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錢條件反射,“在。”
“我跟你算筆賬,”梁夏掰著手指頭,邊走邊跟他說,“後宮每人的開銷,一人的月錢就能夠普通百姓五口之家一個月的花銷,這些不是錢嗎?”
李錢,“這些有國庫出銀。”
梁夏道:“國庫也是我的啊,我出銀子我就心疼。”
感情你不想開後宮,是怕花錢啊。
李錢腹誹,那您掏空私庫給沈家……哦,那天大夏心疼地差點哭出聲。
“我就這點身家,”梁夏仰頭感慨,“隻夠養君牧自己的,彆的男子就算了吧。”
梁夏想起什麼,皺巴著臉跟李錢說,“人一多,我會分不清是我睡他們,還是他們輪流睡我。”
太累了,她每天處理朝政還得分批睡人,忙完公務還是“公務”太累了,她要跟沈君牧過小日子,兩個人就行,人多太擁擠。
李錢愣住。
李錢完全沒往這方麵想過!
所以以前他後宮裡的那些女人,是在輪流睡他?!怪不得跟他沒感情呢,虧得他還以為他是所有妃嬪心裡最重要的那個男人。
直到最後亡國的時候,她們卷著細軟全跑了,隻留下發妻元鶯鶯。
李錢不能想,越想越紮心。
早知道有今日,他定要好好對待自己的皇後,就像大夏對沈君牧那般,一枚銅板,掰開了,一半給沈君牧,另一半,還是給沈君牧。
帝王能這般純情的,可能也就從小在街巷裡長大,受克己守禮的蔡甜影響熏陶,而不是養在宮中價值觀念早已跑偏的大夏了。
李錢仰頭看梁夏,從她文氣白淨的臉上,看到了跟自己不同的帝王人生路。
乾淨,明亮,帶著無限希望。
從確定南下到真正離京南下,中間隔了五天時間,就這都是比較趕的了。
哪怕梁夏說輕車從簡,但要準備的東西還是很多。
羅萱留守京城,這次隨她去的是沈瓊花跟沈君牧母子。
沈瓊花帶領人馬落後一兩日的行程,梁夏則裝作在京城賺了些銀錢、去南方尋根的商人,比沈瓊花提前一日出發,這樣不引人耳目。
出發前,陳妤鬆陳妤果還有季曉兮艾草來送她。
“你說我帶這麼多金銀,會不會太囂張?”梁夏撫摸馬車後麵的大箱子,裡麵放著行李跟盤纏。
她擔心極了,“萬一遇到劫匪怎麼辦?”
陳妤鬆眼皮抽動,“放心,劫匪也怕遇到你——們。”
她也不看看她什麼配置。
梁夏這一行人,帶著“老父親”李錢,年少的“妹妹”九號,以及“新婚夫郎”沈君牧。
外表看起來是老少弱,然而實際上,一車四人,三個武力最高。
她們要是碰到劫匪,依著大夏的性子,不把沿途匪窩洗劫一空,是不會走的。
陳妤果懂了,“你們負責在前麵開路爆裝備,沈將軍的那隊大軍,純屬就是跟在你們後麵撿裝備的。”
毫無用武之地。
眾人都以為該防備的其實是沈瓊花那隊人馬,殊不知真正可怕的是前麵開路的這四人。
陳妤鬆甚至懷疑,梁夏點名要沈瓊花陪同,目的不在沈瓊花本人,而是想拐人家的兒子一起去。
“京中交給你們了。”梁夏看向艾草跟季曉兮。
兩人點頭。
“明日殿試好好考,”梁夏眨巴眼睛,跟陳妤鬆陳妤果說,“殿試成績出來,我送你們一份禮物。”
陳妤鬆正要問是什麼禮物的時候,沈家馬車到了。
沈君牧一襲青色春衫,身形輕盈地直接從車上跳下來,腳蹬都不用,衣擺翩躚,像隻青鳥。
梁夏眉眼彎彎,正要朝他招手,就見他轉身朝後,從馬車裡報春懷中,把馮朱朱抱了出來。
一段時間不見,那豬又胖了不少。
梁夏,“……”
梁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頭礙事的小豬。
陳妤鬆沒忍住笑出聲,手拍著梁夏的肩膀,表示,“做戲做全套,你那新婚夫郎,連你那豬兒子都帶上了。一家五口,老少都有,整整齊齊。”
沈君牧抱著小豬,報春拎著行李也在隨行之列。
沈君牧一臉認真,“帶著它,更不容易讓人起疑。”
畢竟誰出門辦正事會帶頭豬呢。
梁夏摸著馮朱朱的背,馮朱朱的小黑豆眼睛朝她看過來,顯然它在沈府過得太舒坦,都快忘了梁夏是誰。
梁夏微微笑,誇沈君牧,“還是君牧想的周到。”
沈君牧嘴角抿出清淺笑意,如果他頭頂長著耳朵,這會兒已經開始支愣抖動了。
沈君牧聽到的是誇獎,而馮朱朱聽到的是梁夏慢條斯理地說,“連儲備糧都帶上了呢,等咱們乾糧吃完,它這身肉多少能應應急。”
馮朱朱,“!”
馮朱朱豬身一抖,五花三層,瞬間記起梁夏是誰。
豬心裡對她的評價隻有四個字:
這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