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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知道的?”

同時知道他們三個人關係的人很少很少,她目前也就說給了萬柯跟姐姐聽。

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會說出去,就連姐夫都不知道。少了這個途徑,肖恪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

肖恪抽了紙巾,細致地擦掉了杯身上的水珠後才將檸檬茶放在她手邊,“前幾天我去找江肅,他在遊泳,我看到了他腳踝上的紋身。”

他似是非常坦然地提起,語氣都沒有一絲起伏。

但實際上他很介意。

他大概不知道,當他不太開心的時候,他會去觸摸戒指。

這個微小的習慣就在她眼前再次上演,她一陣恍惚。

喬頌沒想到他是通過紋身。她其實都已經不太記得了,時間太過久遠,不是他突然提起,她都差點忘記她跟江肅曾經有過情侶紋身這回事。

“原來是這樣……”

她抿唇一笑,“破案了。”

果然每次看破案懸疑劇時,她都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那一個。

肖恪凝視著她,他知道自己不該去介意,更不該去詢問,可他無法欺騙自己,昨晚做夢又回到了那時候,他圈住她的腳踝,跟回憶截然不同的是,他俯身咬住了她,留下了一圈齒痕。

這才是他內心最隱秘的衝動。

他不願意餘生都被這個紋身困住,所以一番天人交加之後,他選擇向自己的妒意投降,在喧鬨的餐廳低聲問道:“那個時候,為什麼會說是你的名字?”

喬頌莞爾,難得的有了逗弄之心,往後一靠,輕聲說:“我沒有騙你呀。”

是你自己陷入了誤區。

不是我說了謊。

肖恪苦笑:“是,其實我更想的是,”他停頓,“為什麼?”

喬頌跟他對視,一瞬間就心領神會。

大概人窮其一生也永遠不會真正地明白另一個人在想什麼。

江肅很介意她送出去的那枚戒指。

肖恪也在介意她腳踝上的紋身。

他們似乎也在用此來衡量她的愛意哪時深哪時淺,他們不明白,那隻是某個階段她對“愛”的證明,就像她不明白當年江肅衝動地、不計後果地從國外回來,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她,而是去找他自以為的情敵。

她也不明白,在她跟肖恪說前輩的婚後生活一地雞毛 ,他篤定地說“你不會”時,他的自信是來源於她,還是他自己呢?

“我如果說那時候才十八九歲,覺得紋身特彆酷,跟當時的男朋友是誰沒有關係,你相信嗎?”

喬頌淺笑道:“如果當時我的男朋友姓秦,姓祁,我紋的就是Q。”

她自己都被這句話逗樂,是她自己的名字裡有S,她才會去紋的。

肖恪平靜地看著她。

他臉上的從容跟溫和都被撕了個粉碎。

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了一個事實,一個他其實一直都在刻意忽視的事實,如果他認為她跟江肅的紋身不過如此的話,那他也會是她生命中的“不過如此”。

他的戒指,跟江肅的紋身,意義是一樣的。

直到菜全部上齊,肖恪也沒動筷,沉默了這麼久,他問她:“在你心裡我是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嗎?”

“我不知道。”喬頌低聲,“我當時那樣說,隻是不能接受你會介意、會動讓我洗掉紋身這個念頭,彆說你不會,我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肖恪錯愕:“你覺得我會讓你去洗掉?我知道那很疼。”

怎麼可能。

她怎麼會這樣想?

“在你心裡你覺得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喬頌覺得這個話題並沒有聊下去的價值,但話已經說到了這裡,肖恪好像對他自己有錯誤的認知,“你其實也挺愛吃醋的,也許你已經忘記了,才認識時有一次去你學校找你,但我又不太熟悉路,正好碰到了你室友,你室友帶我過去……那次以後,每回我去找你,你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在公交站等著。”

“當然我並沒有討厭跟反感的意思,我不在乎男朋友愛不愛吃醋,但我在乎的是你的情緒會促使你忽視我的感受,甚至想讓我做一些傷害我自己的事。我會非常厭惡,可那個時候我也非常喜歡你,我不想讓自己對你失望。”

肖恪沉悶地低頭,喝水都好似在喝酒。

大概是真的渴了,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