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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是要參加同一場婚禮,就連最愛胡思亂想的江肅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周四下班後,江肅走流程微信跟喬頌約了見麵,他還帶來了一份新婚禮物,是特地尋來的一份瓷器,包裝很精致,“是我的一點心意,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或者她不想收,你再還給我也行。”

兩人還是坐在重逢之後第一次吃飯的烤魚店裡。

喬頌熱得不行,取了圍巾脫下羽絨服,臉還是紅撲撲的,她詫異地看著他,“給我姐的新婚禮物??”

“是。”江肅點頭,麵色閃過一絲不自在,“雖然她也沒有邀請我,但我當時不是跟著你喊了一聲姐?”

既然知道了,他覺得還是備一份禮物比較好。

見喬頌沒說話,他急忙為自己辯解:“不是討好她,主要是畢竟認識,還一起吃過飯,而且現在想想,她當時跟我說過的一些話很有道理,我心裡挺感謝她的。”

喬頌還不知道這一出,疑惑問道:“什麼話?”

江肅卡殼,支支吾吾地說:“鼓勵我上進的一些話。”

喬母跟殷父是半路夫妻,兩個人都隻有一個女兒,原本是獨生女的喬頌有了姐姐,而殷雨泓也有了妹妹,這對姐妹在生活中也有過摩擦,但感情非常好。

殷雨泓雖然極其看不上妹妹的男朋友,但見妹妹態度堅決,隻好勸導江肅,還列出了很多建議,讓他自考爭取拿到本科學曆,讓他換一份工作,爭取往技術方向發展。

喬頌笑了,“我姐人其實特彆好。”

江肅附和,“我知道。”

“好。”喬頌接過這份新婚禮物,“我會轉交給她,不過我不保證她會收。”

“她是跟她當時的男朋友結婚?”江肅又問。

“是,新郎是嘉杭哥。”

喬頌也很佩服姐姐姐夫,雖然這些年經常吵著要分手,但誰都舍不得放開對方的手。

小時候她還幫他們打過掩護,嘉杭哥總會給她辛苦費,多的時候五塊,少的時候也有一塊。

現在看著他們攜手組建家庭,她覺得婚禮那天她一定會哭到妝都花掉。

江肅:“……”

以前他還不知道所謂的羨慕嫉妒恨是什麼感受,現在倒是體會到了。

這個世界上跟初戀一直在一起的人那麼多,多他一個地球難道就會毀滅嗎??

跟上次吃飯時他埋頭大吃截然不同,他今天食欲全無,隻是心不在焉地為她倒飲料、為她挑出魚刺。

喬頌看著魚肚都快被他戳爛,忍無可忍了,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想說什麼,給你兩分鐘,兩分鐘內你要是不說,今天就彆說話了。”

江肅不是不想問,是不敢問。

他人生的字典裡就沒有畏懼這兩個字,可現在他備受折磨,那天以後,他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尤其是前天,人們都說夢中是不會有痛感的,可他被那宛如剜心的痛逼到醒過來。

夢中。

他是旁觀者,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他漂浮在婚禮現場,絕望地看著她身穿潔白婚紗一臉幸福地走向肖恪。

他看她投入到肖恪的懷中,在祝福聲中擁吻。

明明他撕心裂肺地喊“不要”,她甚至都沒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一眼。

最後他跪倒在地,滿眼血絲,“我求你,我求你了……”

他從這個噩夢中醒來的時候,都分不清臉上的是淚還是汗。

“我想問你,”江肅停頓,他覺得他挑出來的魚刺都卡在了他的喉嚨,艱難地喘氣,聲音低不可聞地問:“你之前想過跟他結婚嗎?”

喬頌默然。

“算了你彆說了——”

“是的。”

兩人異口同聲。

在短暫的沉默中,江肅心如刀絞,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最坦蕩強硬的人成了膽小鬼。

喬頌抬眸,輕聲道:“是的。”

怎麼能否認,她這二十五年的人生中,那一幀一幀關於未來的幻想中,至少有一副畫麵曾經在她腦海中出現過。

她曾經穿婚紗奔向過一個人。

他是肖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