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黑衣人很快為自己的異想天開付出了代價。

前麵就說過,季子安的武學天賦,堪稱天下第一,隻有他才配得上繼承《先天功夫》。

他練武進展極快,常人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完成的事情,他隻需要一年甚至更多時間就能得到。

在徽州,季修怕他進展太快,壞了心性,所以嚴格打磨他的底子,壓製他的進度,不讓他變得太強。可是在經曆過沈家一事之後,季修發現,季子安已經和原世界裡的那個目無王法、冷血殘酷的魔教教主不一樣了。

他沒有殺沈大少爺,沒有殺張鵬,會為了沈琅去報仇,還會擋在他的麵前,不讓其他人罵他。

季修隻要一想到那日發生的情形,便心軟到不可思議。

如此前提下,再壓製他的進度,就顯得太過冷血了。

所以從沈家家主之位定下後,季修便開始正式教導季子安更高一層的心法。

《先天心法》第一層,感悟先天之氣,第二層,吸收先天之氣。

季子安現在就練到了第二層,吸收先天之氣,不需要經過丹田,就能源源不斷地比武的力量。

他本來就是武學奇才,戰鬥意識驚人。

之前說他是三流高手,隻是因為他年紀太小,內力不夠,所以即便招式厲害,也比不上那些修煉許多年、內力深厚的人。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可以直接從空氣裡提煉先天之氣。

自從修煉了心法第二層後,他瞬間達到了二流高手的等級,再加上堪比野獸般的直覺和戰鬥意識,擁有越級挑戰的能力,那十幾個人黑衣人,怎麼也打不過他。

打了半個時辰後,季子安還是神采奕奕,甚至越打越精神,在比鬥中,招式得到鍛煉,更加爐火純青。

而黑衣人,儼然內力耗儘,連呼吸都開始不穩,靠著一口氣,才能撐著不倒。

不過這也隻是臨死前的最後一點倔強了。

從第一個黑衣人死在季子安的小木劍之下,到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隻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季子安拔出小木劍,臉色冷漠,盯著小木劍上的鮮血一動不動。

傅洛陽全程目瞪口呆,目光掃過滿地的黑衣人,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喃喃自語“這也太可怕了……”

都說英雄出少年,可是眼前是怎麼回事啊,季子安明明還是個九歲的孩子!!

傅洛陽在心裡發出無聲的質問,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見季子安站在原地不動,他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季子安抬頭,眼中有點孩子氣一般的委屈,掃了他一眼,沒有搭理,蹬蹬地走到季修麵前“小木劍裂了。”

這是季修怕他傷人,親自給他削的木劍。

配合他的手掌和身高,手感舒適,握起來不大不小,剛剛好。

季子安愛不釋手,夜裡睡覺都要抱著睡,如此相處一個月,磨煉出了不一樣的感情。

可是這把小木劍,卻在剛才一戰中,裂了。

季子安臉色還是那樣冷漠,仿佛什麼事情都觸動不了他的情緒,可是眼裡深處,卻滿是委屈,舉起手,將小木劍裂開的地方遞到季修眼下,讓他看清楚。

季修掃了一眼,語氣慎重地問道“那,回去之後我給你再削一把?”

“不是這一把了!”

季子安的臉色沉下去,眼裡燃起一團怒火,轉頭看向那些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蹬蹬跑過去,狠狠地一腳踢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體上,讓他們連死都不能安生。

這還不算,季子安大概是真的太愛這把小木劍了。

即便回到蘭寨,也一直板著臉,一句話都不肯說。

於是,當傅盟主處理完外麵的事情,聽了傅洛陽的話,半信半疑地前來道謝時,隻得到了季子安的一個高貴冷豔的白眼。

要不是為了救他那個沒用的兒子,他的小木劍也不會壞!

傅盟主遭遇無妄之災,稀裡糊塗,皺著眉,看著季子安抱劍離開的身影,一瞬間,還真的相信了兒子的話。

要不是高手,這小孩子怎麼會小小年紀,性情就如此高冷。

果然,高手要從孩子開始培養。

他大兒子……傅盟主搖了搖頭,心道算了算了,還是加緊時間培養小兒子吧。

不過傅洛陽雖然武功不靠譜,性格又衝動天真,但是不得不說,衝動有時候碰上正確的時機時,還是能立一功的。

就像這次,要不是他追著黑衣人出去,大家也發現不了魔教的老巢。

魔教老巢就在距離傅洛陽遇險不到十公裡的地方。

黑衣人怕傅洛陽記得路返回,所以才會出手,想要留下他的性命。

傅洛陽記下了路,回來後,將大致方位告知了傅盟主。傅盟主帶著武林盟的屬下,偷襲了魔教老巢,魔教教主重傷,教眾也死傷不計其數。

為了保存生機,如今魔教已經從塞北離開,塞北算是徹底地清靜了下來。

就是可憐馬寨,損失了大當家,大當家的家人也全部殉難。

雖然說……傅盟主剛才去慰問馬寨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有人傷心,反而普天同慶,一副過年般的喜慶模樣。

