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1 / 2)

丁太太好幾天都沒回消息,鐘時溪納悶了一陣,漸漸也放下了。

就算是朋友之間,也出現過那種“看見微信消息後神誌不清,在腦海裡回複完,就轉個身繼續睡,醒來完全忘了這件事”的粗神經。

兩人的關係不過是微信上的“點讚之交”,連彼此叫什麼都不知道,對方不回消息,更是正常。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參觀了兩家距離家裡最近的幼兒園之後,又去其他較遠的幼兒園看了看,不過最終,鐘時溪還是在前開始的兩家幼兒園選了第二家。

這家幼兒園雖然費用貴一些,可是老師態度好,每天提供小點心,還有各種戶外拓展,。

選好幼兒園後,在家過了幾天,開學的日子就到了。

幼兒園開學早,比中學要提前好幾天。第一天上學,鐘時溪給寧檸準備了新書包和新衣服,送寧檸去學校。

路過隔壁,看著那扇門,她習慣性地停步,等著那個男人出現。

過了三分鐘,門沒有打開,她眨了眨眼,忽然有些慌。

開學之前有很多事要忙碌,采購東西,準備手續,不過她這些天經常出門,每次拉開門,季修也會同時拉開門出來,陪她一起出去。

他在追求她,從不掩飾。

騎著那輛小電驢,兩個人轉遍了附近,相處也比一開始的時候自然了很多,偶然一起在外麵吃頓飯,看一場電影,或者看見積雪,堆一個雪人。

他的行為那麼直接,她拒絕無用,漸漸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因此他沒有出現,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他厭倦了,而是他出了事。

“扣扣扣。”鐘時溪敲門,語氣有點驚慌,“季修,你在家嗎?”

一分鐘過去,裡麵沒有回應,鐘時溪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更加心慌,拿起手機給季修打電話。

“喂?”帶著濃濃倦意的沙啞聲音響起,“溪溪,怎麼了?”

鐘時溪一愣,提高聲音:“我才要問你怎麼了,你在家嗎,為什麼不開門?”

手機裡,男人沉默了一下,掛斷電話。

不等鐘時溪生氣,麵前的門拉開,男人穿著一身柔軟的睡袍,唇色淡薄,眼神疲倦地出現在門口。

鐘時溪

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露出疑惑,手放在他額頭上:“你發燒了?”

季修懨懨地應了一聲,靠在門框,頭微垂著,無精打采:“昨天熱水器壞了,就洗了個涼水澡。”

鐘時溪眼裡露出震驚和怒氣:“你不會來我家借用衛生間嗎?”

昨天兩人回來的時候,下了雪,積雪融化在身上,兩個人都有些狼狽,在走道裡分開,趕緊各自回家洗熱水澡。

鐘時溪沒想到季修這麼笨,熱水器壞了,不知道去她家借用。

季修麵容略顯蒼白,勾唇一笑,好似沒什麼大不了:“你不是在用嗎?難道你想和我一起。”

鐘時溪臉紅了。

他明明生病了,可是身上的男性氣息卻一點也沒淡去,言語間平平淡淡,卻充滿了強勢的侵略性。

“你,你吃藥了嗎?測過溫度了嗎?”

季修懶洋洋的:“還沒測,我剛搬家,家裡沒溫度計和退燒藥。我剛才睡過頭了,等下換身衣服去樓下買一個。”

鐘時溪心裡愧疚,季修是為了她才生病的。想了想,她將寧檸推給季修,轉身回屋去取了藥箱出來。

“我家有。”

她將季修推進去,季修順從她的力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由著她給自己測溫。

見寧檸站在沙發旁邊,好奇地看著自己,他還有空閒和她說話:“寧檸今天開學了?”

寧檸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又好奇地看著媽媽走來走去,發現媽媽又是倒熱水,又是準備藥……

“媽媽,你要和季叔叔結婚嗎?”小女孩歪頭看著,忽然口出驚人之語。

鐘時溪的動作一下子頓住,熱氣湧上來,讓她的臉頰都染上了粉色,不自在地看一眼寧檸:“誰和你說的?”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鐘父,上次看見她和季修在門口那次,回去後在家裡說了什麼,讓女兒聽去了,心裡不禁有些哀怨鐘父的行為。

誰料寧檸小嘴一張,吐出的名字卻並不是鐘父。

“季叔叔說的啊。”

鐘時溪目瞪口呆,轉頭去看沙發上的季修。

季修絲毫不覺得心虛,神色如常地點頭:“對,快了。”

快了,什麼快了?誰要和他結婚啊!鐘時溪臉頰燒得滾燙,當場表演了一個惱羞成怒。

隻見她將水杯用力放在季修麵前的茶幾上,凶巴巴道:“你自己測完體溫,自己吃藥,我送寧檸去上學!”

