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來是冷心冷肺的,在這段感情裡掙紮的從始至終隻有他陸辭一個罷了。
像這種‘不聽話’的小騙子,就該被他關在家裡,從早到晚隻能看見他一個,既然不乖,就在床上好好教教她就是了。
隻是現在,他還不能太早露出獠牙,會把兔子嚇跑的。
猛獸要學會偽裝,裝出和善溫柔的樣子,待獵物上鉤,再一口吃下。得到她,然後,毀掉她。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李貞然才終於看到了這位陸總。
男人從辦公室出來,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西服外套隨意的搭在胳膊上,他麵容俊朗,隻是看著麵色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眼見著男人走過來,她趕緊坐直身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已經準備好一會兒要如何與男人交談,可誰成想,男人居然快步從自己身邊走過,連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她心中一急,下意識的開口, “陸辭!”
男人頓住腳步,皺著眉看過來。他掃了李貞然一眼,冷漠的問, “什麼時候總助這邊來人了?我不記得我批過人事部的文件。"
一旁的助理忙道, "這是李小姐,您不是說過,隨便她去哪個部門嗎?"
陸辭挑了挑眉。他這才把這個被他忘在腦後的李小姐想起來。
李貞然忙開口, “我什麼都不會,還得麻煩陸總多教教我。”
“李小姐客氣了。”陸辭隨意的點點頭,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 "已經下班了,李小姐早點回去休息吧。”
“司機剛剛打電話,說車子壞了可能不方便接我,能不能麻煩陸總載我一程,我剛剛回國,還哪裡都搞不懂呢。”
陸辭不留痕
跡的蹙了蹙眉。
“剛巧,我也有一些事想和陸總說。”李貞然笑了笑, "不知道陸總給不給這個麵子。"
陸辭自然不想給。
隻是他想起陸政廷的叮囑,說李家雖然沒落,但是當年與他的關係是很不錯的,叫陸辭千萬不要落了麵子。
“可以。”他冷淡的點點頭,抬腳繼續往前走。李貞然麵上一喜,趕緊抓起包跟了上去。
車載香水不知道是什麼牌子,有點像玫瑰味。李貞然心不在焉的想。目光卻狀似不經意的落在身側的男人身上,他閉目養神,眉目微闔,冷淡意味稍減,隻是眉骨間的疤痕更明顯些。
李貞然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無處可說。
他佯作休息,是不是不想理自己?驟然的,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唇角微勾,他接起電話,聲音比下午跟她說話時不知道溫柔多少。
"你也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李貞然的手不經意的攥緊了包包。難道這位陸少爺外麵已經有人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男人微微蹙眉,隻是語氣更加柔和還帶了幾分安慰, "你彆急,我現在過去。"
這頭掛了電話,那頭車也停了。“李小姐,到了,”司機說。
李貞然咬了咬唇, “陸總還有事忙嗎?本來想請你吃個晚飯的——”
“我有點急事。”陸辭打斷她的話,之前偽裝出來的溫柔蕩然無存,他麵色微沉,語氣不耐,“李小姐自便。”
馬路邊,看著黑色轎車疾馳而過,李貞然氣的麵色青白。
什麼陸少爺潔身自好,什麼單身,剛剛電話那頭明明就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他外麵根本就是已經有人了!
陸辭叫司機開去了一家寵物醫院。
他才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外麵等在椅子上的陸嬌,她垂著頭,孤零零的,身形淡薄。陸辭眉頭皺的緊緊的,幾步就走了過去。
"怎麼樣?"
“送進去檢查了。”少女抬起頭,眼睛有些紅腫,眼尾還泛著紅意,說話聲音悶悶的,一看就是才哭過, "我下班回去才發現,它就趴在沙發上,吐了好多
,監控沒電了我也沒充,我沒看見,以為沒事的,不知道它難受了多久,都怪我。"
少女說著,又忍不住哽咽起來,說話也顛三倒四的。
陸辭從來見不得她哭。少女的淚落下來,就好似烈焰灼在他心尖上一般,他胸口堵得難受,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
他在少女麵前半蹲下來,抬手去給她擦眼淚,低聲哄她, "聽我說,不會有事的,煤球還小,小狗就是容易生病,你彆把錯往自己身上攬,嗯?"
