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被挖掉腺體的小可憐 電影(2 / 2)

“麵具勝三!”現在比賽場上,裁判們很有默契的將這個學院的代表學生稱呼為麵具,絕口不提他的學院名字。

場上的觀眾雖然對這個狂妄得不行的學院仍有不滿,但已經不敢再輕視每天上場,一個人打完兩場比賽,永遠帶著麵具的少年。

“這裡鏡頭往後移一些會不會效果更好些?”簡元白的鈔能力加持下,劇組根本不怕重新拍攝,他們把每一幕反複打磨,隻求做到最好。

“麵具勝五!”

“好,卡,下一幕!”

“麵具勝九!”

“眼神,主演注意你的眼神,情緒要到位。”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兩邊都在進步,隻不過路千雲對於每天早出晚歸的簡元白去做了什麼毫不知情。

而時間到了今天,已經是路千雲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這場比賽過後,會給經過選拔賽勝出的學院學生三天的休整時間,再過三天,便是學院大比的決賽了。

看台上,簡元白和範遊金都到了現場,選拔賽已經進入了尾聲,所有的觀眾都陷入了興奮當中。

帝國的學院大賽意義非凡,現在僅僅是選拔賽尾聲,就已經有無數媒體聞風而動,攝像頭將整個場地包圍,甚至天上也都升起了不計其數的鏡頭。

除了現場的觀眾,還有不同星球上的不同年齡階段的人都在屏幕後麵關注著這一場比賽。

激烈一場結束後,場上響起了陣陣呐喊著後麵選手名字的聲音,能走到選拔賽最後的,都值得被觀眾記住名字。

簡元白努力的從沸反盈天的人聲當中辨彆他們叫的名字,然後費解的說道:“是我記錯場次了嗎?”

“我怎麼隻聽到一個叫蘭登的和一個叫麵具的?”

“這一場不是路龍龍的比賽?”

範遊金:“你彆是把人家的比賽場次搞錯了,我今天出門前問你,你說得信誓旦旦的。”

在兩人的對話聲中,比賽內場走出了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簡元白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不是路龍龍嗎?”

“他怎麼帶著麵具?”

隨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裁判宣讀起了對戰的雙方:

“來自奧爾蘭學院的蘭登選手對戰選手麵具,請雙方進入機甲。”

看台上,簡元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這個裁判,他不念我們學校名字???”

“他搞歧視?”

範遊金一把摁住他,“現場這麼多媒體攝像頭,冷靜啊。”

簡元白瞥他一眼,眼神像看傻子一樣:“就算沒有攝像頭,我也不可能衝下去吧。”

“難說。”

範遊金想也沒想的回了他兩個字。

這時場上比賽的哨聲響起,簡元白沒心思再跟他皮,專心致誌的看起了比賽。

路千雲依舊用著那台比賽專用的B型機甲,全場卻沒有人再敢嘲笑他,沒有任何意外的,隨著對手機甲的倒下,路千雲贏下了這場比賽。

剩下的比賽還沒有結束,簡元白幾個人沒有再留下來看後麵的比賽,在出口處等到比賽結束下來的路千雲一起離開了這裡。

簡元白問道:“你怎麼帶著麵具上場啊?”

路千雲沉著冷靜的拿出自己想好的說辭:“我失去腺體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現在還是選拔賽,這麼早暴露了,就不能在決賽的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很有道理,簡元白認同點頭。

旁邊的範遊金在真的不是怕丟人嗎和路千雲確實是怎麼想的當中反複橫跳。

他忘不了,路千雲在辦公室裡一臉平靜的說著:“他們都是雜魚。”的情景。

哪怕過去半個月了,範遊金都還將這一幕記得牢牢的,所以能說出這種話的路千雲,可能的確不會覺得這個校名丟人。

好難,三個人的團隊比賽,兩個隊友都是中二病。

範遊金感覺自己在裡麵格格不入。

懸浮車上,簡元白看似隨意的提議道:“要不要去看電影,然後電影結束以後吃一頓好的,就當慶祝選拔賽成功。”

電影這兩個字在範遊金腦海裡敲響,他頓時明白那部以路千雲為故事原型的微電影拍好了。

路千雲欸了一聲,看向外麵的天色,“如果看完電影再吃飯,會不會有點晚了。”

“不晚!!”範遊金震聲說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看完電影,找個燒烤店,吃點喝點,不是正好合適?”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極力的促成了去看電影這一項活動安排,熱情得讓路千雲默不作聲的往旁邊坐了坐。

因為還沒有給路千雲看過,但又為了有看電影的氣氛,簡元白隻聯係影院安排了一場,票價免費,有觀眾買票就讓進,直到座位安排滿就不再放票。

在走到影院之前,簡元白悄悄登上光腦去看了看售票情況。

零星幾個座位被點亮,可能和他剛剛才聯係影院排場次有關。

暖色裝修風格的小房間內,難得休息一天閒來無事的學生王念光打開自己響個不停的聊天軟件。

裡麵,他同學兼死黨正在給他狂發消息。

“出來玩,看電影去不去?”

