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說咱這是純手工手作複古陶器,不過的確也是純手工,買缸的人不老少,家裡地方放不下,就跟村裡買了塊地蓋倉庫存貨。”
“聽說很多人都愛買回去弄什麼院景、盆景、缸裡微世界的,還有當貓窩、老鼠窩使的,咱上了年紀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咱也不懂,以前買大缸都是用來存糧食,哪懂城裡人還會用來乾這個。”
“現在的年輕人確實厲害!”鄧大爺就想到雲知的葡萄,產量大味道好,還跟城裡的連鎖大酒店合作。
聽來取貨的小夥子說,那個大酒店現在越做越大,準備把分店都開到首都去了。
“那是,反正我也上了年紀,就這麼一個女兒,讓她考公務員也不考,愛折騰就隨便她折騰去。”老板嘴裡吐槽女兒不聽家裡人的話考個穩定的鐵飯碗,實際上心裡還是對自己女兒感到很驕傲的。
自家的事自家知,以前他開這小作坊,剛開始還好,後來生意也就那樣。
年輕的時候在他們那個年代,有手藝眼光也不錯,率先開起小作坊做些盤碗壇缸的來賣,競爭少,生意還不錯,在村裡也是數得上號的能耐人。
可時代會變,跟不上時代,生意慢慢變得不太好,最後隻能維持在讓家裡溫飽的不上不下的狀態。
女兒一回來,竟然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讓家裡的生意煥發新的生機,現在村裡人都羨慕他培養出了個有出息的孩子!
倉庫離老板的作坊不遠,聊著天走幾步就到了。
通過大門往裡看,裡麵架子上擺著、地上擱著有不少陶器,有些是傳統沒花紋的,有些陶器上繪著簡單的花鳥植物、人物、紋路等圖案,看起來確實挺古樸。
倉庫有個人專門管著,老板來也得先登記。
“我閨女訂的規矩,當爹的也得遵守。”錢老板在簽字本上登記了自己的名字,還有帶來的人都是誰,然後才能帶人進去看貨。
“大陶缸都在這個房間門,你們進去看看想要什麼樣的吧。”
雲知走進去,發現裡麵除了普通的套缸之外,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缸,有些缸的缸麵被做成缺損了的樣子。
這種缸估計就是彆人買去做院景裝飾或者缸內為世界的。
雲知收回打量的目光,走到傳統的缸麵前問:“大號缸跟特大號是哪種?”
錢老板給她指了出來:“這種是大號缸,最多能醃三百斤酸菜,特大號最多能醃五百斤,三百斤的你往裡擺菜的時候要擺好點,不然可能裝不下。”
雲知躊躇一會兒,決定買大不買小:“要特大號的缸吧。”
她又改了想法,決定回去酸菜可以多醃一點,不平均分了,反正又不是什麼重大決定重大計劃,一時一個想法不影響什麼。
而且泡菜不僅可以用白菜來做,醃泡菜的調料也能用來醃其他不同的小菜。
“哪種缸是可以醃一百斤的?”雲知愉快地決定用一百斤大白菜做泡菜就行。
“這種,可以醃一百多斤。”
雲知聽老板說可以送貨上門,她乾脆又多買了幾個壇子,留著備用。
交了訂金他們就回去了。
到了街上,雲知把鄧大爺爺孫倆送回家,然後去買粗粒鹽、食用鹽還有一些做辣白菜的調料。
本地能買到的有大蒜、蘿卜、白糖、蘋果、梨、辣椒麵、洋蔥、生薑、小蔥等等。
蘿卜、生薑跟小蔥她家裡有,魚露、小蝦米買不到合適的,隻好在網上看可以次日達的軟件上有沒有。
次日達是真方便,在鄉下也能送到,隻是配貨的時間門比在市裡晚一點而已。
好在今天也不急著做泡菜,大陶缸送到後,還要清洗再用高度白酒消毒晾乾才能用。
家裡有一部分白菜已經被雲知切成兩半,必須今天處理好,幸好在不鏽鋼盆裡放個一兩天不影響什麼。
她就將就著用大不鏽鋼盆把這些白菜醃上了。
下午晚飯前,錢老板開著小皮卡把雲知訂的貨都送來了。
雲知簡單檢查過後付了尾款,然後立刻馬不停蹄地清洗大缸。
客廳位置比較大,她就把壁爐旁邊的桌椅全部挪開,把大缸放在那邊,然後點了壁爐,用這裡的熱度把大缸上的水分烘一烘,晚上再陰乾一晚,明天就能用了。
第二天做酸菜總算沒出現意外。
三百多將近四百斤的大白菜,被一層鹽一層白菜這樣的碼放進大缸裡。
雲知買的缸夠大,她擺放的時候也不特地擺整齊,就隨心所欲,全部擺進去後壓上一個她在半山腰水潭邊上搬下來洗乾淨的大石頭。
