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2 / 2)

王後心懷蜜謀 許乘月 8814 字 6個月前

“滾!”歲行雲險些被他氣吐血,“我跟你說生死攸關的大事,你卻隻在乎我會不會禿?!”

李恪昭唇角輕揚,悄悄露出點“扯了心愛小姑娘辮子”的惡劣淺笑。

仿佛又成了當年在儀梁時那個暗著搗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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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恪昭與歲行雲耐心等待援軍的同時,三公子李恪彰、五公子李恪揚愈發躁動不安了。

李恪昭在蔡國為質那幾年並未閒著,早早便讓無咎設法在王都內幾位公子府中埋了眼線,如今伏虎每日會將眼線們遞來的消息稟至李恪昭處,因此他對兩位兄長的動向雖不能說了如指掌,卻絕不至於一無所知。

三公子透過各種人脈,分彆向王叔李晏清、國士葉尹、國相李唯原旁敲側擊地打聽,想知道當初李恪昭呈交縉王的那份奏報上究竟寫了什麼,這三人卻始終守口如瓶、滴水不漏。

這三人是縉王最信任的人,他們的嘴哪會輕易被誰撬開。在縉王主意未定之前,任何想從他們三人口中套話的舉動都是徒勞。

至於五公子李恪揚,對那份奏報的內容倒是興趣缺缺,隻專注於走動各卿大夫府,並不遺餘力在坊間煽動起“六公子在屏城任用女將女卒,有違天道綱常,恐為國招來不祥”的流言。

“這五公子,他三歲小兒麼?暗戳戳打口水仗,閒出毛病了吧!”歲行雲撇嘴,“你也不打算還擊,就任他在外頭這麼煽風點火?”

“不必理他,眼下我們一動不如一靜,”李恪昭摸摸她的頭,不以為意地哼笑,“五哥明顯比三哥蠢些。”

這種時候,遂錦城內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三兄弟。

此前中立的朝臣、宗室長老們,都會在這期間暗暗掂量三位公子誰更能擔一國之重。

五公子李恪揚的舉動連歲行雲都覺得幼稚如小兒,落在老狐狸們的眼中,顯然也不會覺得他成器。

他以為這種流言是對李恪昭的攻擊,實則殺敵一百自損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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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縉王多年來疏於強健筋骨,加之後宮過於充實,想也知在某些事上不會如何克製。如今年事已高,被掏空的老邁身軀更是比不得年輕時。

之前太子臥病一整年,縉王在傷懷之餘,國事上又驟然少了分憂的可靠臂膀,不得不親自勞心勞力。是以在冬日裡生病後,雖太醫們儘心竭力卻總不見好。

自年前見過李晏清、葉尹與李唯原後,縉王便再未於人前露麵。

元月十三,有突兀大雪紛揚,遂錦城內所有青磚灰瓦、紅牆彩頂全覆薄素,滿城寂冷。

寅時,太子府響起送魂哀樂,太子李恪選,薨。

雖是意料中事,李恪昭聞訊後還是懵了片刻。

因太子李恪選為元後所出,六公子李恪昭為繼後所育,這兩兄弟間雖不親近,但關係與旁的幾位兄弟隱有微妙不同。

隻是彼此冷淡,偶爾較勁,卻從不曾真正互相傷害。他們不是敵人,從來不是。

看著李恪昭發怔的模樣,歲行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抿唇無言。

縉國王族喪儀從簡,即便貴為太子,也隻停靈三日便入土為安。

做為協助君王理政多年的太子,李恪選並非毫無作為,旁的不說,就“王族喪儀從簡”這一條,便是許多年前他自己提出的。

太子離世對臥病的縉王無疑是沉重打擊,李恪昭每每進宮問安,都能明顯看出近侍們的神情一日比一日凝重,料想是縉王的情形不好了。

元月十七,伏虎匆匆來稟:“三公子昨日見了靳寒將軍的小兒子。”

李恪昭無言,冷然勾唇。

歲行雲單手叉腰,吐出一口濁氣:“那隻怕靳寒手中的王城衛要動起來了。”

李氏兄弟之間,終究還是要走到了手足相殘的地步?

伏虎稟道:“葉冉將軍命團山屯軍出動半數,由葉明秀率領,正在趕來的途中。花福喜率歲都司名下精銳三千,晝夜兼程強行軍在前,今晨已抵達王都城下。衛朔望、無咎隨花福喜一道……”

過去一年裡,歲行雲對名下那三千精銳的訓練,遠比司金枝、葉明秀的團山屯軍要苛刻得多。

她是嚴格按照上輩子在戍邊軍前哨營的諸項準則來練這三千人的,可以說,隻需假以時日,他們就會成為三千個歲行雲。

“有衛朔望什麼事?無咎又來做什麼?他們這一窩蜂傾巢而出,趕集看熱鬨呢?”歲行雲抬手壓住突然猛跳的眼皮,“團山上隻留了司金枝與一半屯軍?”

李恪昭望向她,關切道:“怎麼了?”

“眼皮突然跳起來,”歲行雲蹙眉嘀咕,“關於團山,我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人的記憶有時很古怪,越急越想不起。

“罷了,想起來再說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排兵布陣,保住李恪昭全須全尾登上王座。

李恪昭當機立斷:“伏虎,告知花福喜,將她手中的人分出五百交給衛朔望,讓無咎設法帶他們進城,其餘人在城外等候大隊援軍。”

“你瘋了?靳寒手上的王城衛可有兩三萬人。”歲行雲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三哥五哥雖都想乾掉我,但他們彼此也會防著。靳寒手中的王城衛,主要得用來防城外公叔麟手中的十萬王師,”李恪昭有條不紊地抽絲剝繭,“他們清楚我此行隻帶了十餘人,想除掉我並不需出動所有人馬。”

“你這麼一說,倒讓我想起件事古怪的事,”歲行雲忍了個嗬欠,“誰都知咱們府中沒多少人手,這麼長時間了,怎的竟連個刺客都沒來過?”

她站在三公子、五公子的立場來推演,怎麼想都覺得,自十二月廿六縉王下令李恪昭暫留王都,到今日,期間這麼長時間,任何一天都是他倆除掉李恪昭的良機。

可他們居然毫無動靜。想什麼呢?

“既有登上王座之心,自需考量身後名,”李恪昭澀然輕嗤,“大軍混戰倒還好說,但我們三個,無論誰死在這外城,‘手足相殘’之事便蓋不住。”

外城住著宗親勳貴、重臣卿士甚至平民百姓,人多眼雜,素來藏不住什麼秘密。

所以他們三兄弟親自麵對麵短兵相接的時機,隻會是君父臨終之時,而惡鬥的戰場,隻會在內城。

九重宮門一閉,無論最後活下來的是哪個,最終都一定會將這個秘密變成千古謎團。

無論哪國王族子弟為王位相殘,都有這點心照不宣的悲哀默契。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即將結束,不出意外的話我淩晨還會更新,明天晚上之前寫到正文完結。

一統天下、婚後日常、無咎的秘密、雙葉線、雙衛線都會在番外裡,如果大家有什麼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評論區提,我寫得出的話就會儘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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