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狀似不經意的回頭看,男人這時候正低頭點煙,並沒有再看向她,少女隻遲疑了兩秒,就把小盒子扔到了自己的包裡。
反正她也給錢了。
少女在心裡說服自己。
東西收拾好了,陸嬌又轉頭看著煤球,煤球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乖乖的趴在沙發上,微微歪著小腦袋,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陸嬌頓了頓,小聲道, "煤球,我帶走吧。"
魏辭嗤笑,他嘴裡還咬著煙,說話有些含糊, “憑什麼。”他吐出一口煙霧,模糊了神色。
陸嬌紅著眼睛瞪他, “你又照顧不好它!"”
“我照顧不好?”男人冷笑, “你他媽憑良心說,天天是誰喂它?”少女最終一個人提著包裹走了。魏辭沒有送她。
陸嬌回宿舍的時候舍友正在打遊戲,她劈裡啪啦的瞧著鍵盤,聽見門聲頭也不回, "回來了。"陸嬌沒吭聲。
室友頓了頓,才想起來她今天是去分手的,好奇的轉過頭, "怎麼樣……你怎麼了!"
室友瞪大了眼睛,說話都結巴了,她猛的站起來,一把扯掉耳機, "怎麼搞成這樣。你……你到
底怎麼了呀,要不去報警?”
不怪舍友太誇張,實在是少女過於狼狽。她像是哭的狠了,眼睛都腫了,像兩顆小核桃,唇瓣紅的厲害,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被咬破了,已經結了血痂,她脫下外衣,才看見露出的鎖骨上都是斑斑駁駁的紅痕。
這隻是看的見的,而那些看不見的地方呢。
室友咽了咽唾沫, "陸嬌,你……你還好嗎?"
陸嬌扯了扯嘴角, “我很好。”
"不就是分手嗎?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室友還記得,上次和體院那個分手後,陸嬌可是大擺筵席慶祝,晚上在酒吧蹦迪到深夜。可這次呢,狼狽的像小狗,落魄的跑回來。
陸嬌把包隨便一扔,甚至都懶得收拾,她直接倒向床鋪。
她實在累極了,身子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輕飄飄的,她人躺在床上,思緒卻像是翻騰的雲霧晃晃悠悠的飄在空中。
另一頭。包倒在地上,有什麼東西滾了出來。
“什麼東西啊。”
室友撿起來,是一個小盒子,她打開一看,驚得張大了嘴, "鑽……鑽戒?"
剛躺下的陸嬌又一骨碌爬起來,幾步衝過去,一把把盒子奪回來。
室友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不是……陸嬌,分手了你把鑽戒帶回來乾嘛?你怎麼想的?"
陸嬌把小盒子塞進自己的櫃子裡, "我樂意。"她頓了頓,強調似的開口, "我給錢了的。"
“這是錢不錢的事嗎?”室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看著陸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出來。“喂,陸嬌。”“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喜歡個屁!”