雲知把酸菜都做好了,次日達的貨還沒送到,她隻好先去處理彆的。
走到葡萄地,吹聲口哨,在遠處盯著雞鴨鵝的小一小二聽到後,立馬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雲知給它們一隻喂了幾塊肉乾零食,然後指揮它們去趕雞。
五十隻雞全部長大了,也許是雲知經常給它們吃自己種的菜的緣故,這些雞中途沒有一隻生過病,更彆說半途夭折。
雲知打算把其中一半用來做臘雞,不是她不想賣雞掙錢,而是雞做成臘雞後分量會縮水,而且賣雞也不一定隻能賣活雞。
當初她的養雞掙錢的想法也有點判斷失誤,隻看到春節走地雞價格上漲了,沒想到附近鎮上的人今年幾乎每家每戶都養了不少雞。
數量大多數比她還多,想來去年雞能賣得上價,有可能是因為鎮上的人養雞比較少,需求比較高的緣故。
很多人看到去年賣雞能掙錢,今年就跟風了。
所以今年很有可能賣不到去年的價格,那麼多雞在春節前那幾天湧入市場,能不賤賣都算好的。
在鎮上這些雞賣不出價格,她想賣得上價就得去城區的菜市場擺攤,但是自己的三輪車載貨能力有限,運雞一次雲不了多少隻,還不一定能賣出自己想要的價格。
當然,她想賣出去年的高價也有辦法,那就是供給瑞希酒店,可雲知不能讓自己兩樣商品都隻有一個買家。
太過依賴瑞希酒店這個渠道,以後她的主動地位會變成被動。
小一小二把雞都圈在一個範圍內,雲知抄起網兜進去一網,網到一隻,用繩子把雞的雙腿綁起來放在一邊。
一連網了五隻才停下。
現在到去取貨的時間門隻夠網五隻,等取貨回來後,她就要剪葡萄給瑞希酒店備貨了。
晚上的時間門也分配給了泡菜,一天時間門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雲知燒熱水殺雞的時候,鄧大爺帶著妞妞來了:“家裡沒人在,我不放心把妞妞放在家。”
她表示可以理解:“妞妞那麼聽話,我特彆歡迎妞妞來。”
聽到雲知的誇獎,妞妞不好意思地笑著晃了晃爺爺的手。
廚房裡燒著的水開了,雲知急忙進去把水舀進桶裡。
“姐姐這是在做什麼呀?”妞妞跟著進來問。
“要燙雞毛,做臘雞吃。”
做臘雞妞妞知道,入冬後,鄧大娘也做過一次:“我可以幫姐姐看火。”
雲知笑著誇道:“妞妞真能乾,謝謝妞妞!”
有鄧大爺跟妞妞幫忙,雲知覺得時間門應該夠多弄幾隻,就又抓了三隻。
鄧大爺問她:“做臘雞挺麻煩,你就做幾隻啊?”
“我打算做二十五隻來著,這不是時間門不夠,怕來不及剪葡萄,就先做這些,等明天有空再做剩下的。”
“不用,”鄧大爺讓她去把剩下要做的都抓出來,十分自信地說,“我幫著你一起處理,又不用馬上處理內臟,時間門肯定夠的。”
鄧大爺作為本地人,年年過年過節都得殺雞殺鴨吃,是個處理家禽的好手。
可以說本地的男人,大部分處理禽類技術都不錯。
本地過年過節幾乎都是男人掌勺做飯,她曾聽鄧大娘語氣帶著小小的驕傲說,她們家平時做飯也是男人做,甭管老的年輕的,手上都有點做飯的手藝。
所以鎮上的男人出去打工,大部分會選擇去做廚房工,然後學廚當廚師,或者學了手藝後自己開個小飯館小攤子掙錢。
鄧大娘的兒子大學專業選得不合適,畢業後找工作難,好不容易找到吧,工資不高,晉升也難,乾脆辭職在工業區那邊開了個小飯館。
也開了一兩年了,雲知覺得,鄧大娘的父母估計認為她兒子開小飯館掙不少錢,才一直賴上他們,非要讓他們拿錢出來撈鄧利民,也就是他們的孫子。
至於鄧利民那個得了病的可憐孩子,沒聽他們提起過,也許鄧利民跟他老婆敢那樣對孩子,家裡老人也是知道的,卻沒阻止。
鄧大爺果然沒有說大話,不用馬上處理雞內臟,他處理雞就非常快,雲知拔一隻雞毛的功夫,他已經拔完兩三隻了,而且處理得還很乾淨。
二十幾隻雞處理後,放在暫時空著不用的不鏽鋼大盆裡,用調料醃製,至少得醃製個一天的時間門。
家裡就這個大盆,明天做辣白菜還要在盆裡放調料再轉移到陶缸裡,雲知得再去買一個大盆才行。
正好手機收到提貨的短信,可以去提貨順便那大盆買了。
“大爺,我去鎮上一趟。”
“行,你去吧,我剪葡萄去。”
雲知低頭問乖乖坐在椅子上給小一梳毛的妞妞:“妞妞要不要跟姐姐一起上街玩?”