“十號,陸女士。”
聽到機械的提示音,陸嬌猛的站起來,趕緊跑過去。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士抱著煤球走出來,煤球看起來還有些蔫吧,隻是看見了陸嬌的下意識還哼唧著要找它。
“沒什麼事。”那寵物醫生搜了搜煤球的腦袋, ”就是吃壞了東西,小狗的消化能力不好,一些罐頭偶爾吃一點還行,不能總吃。我給它開了點藥,回去摻在狗糧裡喂它吃了就好了。還有就是,狗狗這麼小,要經常陪伴,心情鬱結也不利於它病好。"
他把煤球抱給陸嬌。
少女趕緊接過來, "好好好,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喂了。"
從醫生那裡取了藥,陸辭叫司機先回去,他自己開車送陸嬌,一路上,少女都垂著頭悶悶不樂。"已經沒事了,就彆擔心了,嗯?"“都是我沒照顧好它。”陸嬌咬了咬唇。
男人皺緊眉頭,他不想見到少女這樣埋怨自己,思索片刻後他道, "這樣吧,明天我帶煤球去公司。”
“啊?”陸嬌一愣, "帶去公司?"
“那個醫生不是說了嗎,要多陪伴小狗,心情愉悅有助於它養病。”男人淡淡道, "更何況,明天把它帶去公司,我能時時觀察它,再有什麼不對,也好直接帶它去醫院。"
“會不會不太方便。”陸嬌輕輕皺眉, “我也可以帶去工作室的。”
陸辭側頭看了她懷裡的煤球一眼, "煤球是我們兩個人的,也要讓它感受一下父愛吧。而且有什麼不方便的,休息室那麼大,夠它玩的了。"
“那——好吧。”
李
貞然回去想了一夜,終於放平了心態。
就算陸辭外麵有人了,那必然也是拿不出手的,否則怎麼會連個名分都沒有。
她重振旗鼓,第二日更是早早的就到了公司。
讓她大跌眼鏡的是。
陸辭今天居然抱了隻狗來上班。
他大概很寵這隻狗,甚至都不舍得放在籠子裡,而是親自在懷裡抱著,隻是這狗似乎不是什麼名貴品種,倒像是一隻小土狗,兩隻耳朵顏色不一,看起來醜不拉幾的。
眼睜睜的見陸辭抱著狗目不斜視的從自己身邊路過,李貞然忍不住咬了咬唇,她對著電腦屏幕枯坐了一會兒,終於按捺不住,起身去茶水吧泡了一杯咖啡送進去。
煤球吃了藥精神好多了,正在辦公室裡咬著球玩。陸辭正舉著手機給它錄視頻,隻是錄了幾個都不滿意。
“你看看,你這個都沒看鏡頭。”陸辭蹲在煤球旁邊,指著視頻跟它說, “你活潑一點,不然她看見了又要擔心。"
他搜了搜煤球的耳朵, "給點麵子,嗯?"
他把一旁的球拿起來往前一丟,煤球趕緊撒歡跑過去,陸辭趁機錄了小視頻,煤球撲騰著追球玩,球有些大,它嘴裡總是咬不住,容易滑出來往前滾,圓球咕嚕嚕的滾到門邊,正巧這時候門開了,是李貞然推門進來。
她一手端著咖啡,輕輕笑了笑, “陸辭哥,我給你泡了一杯咖啡。”男人皺著眉頭站起身, "誰讓你進來的?"李貞然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 “我——”
“進辦公室前至少要先敲門,這個道理李小姐該知道吧,如果我剛才在開視頻會議呢?如果我在談很重要的電話呢?”陸辭語氣嚴肅,麵色微沉, "還有,這裡是公司,叫我陸總就可以。"
“我是想著,咱們家中都認識,這樣更方便些。”李貞然臉色煞白,她本來是想這樣叫湊湊近乎,哪裡想到觸到了男人的逆鱗。
她站在那裡,進去也不是,走也不是,難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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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要重新錄了。”男人擰著眉頭,低頭看著手機,突然僵住了。
剛剛被李貞然突然闖進來,他一時忘記了還在錄視頻,手一滑,小視頻已經發過去了。陸辭鮮少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
他顧不上一旁急著要把球給他的煤球,趕緊給陸嬌打字。
發錯了。
不對,太生硬了。
這是新來的秘書,我不認識。不對,太欲蓋彌彰了。
平日處事果決的陸總正費力的措辭,對麵已經發來了一條消息。不靠譜小狗:。
句號?
什麼意思?
陸辭沒敢輕易回複。他想了想,先打開了搜索軟件。
“女朋友發句號是什麼意思?”沒等點搜索,陸辭又擰著眉頭刪除,重新打了一句話。
“老婆發句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