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靠近薑酒還是遠離薑酒了。
煙灰落到手上,細微的痛感將季青臨的思緒拉回,季青臨將指間的煙蒂按滅,淡淡的煙草味環繞在指間。
薑酒那邊似乎已經吃好要起身離開,季青臨壓了下帽簷,不急不緩地跟在薑酒身後。
很奇怪,明明已經吃完夜宵,但薑酒三人的方向卻不是回軍校的方向,反而是越往商業街深處走。
秦烈的手至始至終都搭在薑酒的手臂上,護著他走在內側,不讓來往的人群撞到。薑酒像是有點醉了,腳步不是很穩,半邊身都靠著秦烈。
季青臨一路不遠不近地跟在薑酒身後,看著前麵三人拐進一條小巷子中,季青臨抬眼看向閃著熒光的網吧門店裝飾,而後目光落向三人往店裡去的背影。
指尖蜷縮了一瞬,季青臨隻覺得本不存在的煙癮有些犯了,季青臨背靠著牆,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指骨。
忍耐了幾番過後還是壓不下心底激烈的情緒,閉了閉眼,拉高口罩,走進店內。
目光在擁擠的機房轉了一圈,隨後緩緩定住,季青臨徑直走過去,在即將要與薑酒擦肩而過時停住了腳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下薑酒三人,聲音壓得很低:“有點麵熟,軍校學生?”
陳執剛打開遊戲界麵準備徹夜不歸就聽到軍校這兩個字,不由得動作一頓,抬眼看向眼前這個帶著黑色口罩的陌生男人。
生得很高大修長,身姿挺拔,掩在口罩下的麵容依稀能看出男人麵容輪廓十分出挑,身上有種冷峻沉穩的氣質。
莫名有種淡淡的熟悉感,陳執皺了皺眉:“你是?”
“也是軍校的,有消息說學生會正在臨時抽查查寢,不想被發現缺勤就趕緊走。”
陳執猛地睜大了雙眼,“真的?”
學生會的確是會隔一段時間臨時抽查寢室,若是被發現就不太好解釋了,陳執猶豫片刻,目光有些懷疑地上下打量了麵前人片刻。
“你可以不信,到時候可彆怪我沒提醒。”
陳執站起身,偏過頭看了薑酒一眼,“要不我們先回去,萬一抽查到我們就不好解釋了。”
薑酒沒說話,明亮透澈的雙眼凝視著眼前帶著口罩那人的臉,紅唇微微翹起一個姣好的弧度。
季青臨喉結不自覺往下壓了一瞬,稍側過臉避開薑酒的視線,垂在身側的手碰到外套口袋裡的一個硬物。
伸進去將那物包在手心裡,遞到薑酒麵前展開手心,裡麵靜靜躺著一顆水蜜桃味的軟糖,壓低聲音道。
“夜裡不要這麼晚回家。”
這是買煙時老板找零找不開,季青臨本想作罷但看見老板遞過來水蜜桃味的軟糖時,鬼使神差想到薑酒那日衣領上的味道,便收了下來。
薑酒挑了挑眉,麵上不知是不是因為醉意染上薄薄一層紅意,伸手接過季青臨手裡的糖,朝季青臨揚起一抹笑。
“哥哥,我成年了。”
音色是少年特有的清朗,像潺潺泉水,泛著點甜意,尤其是在喊哥哥時。
一股子熱氣控製不住的直往頭上湧,季青臨心裡跟被貓撓了一爪子似的,心跳都不自覺地加快。
季青臨掩在口罩下的嘴唇翕動正想說些什麼,秦烈側身站到薑酒麵前擋住季青臨的視線,伸手拉起薑酒,“走。”
薑酒任由秦烈將他拉走,快走到門口時回過頭朝季青臨笑了笑,漂亮乖巧的麵容顯得格外招人。
陳執走在前頭,秦烈看著薑酒步伐有些不穩的樣子,便直接將人背起慢慢在身後走,秦烈步伐放慢,前方的陳執已經走得很遠了,並沒有留意到身後兩人已經消失。
夜裡微涼的風吹過,薑酒水光瀲灩的雙眼微微睜開,拍了下背著他的人,“在這裡停下。”
秦烈腳步一頓,手扶穩薑酒的腿讓人從他背上下來,薑酒輕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息,醉意在稍減。
目光漸漸清明些,薑酒左右掃視了下周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
一處小山坡,山坡上種滿樹木,路過時曾停陳執說過,這裡其實有個大家心照不宣的彆名——情人坡。
軍校裡基本都是Alpha,平時又不能隨意出入校門,其實有不少Alpha私下看對眼,有時會約著來這裡約會。
情人坡樹木茂密,特彆是到晚上,幽暗的環境特彆適合談情說愛,打個啵什麼的,緩解學習和訓練壓力。
就比如現在,明明已經深夜,薑酒卻似乎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時還伴著點怪異的水聲。
薑酒怔愣了一瞬,抬眼看向秦烈正想離開,卻發現秦烈不知何時開始就一直在盯著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濕紅的唇上。
薑酒挑了挑眉,醉酒讓他的視線不太清明,他將臉湊近秦烈,瞥見秦烈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忍不住嗤笑一聲。
“怎麼?”薑酒伸出手指了指傳出聲音那處,泛著水光的眼眸笑意盈盈地看著秦烈,像帶著鉤子般。
眼神帶著點不諳世事的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想學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