓周上上等是抓著筆墨,寓意將來能成個狀元,其次是抓個弓箭匕首,那也能恭維一句,將來定是個將才。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聽說四阿哥周歲的時候就先抓了一枝湖筆,眾人正高興著呢,接著他就抓了一隻鼻煙壺,真正是讓人哭笑不得。

珍珍卻並沒有將這些看得有多重,清朝的規矩是外姓不封王,除了腰上係黃帶子的宗室外,旗人最高也就能封到阿靈阿如今的爵位一等公,她隻想她的孩子能儘量在這個時代活得開心自在。

同殊含著手指坐在鋪滿了各式各樣精巧小玩意兒的桌上,一雙滾圓的大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卻似乎對其中任何一樣東西都興趣缺缺,仰頭衝著爹媽一陣傻笑。

阿靈阿扶額,悄悄對珍珍說:“他要是啥都不抓怎麼辦?”

珍珍也呆住了,說:“我也不知道啊,額娘沒同我說過要是不抓該怎麼著,要不你去哄哄他?”

阿靈阿於是將桌上的東西一樣樣拿起在同殊眼前晃了一圈,就指望著小爺看中哪個伸手一抓完事。偏偏同殊笑得肆意燦爛,可就是不伸手。

阿靈阿無奈地把最後一樣金元寶一扔,抱起兒子說:“沒轍了,生了個傻兒子,隻能認了。”

“呸呸呸。”

巴雅拉氏白了他一眼。

“我才是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傻小子,都當阿瑪的人了連話都不會說。我們同殊沒挑上東西那是我們同殊有眼光,看不上這些俗物。”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十一,五福有了大名,但是……

反正天不遂人願啊~~~

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從不同的道路但卻會走到同一個地方,很適合202和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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