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2 / 2)

“好好享受大學生活,等出了社會,就是個真正的大人啦。”他拍著男生肩膀,語重心長囑咐。

“還不一定能考得上大學呢!”男生毫不顧忌地一叫,李青天臉上頓變,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平時都怎麼教你們的!有點出息有點出息!”他一邊訓一邊打,男生被打得吱吾直叫,跟猴子似的逃竄著躲遠了。

一整個晚上氣氛很好,吃得差不多時有人開始按耐不住去前頭點了歌,房間裡開始悠悠揚揚飄起了歌聲,桌上有人還在聊天互相喝著酒,分彆近在咫尺,大家開始惺惺相惜。

周鯉坐在蔣布穀和陳硯顯中間,忙著埋頭苦吃的同時不忘和他們說話,中途被熱情的同學碰了幾次杯,周鯉躍躍欲試,喝了兩次後被陳硯顯把酒杯拿走了。

“不準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胡說!”周鯉鼓著臉頰瞪他,“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酒量,你就知道啦?”

周鯉是乖寶寶,從來不碰成年人的東西,這是她第一次喝酒,倍感新奇,有些得意忘形。

“我不知道你的酒量,但是我知道你的腦容量。”陳硯顯紋絲不動說,周鯉氣得瞪圓眼,黑溜溜的眸子氣惱定在他臉上,像隻倉鼠,有點可愛。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臉。

“噗”像是氣球被戳破的聲音,周鯉不可思議睜大眼,鼓起的臉頰癟了下去。

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陳硯顯眸光動了動,隨即手裡漸漸用力,擰著她的臉頰重重一扭。

“啊!痛痛痛!——”周鯉立刻痛呼,伸手毫無章法地拍打著他手背,陳硯顯若無其事放下手,神色淡然。

“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你有病啊!”周鯉揉著自己發痛的臉頰,忍不住委委屈屈拿出手機一照,右邊半張臉肌膚都紅了,看起來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氣到想要暴揍陳硯顯一頓。

......

聚餐到最後,飯桌撤了,老師們早早已經先回去,沒有了人管,這群剛脫離學校的半大少年徹底失去束縛,肆無忌憚起來。

蔣布穀和衛修傑在興致高昂地玩骰子,燈光五彩斑斕,變得昏暗,周鯉加入玩了幾局,她叫數量時總沒底氣,性格使然,被輸得灌了兩杯酒後,連連懼怕放棄這項娛樂。

她自己回到了沙發上,拿牙簽叉著盤裡的水果吃著,陳硯顯被衛修傑拉著脫不開身,分神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和他們玩著骰子。

周鯉沒有察覺時,旁邊突然多了個人,方誌豪站在那裡低著頭,聲音難得的不複以往氣焰。

“周鯉。”

“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房間外麵的走廊,安靜狹長,靠近樓梯處,幾乎空無一人。

周鯉覺得自己頭有點暈,努力提起精神望著身前的人,保持清醒問,“方誌豪,你想和我說什麼啊?”

“周鯉,要畢業了,以後我們就各奔東西,我怕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方誌豪看著她,吞吞吐吐漲紅了臉,深呼吸了一口,才鼓足勇氣開口:“其實...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特彆好...”

走出來再站了一會,周鯉腦袋越發暈沉,隱約中聽見這麼一句,隨即不假思索回道:“謝謝,我也覺得。”

方誌豪瞬間卡殼,原本要說的話也頓時忘得一乾二淨,乾瞪著她,正好對上周鯉澄澈乾淨的目光,他突然泄氣,什麼亂七八糟的旖旎心思都消散了。

許久後,他低低說了一句。

“周鯉,其實或許,我隻是想要和你成為很好的朋友而已。”

-

方誌豪注意到周鯉,是一次運動會,陳硯顯參加了三千米長跑,和他是同一批選手。

那次比賽陳硯顯隻得了第三名,方誌豪跑了第一,結束後他靠著欄杆喘著氣回複體力,周鯉和陳硯顯就在他旁邊,個子小小的女生手裡拿了水和毛巾,一邊給他擰開蓋子遞過去,一邊踮著腳幫他擦汗。