上街在妞妞眼裡等於可以看到很多好吃的,她立刻放下梳子跑過去牽住雲知的手:“要去!”
本來被梳毛舒服得都要睡著的小一嗷嗚一聲也跟著站起來,蹭蹭雲知的腿,小二還在葡萄地那邊盯著雞鴨鵝不樂意回家。
雲知就給小一套上了牽引繩,套上牽引繩意味著可以跟主人出去玩,它高興得尾巴搖出殘影。
雲知把牽引繩交給妞妞暫時牽著,自己去把車騎出來,調轉好方向說了句上車。
鄧大爺把妞妞抱上去,讓她在小凳子上坐好,而小一則自己跳上來趴好了。
開車到了取貨的地方,雲知沒讓她們倆下車,東西驛站老板已經幫忙裝袋,她停好車下去跟驛站老板對一下取貨碼,再查看一下貨品是否齊全,是否有壞的、過期的就行。
雲知下單的時候不隻買做泡菜需要的調料,還買了點在鎮上買不到的水果零食速食品什麼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大袋。
這個時候就能拿來哄小孩兒了。
妞妞看到她提著一大袋東西走出來說:“裡麵好多零食,你想吃什麼隨便拿。”眼中頓時充滿了對她的崇拜。
連雲知問她要不要買點街上的小吃,她都搖頭說不要了,兩隻長著肉窩窩的小手抱著一小包果凍,跟抱著什麼珍惜寶貝一樣。
雲知看她喜歡果凍,叮囑她:“小朋友在車上可不能吃果凍,得等回到我家才能吃。”
妞妞點頭:“媽媽說小朋友要在大人看著的時候才能吃果凍。”所以她家裡的大人很少給買果凍。
畢竟大人都比較忙,連李曉莉也是,鄧利民夫妻倆覺得她平時在家光享福不乾活,實際上李曉莉也是在有孕反的時候才在家歇著。
大人沒辦法一直盯著孩子,萬一孩子被果凍卡住喉嚨窒息,身邊沒大人在,那可真是後悔都晚了。
拿到貨,雲知拐到中心街去在一個攤子上買了個大盆,正想回家呢,以前那個賣藥材的攤主看到她顛顛地跑過來打招呼:“誒小姑娘、小姑娘你等等。”
雲知停下車說:“叔,有什麼事?”
“是有點事,”攤主看她好像急著回家,沒拐彎抹角,“我看你對藥材挺有研究,你家裡有人做這方麵的生意還是種過藥材?”
他攤子上人工種植的、野生的藥材都有,這姑娘每次來選的全是野生藥材,是不是野生的看幾眼就知道。
不是野生的她壓根不要,便宜賣也不要。
攤主就覺得她肯定跟中藥材有點淵源,沒準人家家裡自己就種。
而且他經常上山采藥,藥廠的負責人專門找過他還有一些會上山采藥的人,讓他們以後彆擺攤賣藥材了,有野生藥材隻要價格合適,藥廠全收。
他們幾個鎮上會采藥的人跟藥廠負責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去上廁所,無意中聽到這個負責人跟人打電話,提過一嘴雲知的名字,說是這姑娘收上的藥材是最好的。
這不就試著來接觸一下,能不能也弄到點好藥材自己種。
雲知聽到他問的問題,本來要說都不是,轉念一想,這攤主也是本地人,可能是為開春種藥材的事找她?
出口的話便變成了:“叔你彆看我年紀不大,我很會種藥材的。”
“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怪不得你對藥材那麼了解!”
藥材攤攤主有點緊張地搓著手:“不知道你那裡有沒有多餘的藥材苗?實不相瞞,我自家也種點藥材,但是我看你來賣藥材的時候好像看不太上……就猜你家裡可能有更好的……”
“確實有,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一定比彆人的好。”
“沒關係沒關係,我都跟藥材打交道那麼多年了,到時候你給我點樣品,我可以判斷得出來好賴。“
兩人互相留了聯係方式,雲知答應開春會早點把樣品給他送過去。
多一個人用她這裡買的藥材苗,藥廠那邊就能做出更多好的藥丸拿出去賣,到時候她的收益也會多點。
不過藥廠那邊隻做兩種要藥會不會有點少?
雲知考慮著要不要再弄幾個方子給藥廠,後來想想,暫時還是先彆說了,上趕著不是買賣。
要是他們覺得少,會自己想辦法的,實在想不到辦法的時候,肯定會找到她這個股東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