“說話。”

“靠,這個電影不要錢。”

(一張截圖)

“叫什麼涅槃,這名字太傻了吧,免費也不去看。”

“靠,我撤回,主演居然是我喜歡的牧椋,這居然免費?”

“買票了,兩張,莫辜負。”

“給你爹回話!!!”

王念光:“已閱。”

“七點半,敢遲到給你爹死。”

王念光:“兒子乖。”

他起身收拾東西出門,從公用懸浮列車下車,一路走到商業中心裡麵的電影院門口。

一輛懸浮車停在他身旁,王念光認得這個牌子的懸浮車,外形很酷,形似機甲,價格貴得咂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好奇從車上下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最先走下車的,是一頭卷翹的短金發,穿著花哨得孔雀一樣男人,王念光嘴唇抽搐了一下,羽毛,皮革,流蘇,什麼多元素撞色風格。

而後下來的是穿著黑色低領襯衣的男人,寬肩窄腰長腿,臉部輪廓乾淨淩厲,五官帥得往那一站比麵前海報上的明星還像明星。

渾身上下散發著撲麵而來的荷爾蒙,偏偏眼神很冷,禁欲和欲|望在他身上達到了某種奇異的平衡感,極其吸引人。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講,帥得讓人合不攏腿,對男男女女都具有吸引力。

就他下車的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已經有好幾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王念光開始好奇,最後下來的會是什麼人。

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和前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的人,五官精致漂亮,黑發柔軟,身體清瘦而纖細。

明明個子也不矮,偏偏在前一個男人身旁走著,硬生生被襯得嬌小。

是另一種形式的好看,如果單獨出行,會吸引無數的目光。

但顯然,在三個人當中,他沒有那麼顯眼,穿著黑色低領襯衣的男人更容易吸引到絕大多數的注意,金發男人靠花哨至極的衣服也能讓人眼前一黑。

而少年漂亮,但顯得無害而乖巧。

“念念!”一道聲音叫出了王念光的名字,他沒有再關注這三個人,走到死黨麵前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不許再叫老子念念。”

“好的念念,知道了念念。”

王念光跟著死黨踏進電影院,入場時還被告知裡麵不得錄像,暫時開啟了屏蔽器。

雖然有些奇怪,但畢竟沒有花錢,來看電影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接受了。

王念光走進去以後,驚訝的發現這三個人竟然和他們在同一個影廳看電影。

這麼巧?

隨著電影的開場,他才算真正的沒有關注那三個人,認真的看起了電影。

黑暗的幕布緩緩亮起,故事在觀眾眼前呈現。

來之前簡元白把路千雲的期待拉得挺高的,什麼頂級導演,耗費巨資,請來了無數演技實力派,甚至連小配角都是娛樂圈裡有名有姓的,可謂是大牌雲集。

路千雲一時間好奇怎麼這麼大陣容的電影沒有聽說過任何消息,又在簡元白的一句:“你最近都忙著比賽,哪有空關注這些。”當中打消顧慮。

進場後,看著坐著半數座位,約莫三十多人的電影廳,路千雲湊近了簡元白壓低了聲音說道:“是不是買錯票了?”

“不是說大牌雲集嗎,怎麼就這麼點人?”

他絲毫不知道,很快他就會感覺到這三十多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簡元白麵不改色的忽悠:“今天學院大比選拔賽的尾聲,肯定是大部分都去關注選拔賽去了。”

路千雲猶豫著點了點頭,“這樣。”

“電影開始了,”簡元白在昏暗的影廳朝他輕笑,手指放在了路千雲的唇瓣上,聲音低而富有磁性:“噓。”

路千雲耳根微燙,坐好將視線投向了電影上麵。

天子驕子的高門少年,從小就被檢測出了絕佳的天賦,世界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高門貴子,又天賦絕佳,少年不知愁滋味,以為世界都能被他踩在腳下。

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撕破了美好的一切,腺體被挖掉的少年還來不及為自己的遭遇痛苦,就被家人親手打開了社會殘忍的一麵。

挖苦和嘲笑代替了掌聲和讚美,強撐出氣勢說自己要出門曆練的少年將一切的酸楚忍下,轉身離開了這個溫情不在的家。

說是曆練,誰都知道他是被流放的,被家族流放到偏遠的星球。

路千雲越看越覺得熟悉,那種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上。

直到:“龍困淺灘,不代表狗就可以對著龍狂吠了,懂嗎?”