嘴裡還不停的安慰著他,沒關係,第三名也很棒。

那天陽光特彆亮眼,風裡有草籽香味,方誌豪始終記得那天周鯉的麵容,白皙可愛,眼睛烏黑圓潤,亮得像是某種小動物,渾身都是鮮活氣息,不由自主的吸引人想靠近。

他盯著麵前這張臉,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如果可以早點認識她,是不是就會和陳硯顯一樣,能被那樣子在意地對待著。

“周鯉...”方誌豪鬼使神差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她毛茸茸的頭頂,還沒有碰觸到她,旁邊驀地橫插來一道質問,冷冽,薄怒,透著濃濃的不滿。

“你們在做什麼?”

猶如驚雷,震醒沉睡的人,方誌豪手一抖,立即驚慌收回,周鯉懵懵懂懂剛抬起頭,被陳硯顯一把拽住,往外帶。

夜色沉沉,出門一股涼風撲麵而來,裹挾著初夏氣息。

周鯉被陳硯顯拽著手拉了出去,直到沒有人的角落,他才停住腳步回身,麵容是藏不住的怒意。

“他和你說了什麼?”

什麼?

周鯉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渙散的思緒慢慢回歸,腦中隻回憶起方誌豪最後那句話。

“他說...想要和我成為很好的朋友。”

隨著話音一點點落下,腦中有些東西好像也清晰浮現上來,周鯉突然之間想通了什麼,看著陳硯顯掩不住怒氣的臉龐,慢慢露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什麼?”陳硯顯臉色一瞬間變得不自然,僵硬著表情問,周鯉皺緊眉頭,一張小臉板得嚴肅。

“陳硯顯,你突然讓我做你女朋友,是怕我被方誌豪搶走吧。”

突如其來的質問,精準地直擊靶心,陳硯顯前所未有的慌亂,呼吸急促,胸腔處跳動失了節奏。

他說不清恐慌還是興奮,更多是一種掩藏了多年的秘密被人發現的感覺,像是剝開了所有偽裝赤.裸裸放在太陽底下,所有弱點通通朝她暴露出來。

他嘴唇翕動,“你...”

“你就是怕我和方誌豪成為了好朋友,就忽視了你,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你是特殊的。”周鯉驀地開口,說完之後,還深深歎了口氣,一副痛心疾首模樣。

“陳硯顯,你怎麼能對你的朋友一點信心都沒有,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最特彆,最獨一無二的那個呀!”周鯉凝視著他,真摯誠懇,拳拳之心肉眼可見。

“任何人都不會把我搶走的。”

“.........”陳硯顯恢複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是想要透過她的天靈蓋看看她腦子裡到底裝得是什麼,許久,一陣涼風吹過。

他冷靜下來,莫名鬆了口氣。

“周鯉。”陳硯顯聲音涼涼的。

“你彆以為這樣說就不用履行女朋友的義務了。”

“誒?”周鯉迷糊的小腦子又轉不動了,迷迷瞪瞪睜著眼,瞅著他瞧。

“過來。”他單手抄兜,立在那裡不動說,周鯉試探遲疑地湊上去,腦門冷不丁被指用力彈了一下。

“你喝醉了,今天的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我沒醉!”周鯉不滿叫,瞥著他臉色,猜測他是被她戳破於是拉不開麵子,所以故意粉飾太平。

周鯉索性配合,捂著額頭嘟囔道:“你這是暴力行為。”

陳硯顯懶得再理她,提步往前身影越過她,嗓音輕淡,很快消失在風裡。

“我這最多算家暴...”

“什麼?”周鯉正在專心揉額頭,沒聽清,趕緊追上他步伐問,陳硯顯沒搭理。夜色下,兩人一前一後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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