陸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她氣哼哼的,十分用力的開口, “我就是看他長得師,跟他玩玩而已。現在玩膩了,我把他甩了,就這麼簡單。"
她甚至拿出手機,啪啪啪的很用力的點。
她給魏辭改了備注:前男友2號。1號是宋城。
陸嬌遞給室友看, "看到了嗎?我以後還會有3號4號,男人算什麼,過眼
雲煙,我生活的調劑品罷了。”
室友敷衍的點點頭。
她拍了拍陸嬌的肩膀, "我建議,隻是建議哈,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再說這些話。"
兩個人分手時吵的轟轟烈烈,可這件事又好像不過是畫本上塗鴉的一頁紙,很平淡的就被人撕下去了。
平淡的是陸嬌,她照常生活,在寢室睡覺打遊戲,去工作室摸魚,和溫妤江聽去購物掃街,似乎分手這件事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轟轟烈烈的是魏辭,他這幾日始終陰沉著臉,眉目冷的像結了冰,駭的劉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前兩日不懂事,試探著問了一句。
男人當時眼神就冷的像刀子似的紮了過來,他勾著唇角,像是在笑,可一字一句卻又冷凝的可怕。
“沒什麼大事,分手了。”
這叫沒什麼大事???劉東不敢再說,連陸嬌的名字也不敢再提一句。
可總這麼著也不算個事。
看著魏辭天天像製冷空調似的嗖嗖嗖放冷氣,劉東受不了了,他打算以毒攻毒一下。
他不知道從哪兒整來一個發夾,遞給魏辭, “瞎,這不是咱們那天去玩CS,後來去喝酒,嫂……白依依落下的,我早就想還了,一直忘了,這……"
魏辭淡淡瞥了一眼,語氣平淡, “跟我說個屁,要還你自己去還,老子不去。”
劉東小心的瞅了他一眼, "這不是,天熱兒,我自己去也不方便,想讓魏哥開車送我一趟。"魏辭微微眯著眼,像是在看劉東,又像是在看他手裡的那枚發夾,半晌,他才開口, "行,送你去。"
這兩日正是期末考,許多學生考完試就要離校,更何況又是畢業季,學校乾脆放開門禁,讓外麵的私家車也可以開進來。
劉東坐在後座,把車窗搖下來,整個腦袋都要鑽出去了, “這裡這麼大,咱們怎麼找……白同學。"
魏辭一手把著方向盤,微微轉動, "她宿舍樓離咱們之前施工那兒很近。"
他神色驀地一暗,想起了初遇那天夜晚。她提著鞋子,晃晃悠悠踩在自己肩頭的樣子。還有那晚,她決絕說分手的樣子。
/>
魏辭在心裡罵自己。怎麼這麼賤,還要上趕著去見她!
劉東縮在後座像個鵪鶉,一聲不敢吭,不明白魏辭怎麼臉色又沉了幾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話又說不對了。
橫穿了大半個校園,破舊的麵包車終於搖搖晃晃停在了女生宿舍樓下。
魏辭倚在車邊點了根煙。
他雖然穿著普通,身後的車也破舊,卻依舊難掩帥氣。普通的黑色跨欄背心穿在身上竟還有一種鬆弛的野性,露出的臂膀上也都是結實的肌肉,隻是他斂著眉眼,神色陰沉,眉骨處的疤痕更顯狠厲,叫旁邊偶爾停下來駐足的女生不敢湊過去。
劉東見魏辭不動,隻能自己巴巴的跑過去找人打聽。
“同學,咱們這樓裡,有叫白依依的嗎?”“沒有。不認識。”
"同學,請問白依依是住咱們這樓嗎?""不知道。"
接連問了幾個,都是不知道或者不認識。
不會是搞錯了吧,嫂子不住這個樓?劉東撓了撓頭,正要轉身問問魏辭,突然旁邊一個女生叫住他。"你找白依依嗎?你認識她?"
劉東一喜,連忙道, "是是是,她是……我們朋友,有點事找她。"
女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越過他,看了看魏辭。不太明白文文靜靜一心學習的白依依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校外人。
“她是我們宿舍的。”女生說, “需要我幫你叫她下來嗎?”
劉東一個勁兒的點頭, "謝謝,謝謝你了同學。"
“沒事。”
那女生轉身回了宿舍樓,又等了將近十多分鐘,宿舍樓裡跑出來一個帶著黑色眼睛的女生,她四處看了一圈,最後才猶豫著跑到了劉東麵前。
“你好,請問是你……找我嗎?你是哪位?”
“啊?”劉東撓了撓頭, “我找白依依。”
女生眨了眨眼, “我就是啊。”
劉東一愣,他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什麼,身後的魏辭慢步走了過來,他一手垂下彈了彈煙灰,微微眯著眼,上下看了那女生一圈,語氣平靜中帶著一絲山雨欲來的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