說完,牽著寧檸的手轉身就走,背影都有了一絲狼狽而逃的意思。

季修坐在沙發上,單手拖著腦袋,不以為然地一笑,輕聲道:“幫我帶上門,我起不來。”

鐘時溪等待電梯的身影一僵,默默地走回來,將門關上。

季修見狀心裡更是好笑,靠在沙發上,慢吞吞地測了溫度,確定有些高燒後,吃了鐘時溪留下的藥,轉身回房間裡繼續睡覺。

原身的這具身體在孤兒院長大,缺少營養,十幾歲就外出乾重活,留下了很多暗傷,平常不生病則已,一生病,便很嚴重。按照世界線走向,就算世界不毀滅,他也活不過四十歲。

好在季修來了,神識溫養,倒也沒那麼嚴重。

就是這高燒,一時半刻不容易退下去,就算吃了藥,也隻能暫時緩解,很快又會重新升溫。

季修知道,卻不打算去醫院,睡到中午,被敲門聲又一次吵醒,他勾了勾唇,起身開門。

“你怎麼回事?”鐘時溪看他麵色蒼白,唇色乾裂,兩頰暈染出高燒的氣息,頓時擔心得不得了,“早上不是吃過藥了嗎?”

季修搖頭,懨懨地拉開門請她進來,然後便回身躺在沙發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

鐘時溪心裡發慌,試了試溫度,覺得不對勁,站起來道:“不行,還是得去醫院!”

她抓住男人的手臂,放在肩上,努力將他撐起,要帶他出門。

季修因高燒而沙啞的嗓子裡流露出一絲無奈和笑意:“溪溪,你就讓我穿睡衣出門?”

鐘時溪這才發現自己太過著急,竟然忘了這件事。

她有些尷尬,臉上有一絲熱意,放開季修:“你的衣服在哪,我去給你拿。”

季修用下巴點了點臥室的方向,鐘時溪看見,想也不想地就進去了,進去之後,聞到房間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才回過神。

自己闖入了一個單身男人的地盤。

這個男人,還在追求她。

這個事實讓鐘時溪腦袋裡那一根有些本就敏感的神經轟然炸響,全身都在發麻,耳垂染上一層緋色。

她怎麼能如此自然地走

進這間房?

可是來都來了,退出去也沒意思。她站在門口遲疑半響,用冰涼的手背觸碰臉頰降溫,勉強冷靜了一點,開始尋找季修的衣服。

因為是隔壁,季修這邊的房間構造,和鐘家一模一樣。

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張白色的雙人床,被子淩亂,殘留著餘溫。

鐘時溪一想到季修剛才還睡在這裡,便不敢多看。

旁邊的床頭櫃上放了兩本書,看一眼名字,都是財經類型的,她看也看不懂。

而衣櫃,在床尾正對的地方。

鐘時溪鬆了口氣,走過去打開衣櫃門。

一刹那,衣櫃裡那一股屬於季修的氣息湧出,比空曠的臥室還要濃鬱。

鐘時溪的心臟開始了不規律的跳動,逼得她心慌意亂,飛速從裡麵挑揀了幾件適合出門的衣服,都沒注意到底拿了什麼,就匆匆轉身,逃出了臥室。

“你快去換上。”

將衣服扔在季修身上,鐘時溪背對著他,不肯再幫忙。

季修也沒想為難她,進度太快了可不行,於是便語氣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在沙發上解開睡衣扣子,換上了她拿出來的衣服。

他的衣櫃十分單調,一年到頭也就幾套衣服,鐘時溪閉著眼睛拿,拿出來的也是那幾件常穿的。

大衣、毛衣、襯衣、長褲……

鐘時溪背對著他,耳邊全是換衣服的索索聲,讓她不自覺腦補了一大堆,全身發麻,雙腿發軟。

這太不好了。

她在心裡強烈地譴責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去捕捉身後的聲音。

“好了。”季修沙啞的嗓子喊道。

鐘時溪試探地回過頭,見他果然好了,放下心,扶住他:“那我們快點去醫院吧。”

外麵又在下雪,地上濕滑泥濘。

季修身上沒有力氣,靠鐘時溪扶著,才能出門。

出了小區門後,兩人打車前往醫院,在醫院裡掛了一下午的水,又在醫院觀察了一下,確定退燒後沒有再上升,就讓他們走了。

此時已經是下午,走在醫院門口,鐘時溪忽然叫道:“寧檸快放學了!”

季修看她一眼,自然地道:“我們一起去接她吧,上學第一天,可不能讓她在幼兒園等。”

都說人長大了,就學會了攀比。

其實不然,小孩子

也會攀比,隻不過大人攀比的是金錢,而小孩子攀比的是愛。

上學第一天,又是轉學過去的,寧檸在幼兒園屬於一個比較孤立的狀態,若是發現她沒有爸爸,媽媽也不能準時來接送,其他孩子們多會奚落嘲笑。

有時候,孩子們天真殘忍的話語,才真正傷人。

轉學去隔壁市的時候,寧檸就經曆過這麼一次,因為幼兒園裡有同小區的孩子,開學後消息傳開,孩子們都嘲笑她是拖油瓶,是生父不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