傅盟主在心裡大概猜出了馬寨大當家可能有的不得人心,見狀也就沒有多說,回來蘭寨,誇獎大兒子做得好。

結果就聽傅洛陽吹了一通季修父子,才知道他那天竟然如此驚險,於是又感激而好奇地來找季家父子,沒找到季修,隻找到季子安,卻被他狠狠地嫌棄了一番。

傅盟主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了半天,還是打算季修去找季修。

小孩子不好溝通,那個孩子的父親,一副書生模樣,應該是很好溝通的。

他順從心意去找季修,不巧,又碰見了季子安。

……

季修父子倆正在暫住的院子裡同心協力地修補小木劍,聽見腳步聲,掃了一眼門口。

看見是傅盟主,父子倆都沒站起來,隻有季修露出一個微笑“盟主貴客,快請坐,我這裡有事,就不多禮了。”

傅盟主擺手“不用多禮,我是來道謝的,要不是你們父子,洛陽今日就回不來了。”

季修低頭繼續工作,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隨意道“傅兄是我的朋友,這都是常理之事,盟主謬讚了。”

“還是要謝謝你。”傅盟主看出了季修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沒有勉強,看了眼他們父子在忙的事情,好奇道,“這是在乾什麼?”

季修眉宇間露出一絲無奈“那日和黑衣人打鬥,小兒的木劍裂開了,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我正在給他修補上。”

季子安不但是對傅盟主愛答不理,連對他都有些怨氣,每次兩人見麵,他都要露出一副委屈的小模樣。

季修看了一次覺得好笑,看了兩次就覺得心疼了,到處去找東西修補這把小木劍。

這不,他特意用輕功回了一趟關內,找了京城最出名的巧匠學習修補技巧,然後帶上工具趕回來,幫季子安修補小木劍。

小木劍隻是尋常木頭製作而成,用它打鬥的時候,需要灌注內力在上麵,這樣才能傷人。

這樣做,一是為了防止季子安隨意傷人,二是為了讓季子安鍛煉內力的控製精細程度。

隻是季子安剛學習二層心法沒多久,對內力的控製還遠不到季修那樣的精細,所以在那場打鬥中,不幸裂開了一條縫。

這條縫不大不小,剛好處在能修補的範圍內。

季修估計,大概在天黑之前就能搞定,到時候再給小木劍好好地保養一番,用上一些珍貴的礦石木料,修繕得美輪美奐,這樣能耐用許多,也配得上季子安魔教教主的地位。

因為要趕在天黑前將小木劍修補完,季修就沒有和傅盟主客套寒暄,讓他坐了之後,才會埋頭繼續乾活。

現在傅盟主問,他也就隨口答了一句,很快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不過一個大男人,為了給兒子修補一把小木劍,而費心勞神,外人看了,隻覺得好笑,也並不會生氣。

比如傅盟主,就忍不住笑道“隻是一把小木劍,季少俠還費心修補,何必呢?我身上剛好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不如送給令公子,做一個隨手的小玩意兒?”

季子安本來在全神貫注地看季修修劍,有人來了也懶得管,低著頭趴在桌上,專注地看劍。

聽了這句話,卻忽然抬起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傅盟主愣住。

季修揉了揉兒子的腦袋,讓他彆瞪著彆人,繼續看劍,然後和傅盟主解釋道“這把木劍是我親手所削,也是小兒的第一把劍,見證了他第一次和人比鬥,意義不同。”

“這樣啊……”盟主尷尬地摸了摸腦門,想到什麼道,“對了,我身上還帶著一塊隕石,不知道能不能用來修補這把小木劍?”

季修露出笑意“如果你願意割愛,那就再好不過了。”

傅盟主總算做對了一件事,露出笑容“你等著,我馬上去取來。”

有隕石在,修補小木劍所需要的時間又延長了不少,但是這一番功夫沒有白費,修補完成的小木劍完好無損,劍身上還多了一條金色的紋路,仿佛是木頭本身自帶的紋理,一點也不顯得突兀,反而十分彆致。

而傅盟主貢獻的隕石,則被季修用特殊的手法淬煉到了劍身裡,在劍身表麵上留下了淡淡的光暈。

一把普普通通的小木劍,加了許多珍貴的材料之後,變成了一把堅韌不催、削鐵如泥的小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