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一更) 《La Bou……(1 / 2)

“好點了嗎?”他問。

紀璿收起飄忽的情緒, 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吹的,嗓音有點甕:“你的吹風機在哪?”

秦肆給她找來吹風機, 她站在衛生間裡吹頭發,一轉頭就能見他靠在牆邊看自己。

紀璿被看得心臟亂蹦,索性關上衛生間的門。

吹乾頭發出來時,秦肆已經不在, 大約是回了房間。

他給她換的床單和被子還有陽光的氣息, 好像剛曬過一樣, 帶著淺淡的梔子香。

紀璿平時認床, 竟然枕著這片香味很快睡著。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 廚房飄來早餐香味, 紀璿洗漱完坐過去,秦肆剛把兩個盤子端到餐桌上。

“沒你手藝好, 買的三明治熱了一下, 你湊合吃。”

說著把一杯牛奶放在她麵前。

紀璿心想有的人不妨承認自己沒手藝,倒不必如此委婉。

三明治味道不錯, 雞肉的, 牛奶是鮮奶,她喜歡的口感和溫度。

下樓時, 兩個大媽在電梯裡閒聊, 說昨夜有警察來, 抓了幾個壞人, 她睡得熟,居然一點動靜沒聽見。

唐婕看到小區有尾隨和入室搶劫犯的新聞,當天就給她買了新鎖。

**

江城的夏天酷熱又漫長,三伏天尤甚。連公司落地窗都被曬裂了兩片。

幾個項目工程隊說太熱了沒法乾活, 紀璿帶著安尋跑工地,一家家安撫和監督,怕出亂子,也怕出質量問題。

這行業容不得一點馬虎,運氣好的賠點錢,運氣不好就是人命官司。

紀璿每天回到家都是筋疲力竭,一身臭汗,已經吃了一個月清湯掛麵臥雞蛋,連味覺都要喪失了。

秦肆也忙,總是早出晚歸,但他還忙裡偷閒,給她門口的鞋櫃上擺了盆跟他一模一樣的綠蘿,說是維持樓道風格統一。紀璿覺得好笑,隨他。

後來他又給兩邊買了同樣的花瓶,花瓶裡的花每天一換,有時候是百合,有時候是雛菊,或梔子。

在外麵忙碌酷熱一整天,回家看到門口的花,聞著樓道裡清新的香氣,總能讓她心情變好一些。

**

秦肆出國那些年,高中同學大多失去了音訊。

秦耀明砸錢把他塞進重點班,他一個特立獨行的刺兒頭,也沒有玩得特彆好的同學。

倒是籃球隊個個稱兄道弟。

回國後,這幫人沒事便組局打打球,擼擼串,結了婚的肉眼可見地發福,沒結婚的就剩他和陳烈。

秦肆沒想到會在兄弟的生日局上碰見劉海生。

劉海生和紀璿一個班,秦肆跟他算不上朋友,但劉海生老實巴交,在班裡獨來獨往,沉默寡言,是個挺好的跑腿。

他出國前最後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就是托劉海生帶給紀璿的。

當年跟女同學講話都不好意思的男生現在已經結了婚,老婆是大學學妹,嶽丈家有錢,變得洋氣了。在飯局上和學長們推杯換盞,給壽星念的祝壽詞比那會兒寫的作文還體麵得多。

倒是骨子裡的老實勁兒沒變,人家勸一句就喝一杯。

彆人三巡沒過,他已經微醺了。

都知道秦肆不愛喝酒,沒人勸他,他一個人清靜地在沙發上吃蛋糕,玩手機。偶爾有人過來寒暄,就應付兩句,心情好碰碰杯,抿一口。

直到劉海生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坐到他旁邊欲言又止。

秦肆自從他進門,兩人視線撞上的那刻就感覺他有心事,似乎不太敢看自己,故意躲閃著。

這會兒人喝醉了,倒主動湊過來。

“肆哥,我,我對不起你。”劉海生打著嗝,結結巴巴地開口,手拍在他肩膀上。

秦肆回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那隻手,淡聲問:“怎麼了?”

劉海生深吸了口氣,通紅的眼望著他說:“你給我的那張紙條,我不小心弄丟了。”

“我沒能交給她。”

劉海生還說了很多,說紙條是怎麼丟的,給了一大串解釋,說聯係不上他,也不好意思告訴紀璿。

劉海生當年是個一跟女孩說話就緊張結巴,甚至頭腦空白的人。秦肆覺得他好用又放心,便一再讓他幫忙傳信遞東西,卻沒想到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秦肆聽不進去更多,腦袋裡嗡嗡地在響,一會兒電閃雷鳴,一會兒山崩海嘯,可平靜下來後隻剩下無奈和諷刺。

紀璿從來沒辜負他們的約定,是他半路走丟了。

包廂裡燈光絢爛,明暗交錯,他眼眶裡的淚意都看不太清。隻在沒人發現的角落,一杯又一杯地往胃裡灌酒。

*

空調屋裡吃麻辣燙,是夏天最享受的事情。

剛交付完一個項目,紀璿為了獎勵自己,在家煮了一大碗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