“被沒有腺體的我打倒的狗,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趴著。”

路千雲的表情僵住了。

劇情還在上演,拚死擊敗了前來嘲弄他的人的少年爬上破舊的屋頂,一口烈酒灌入嘴裡,一口烈酒灑在傷口上。

他被家族放棄了,窮到買不起傷藥,隻能用簡單的方式給傷口消毒。

少年喝著酒,看著星空,什麼話也沒說,他酒喝得粗魯,不再像當年那個一舉一動都優雅矜貴的高門貴子。

廉價的烈酒燒肺,被粗魯舉動一口一口送進嘴裡的酒,一半喝掉,一半灑在外麵。

他在路上結識的,唯一的朋友走上了屋頂,詫異的說道:“怎麼哭了?”

“嗬,我會哭?”

“隻是酒灑了而已。”

要前往偏遠星係的少年搭上了星際列車,在上麵遇到了處處針對他的昔日跟班。

“就憑你也配讓我直視?”

“像你這樣的螻蟻也能入我的眼,那我就算有十雙眼睛都看不過來。”

隨著一句句台詞的出現,路千雲在座位上坐立難安。

他感覺這張椅子好似有針紮火烤,讓人不敢平穩坐下去,不,就算是刑具,也沒有這張電影院的椅子難坐。更不敢看的,電影屏幕裡是明明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卻還是一臉狂妄放著狠話的主演。

路千雲想逃,又難得的,有了鴕鳥心態。

此時電影正在演,他突然站起來立場肯定會有人注意到,現在隻想把自己藏起來,藏到世界上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地方的路千雲膽怯的不敢起身。

天知道,在異星上麵對大群的人臉足節蟲他都沒有膽怯過一秒。

現在,在這個平平無奇的電影影廳,路千雲害怕得頭皮發麻。

星際列車遭遇星盜,少年和朋友陰差陽錯的落在了一顆異星,為了救他,朋友慘死在了少年眼前。

陽光明媚的異星,少年跪坐在一灘血肉當中,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在失去朋友的第二天,少年獨自開始了在異星的生活。

他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來,傷得最重的一次,他昏迷了整整三天。

但也在昏迷的高熱中,他二次分化了。

他摸著自己的後頸,來到朋友的墓碑前,又哭又笑,瘋狂的自虐性的捶打著後頸處的腺體。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恨,恨意大過了腺體恢複喜悅。

電影的最後,是少年殺了導致他們流落異星的星盜,踏上了回程的路。

篇章一,結束。

在所有觀眾起身前,一個人突然出現在前麵,拿著話筒說道:“這部電影是根據。”

在那麼半秒鐘的時間裡,路千雲的腦海裡劃過了無數中想法,他有百分之兩百的預感,他的名字將會出現在這個人口中。

是站起來打斷,還是待在椅子上。

如果站起來,所有人都會看他,萬一有人認出他怎麼辦,作為全帝國唯一一個被檢測出SSS級體質的人,路千雲還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看見他,再稍微一聯想這部電影劇情...要命...

如果待在椅子上,他的名字被說出來,明天全帝國都知道有一部以他為原型的電影上映了。

這麼艱難的選擇擺在他麵前,他卻隻有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去思考。

“是根據我們老板的劇本改編的,希望大家能夠留下自己的寶貴意見。”

沒有說他的名字!!!

情緒劇烈起伏之下,路千雲的心跳得幾乎要跳出胸膛,繃到極致的緊張驟然放鬆,他竟然感覺到熱淚盈眶。

太好了,沒說出他的名字,真是太好了。

看完電影的簡元白期待的問道:“路龍龍,你覺得怎麼樣?”

他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路千雲,有些無措的說道:“怎麼哭了?”

簡元白小心翼翼的問:“是感動了嗎?”看見路千雲點頭,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也不用這麼激動的,真的。”

路千雲哽咽搖頭,“太感動了。”

電影拍得真的不錯,演員也找得很好,情緒渲染,畫麵,都處理得很棒,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換做任何一個中二少年在這裡,都會激動欣喜。

以自己事跡為藍本拍出來的電影,對於十八歲的少年來說都是酷到不行的禮物。

問題是,路千雲不是中二少年。

也不是真正的十八歲。

這份禮物心意很重,他領得也很沉重。

這輩子,第一次收禮收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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